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位于楚国都城之中,云水湖畔前,一名红衣少女婷婷步入亭间小憩。尾随她身后的,是白玉川,月光下他眉目依旧,雪白银发披散于袭白衣间,手握长剑,腰间佩戴着一块雪白玉饰,在夜色下泛着蓝光。
这位风姿翩翩的白发公子,他是玄女的师傅,她的心上人。也许在他淡漠的眼眸之下,他对她的爱蕴着如斯残忍,如许安静。
湖畔中略传来歌姬的娓娓歌声:“山上雪皑皑,山间月皎洁,闻君有两意,故来相相决绝…。。”
玄女回眸对白玉川凄婉一笑:“想不到,来到此处竟能听到“白头吟””
白玉川茫然的望着她,那双镶满了眼眸的雾气洒在他的心间。游漓之间,她轻启红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玄儿可是思念心上人了?”白玉川问道。
玄女却收起悲秋之色,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转而对他莞尔一笑。
“师傅多想,玄儿说过了,谁都不嫁。何来心上人之说?玄儿只是觉得此曲太过于伤感,便有所感染情绪罢了。”
“怪为师多嘴,玄儿莫怪。”他抚过她的额头温色道。
“师傅?”玄女错综复杂的扫过他那张冰冷而淡漠的脸,温润而玉间,云淡风清的仙姿秀逸,如瀑眼落星辰。单是举手投足之间已是江山失色,那翩翩绝世风采,连桃花都自愧不如。可是她真的看不透他的心思。
“月色正好,良辰美景,若能逢此良人,不枉此行。”湖中传来一男子声响,仔细一瞧那迷雾之中竟落一方灯火通明,花红柳绿间的一座奢华官船。随着船座打水发出“哗哗”作响,向他们缓缓驶来,湖中随着小浆推波,波浪微微跌宕起伏。
玄女见那船头之上的男子,他正肆无忌惮地望着自己。她这才反应过来,怒嗔道:“好你个轻薄狂徒,谁是你的良人!识相的就滚一边去,不要打扰我们师徒二人之清净!”
“玄儿勿嗔,且看清来人,再定夺也不迟”白玉川大澜不惊的阻止道。
“好,有个性!爷喜欢!”那男子越加轻薄起来。
“好你个……。狂徒,看我上船怎么教训你。”玄儿的暴脾气一上来,整个人就失去理质。不顾师傅在旁的劝阻,马溜地跃向船头之上。劈头之间正要给那看似轻薄的男子当头一掌,但掌心还不到他面几尺的距离,一道光线无意间打在男子令人惊艳的五官之上。玄女就彻底的打消了揍他的冲动。嘴角间愣惊个半饷,:“灿宫罹!”
“没错,正是鄙人。”轻溥之意早已消切,回复她的正是淡定不乱的灿宫罹。
“你…。鬼呀!”她如见到洪水猛兽般,无法慎定。玄女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那份神秘又诡异的身份着实让她心惊肉跳。随即耳边还响着师傅当时口中之词:“妖孽。”
肩处传来安定力道,原是白玉川已出现在她的身畔。“玄儿,勿惊。”她小心的往师傅身上缩了缩身子,脑袋倚他的怀中。
“师傅,我怕这个人。”她附在他的身上,眼眸闪着惧怕之色。
白玉川轻轻把她推开身畔,继而抚过她的发丝安慰道:“玄儿,万象皆为空。你看惧怕的是这个人的皮相,还是内心?”
“内心。”她毫不迟疑的说。
“那就直抵他之内心,无论是谁,心魔多大。有为师坐镇,你都不必惧怕。去吧!”师傅威武!
师傅好像是打算坐山观虎斗的震势,玄女知道,祸是自己闯的,也许他不出手自有他的用意。
她踟蹰间迈进两步,直面灿宫罹。
“玄儿姐姐,你为何如此惧怕于我?”灿宫罹脸略显失望的说。
“你认识我?”这下她心里有底了,还好是熟人。应该不会有多可怕。
“玄儿姐姐真的不记得阿灿了?”他那本是淡漠的脸,对她却露出难得的微笑,显出他那难得露出的两颗虎牙。
“阿灿?我只记得有个小布点儿叫阿灿。你不会真的是阿灿吧?”她不可置信的瞄着他。
“如假包换。”灿宫罹抿了抿眼色,自信挺起胸膛。眼眉间,竟流露出许皇族贵气之相。
玄女整个脑门大开,当年自己无意间救过的那位衣衫褴褛无助的小孩,百年间竟初落的如此出挑,养眼。
“你是那个阿灿?可是为何你会出现在此?而且还当上了国师?”她惊喜间却不忘对他流露出对他的丝丝敌意。
“玄儿姐姐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认为我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阿灿了?”他眨巴眨巴无辜的小眼神,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呆萌呆萌的,与之前在人前见到的国师灿宫罹相差甚远。
“不是不相信你,且不说你是不是国师的身份,你说就依你一具凡人之躯,怎会保持着十七有八的模样?”她颇有难色的瞄着他说。
“玄儿姐姐不也是保持着十七用八的模样儿吗?难不成就是妖孽?”他孩子气的背过脸,好似一脸的不服气。
“姐姐自然不是妖孽,姐姐本是仙身。也是受了三道雷型才得于升仙的。你不同,你只是个凡人,就算修仙也要过五百年才能往仙。而且,你局于这凡人宫中,如何修身?”她呵气连珠般的辩驳道。
“玄儿姐姐此次前来楚国,想毕是领着自己的师傅来收我这个妖孽的?”灿宫罹颇为委曲的别过脸,不再看她。
“阿灿,如果你没有做错事,姐姐一定不会带着师傅来伤害你的。”她好言相劝。
“姐姐是说看在往昔情份,会绕过阿灿吗?”他眼眸带雾,如水晶透明。看了不忍伤害。
“阿灿,告诉我,这一百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上前拽住他的碗迹,眼神泛怜惜之色。
灿宫罹为之动容,顺而回握住她的掌心,很柔嫩而温暖。这种感觉就如失散多年的亲人。太久了,这将近一百年的功夫,他失去了一切,他的江山,他的亲人。而玄女的出现,无形是给了他一颗蜜桃。
“我,我失去了很多。”灿宫罹不愿多谈旧事,只是恋恋不舍的望着她。
“凡人就应该有凡人的缩命,如果违逆天轮,必遭天谴。”白玉川终于不忍旁观下去,他走到他们面前,扫射了一眼玄女与灿宫罹互握着的双手。
玄女这才反应过来,忙从灿宫罹手上移开掌心。继而乖乖地站在白玉川身旁。
灿宫罹打量一眼他们师徒二人,继而嘴角张扬着邪魅笑意,略有所思般的双手环抱胸前。恍如换了个人般,傲然立骨,难以捉摸。或者他又重新回到国师灿宫罹的位置看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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