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炉边话清史:从朝堂到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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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雍正帝之死

雍正生前,因骨肉相残而充满传奇色彩。他的死,后世也有种种传说,较为流行的是被侠女吕四娘刺死。

传说吕四娘是吕留良的女儿(一说是孙女)。吕留良死于康熙时,至雍正十年,因曾静案牵连,留良、葆中父子被戮尸,孙子充军,全家遭祸。吕四娘侥幸漏网,身携老母逃亡,在江湖上学得一身武艺,潜入宫中刺死雍正。

侠女复仇的故事,清代颇为流行,《儿女英雄传》中的何玉凤即其一例。《聊斋志异》卷二的《侠女》,也写浙江一女侠,父亲被仇人陷害,籍没其家,她只得负老母出走,后来终于将仇人的头颅割下。

为什么雍正之死有奇异的传说呢?主要原因由于他是暴卒的。

据起居注,雍正十三年:

八月二十一日,上不豫,仍办事如常。

二十二日,上不豫,子宝亲王、和亲王朝夕侍侧。戌时(午后七时至九时),上疾大渐,召诸王、内大臣及大学士至寝宫,接受遗诏。

二十三日子时,龙驭上宾。大学士宣读朱笔谕旨,着宝亲王(即乾隆)继位。

这说明从患病至逝世前后仅三天,而在二十一日“仍办事如常”,于是使人感到蹊跷。但清代官文书中记录皇帝逝世的情节原很简单,康熙自畅春园卧病至驾崩也不过七天,这之前他还在出猎。又如高宗、仁宗、宣宗自“不豫”至逝世也不出两天。

雍正之死,所以引起后人的猜疑,和他生前的残忍阴鸷、树敌过多也不无关系,对他不满的人借此发泄内心的宿怨,等于是一种诅咒。

高宗嗣位后立即下谕,将原在宫中炼丹的道士驱逐回籍,“若伊等因内廷行走数年,捏称在大行皇帝御前一言一行,以及在外招摇煽惑,断无不败露之理。一经访闻,定严行拿究,立即正法,决不宽贷”。谕中又说,世宗对炼丹之术,只是当作“游戏消闲之具”,而对那些道士,“圣心视之与俳优人等耳”,“且深知其为市井无赖之徒”,但由此也向我们透露,雍正生前,对这些炼丹道士是很亲昵的,而能够被皇帝当作“游戏消闲之具”,也需要有特别巧妙的伎俩。正因为这样,乾隆就生怕他们在外面传播雍正的隐私。杨启樵又结合其他资料,推断雍正是“服饵丹药中毒而亡的”(见《清代帝王后妃传》)。帝王有三宫六院,服丹药而中毒促寿的,原不止雍正一人。金梁《清帝外纪·世宗崩》亦以为雍正之死,“相传修炼饵丹所致,或出有因”。说得明白些,雍正是死于纵欲的。乾隆说这些道士是“市井无赖之徒”,虽出于贬斥,却也说中了点子。但以帝王之尊而狎“市井无赖之徒”,其故亦可得而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