书城文学福建文人戏曲集(元明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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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元正嘉庆——[清]陈梦雷

陈梦雷(1651—1723后),福建侯官(今福州)人,清康熙年间著名的学者、文人。他编纂了著名的《古今图书集成》,还著有《松鹤山房集》、《闲止书堂集钞》等著作。其《松鹤山房诗集》卷九《杂曲》中收录其《元正嘉庆》、《八仙庆寿》二短剧。

陈梦雷因耿精忠叛乱时受伪命,乱平后,以从逆论斩,减死流放尚阳堡,康熙三十七年召回,侍诚亲王读书、总纂《古今图书集成》。陈梦雷二剧大致作于康熙三十七年至康熙五十二年之间,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心境使得他的剧作以感皇恩、颂圣世为主要内容。《元正嘉庆》演仙人东方朔、李白、董双成、麻姑下凡庆贺人间新正,通过一幅幅生动的京城春节民俗画,展现“盛世春光”;《八仙庆寿》为诚亲王祝寿而作,剧本通过八仙之口盛赞诚亲王“宽厚载福”。陈梦雷“读书五十载”,“涉猎万余卷”,学博而才富,诗文创作“炼词琢句”,极为“精工”(《乙卯拟古诗十九首》黄叔威评语)。陈梦雷以作诗填词之法为曲(《月夜泛舟》自跋),风格亦如其诗词,典雅华丽,又体合自然。

《松鹤山房诗集》有清康熙铜活字印本,《续修四库全书》第1415册影印。本书陈梦雷二剧以《续修四库全书》影印本为底本录校,得一道人评点附剧后。

(外扮东方朔捧蟠桃、生扮李白捧霞觞、旦扮董双成执玉管、小旦扮麻姑执玉树上)

【北新水令】九天佳气转三阳,喜枝头东风飘扬。瑞霭满乾坤,溟海无惊浪。盛世春光,盛世春光,合人天共欢畅。

(外)绛节朱幢下玉京。(旦)欣逢万国乐升平。(生)霓裳谱得钧天曲。(小旦)散入春风满帝城。(外)吾乃汉东方朔是也。(旦)吾乃王母娘娘驾下董双成是也。(生)吾乃唐李白是也。(小旦)吾乃麻姑是也。(外)吾与青莲学士,共证南极散仙,董、麻二真,皆瑶池仙侍。今日玉虚朝罢,幸会此间。当今圣主当阳,睿知聪明,圣神文武,风调雨顺,玉烛常和,海晏河清,金瓯一统。东扶桑,西若木,咸称有道圣人。北瀚海,南珠崖,皆颂太平天子。而且主器有元良之德,屏藩多旦奭之材。武纬文经,小廉大法。士农商贾,共戴尧天。动植飞潜,同瞻舜日。当此新春元旦之辰,正万国朝宗之会,我等共驾祥云,纵观寰海,遥望皇居帝阙,遍历王公邸第,市井闾阎,赏玩一番,诸真以为何如?(众)我等亦同此意。请!

【南步步娇】(合)庆新年又是升平象。禹甸山川广,尧天化日长。蓂挺瑶阶,露凝仙掌,赓拜睹明良。清宁合德祯符贶。

【北折桂令】(外、生)庆元正旧典堪详,朝会冠裳,数汉称唐。(外)宴建章滑稽称觞。(生)供奉随班,火炬千行。(合)那穷奢极侈非常,却只是殿陛上繁华独享,未见得人安岁穰。那如今日巍巍荡荡,亿万国车书享王。

【南江儿水】(旦、小旦)八骏昆仑后,沧溟几作桑。代代尘凡空劳攘,为求如愿敲灰坱,痴呆谁买通宵唱。今日含哺击壤,巷舞衢歌,淳风却出唐虞上。

(众)我等既历凤楼金阙,试观九门洞开,六街纷遝,车如流水马如龙,真好太平景象也!

【北雁儿落带得胜令】(合)只见得挂桃符号辟殃,只见得折松枝称祛恙,只见得贴门楣颂吉祥,只见得书对偶求财旺,又见得守户的将军壮,又见得啖鬼的老钟强,又见得纸爆竹连声放,又见得纷拜节骑车忙。辉煌,共荐屠苏倾岁酿。芬芳,入醉乡如蓬阆。

呀,前面朱门翠瓦,画栋雕甍,紫气腾腾,香云霭霭,好个去处也!

【南侥侥令】(合)牙签列缥缃,翰墨尽飘香。苴土分茅谁堪让。对三雍,法献王,汉刘苍,乐善扬。

【北收江南】(合)呀,有那样修德的心肠,正直又端方,立志诗书行谦让。虚心不自放,高怀自疏畅。自有那天公福善降嘉祥。

【南园林好】(合)治无为圣朝德昌,遵庭训圣教有方。因此上同来瞻仰。庆维城,屏翰长。庆维城,屏翰长。

我等既有缘到此,何不各留一物,以佐辛盘,且兆将来佳瑞。(外)我有度索仙桃一枚,用佐千秋之祝。(旦)我有昭华玉琯一事,用叶九如之歌。(生)我携有满酌流霞,用增景福。(小旦)我携来瑶池玉树,用颂多男。

【沽美酒带太平令】(合)绮疏内,博山炉,爇异香,画堂上,九微灯,吐艳光。却不事椒花柏叶绛绡囊。请满酌云英玉浆,俺还有偓佺松实聊充芥姜,如瓜的火枣,异芳堪尝。贡新词效枚马游梁,献鸠人非冒邯郸赏。羡名藩,天人共景仰。俺呵,仍游戏碧海扶桑,还翱翔白云帝乡。呀,霎时间赤城霞耀光千丈。

【清江引】(合)卿云惠风呈瑞象,梅柳瑶阶放。天恩爵位崇,府属多佳况。翊皇图,带砺河山共壮。

【原评】

得一道人曰:摹写元正景物,作一幅极妙画图,入俗处更饶情趣,而太平气象如见。至于颂祷中无非纳牖,真是撒米成珠手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