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爽全身滴着水,推开寝室门,发现寝室里坐满了女孩,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泪痕。“你们怎么了?我没有事的,不用担心我。”夏爽说得有气无力。
“夏爽你好狠的心!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心肠这么硬!你和秦天分手,也不用拿小天出气啊。你为什么要溺死小天?为什么啊?”罗箩冲过来抓住夏爽的肩膀大吼。
“小天,小天……”夏爽恍然大悟,“我走的时候在给小天洗澡,我接电话……我忘了小天还在桶里。”夏爽推开罗箩跑到阳台上。
只看见小天一动不动地躺在水桶旁边,全身湿淋淋的。“小天,你动一动好不好?是妈妈不好!妈妈回来给你道歉了。”夏爽跪在小天身边用毛巾给它轻轻擦拭。
“我们上完课回来时,就看见小天沉在了桶底。塑料桶壁上全是白色的划痕,小天溺水的时候肯定拼命挣扎过。人家说狗天生会游泳,可小天怎么就没有坚持到我们下课呢?“槿阁很伤心,平时早上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小天总是殷勤地给她叼来鞋子。
“我们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罗箩还是不放过夏爽,“你自己看看有多少个未接电话。”她从夏爽脖子上扯过手机,从手机套里取出来的手机已经全湿了,屏幕也是黑的,它坏了。
“算了,你们别说了,夏爽她心里也不好受。小天躺在桶底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也许死对它是一种救赎呢。”校花伸手去拉夏爽,在她眼前的夏爽双眼无神、面孔苍白。
那个晚上,夏爽把头埋进被子里,躲在里面偷偷地哭。小天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当她匆忙关门的时候,她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小天的叫声,可她当时见秦天心切,顾不了小天,却忘了小天是被抛进对它来说如同深潭一般的水桶。
“槿阁,我怎么老是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还有"咔啦、咔啦"的声音。好像是小天在寝室里走动,它还在啃骨头。”罗箩睡不着。
“别说了,夏爽刚睡着。她听见心里会难受,我们就别往她伤口上撒盐了。”
“你们看她今天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我到现在都不相信秦天会是那种负心人。”校花也失眠了。
听着这些,夏爽只能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汹涌的眼泪打湿了被子和枕头。
第二天,夏爽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寝室里面空无一人。枕头边放着小天脖子上戴的粉色蝴蝶结。她刚起身,就感到一阵头晕,全身滚烫。
她走到阳台上,发现小天的尸体已经不在了。回到桌前,牛奶和蛋糕下压着槿阁的纸条:“夏爽,小天我们带出去处理了。它的蝴蝶结给你留作纪念吧!吃了早餐,理顺心情,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从哪里开头?已经回不到认识秦天以前的日子了。”夏爽站在明媚的阳光里,心却在降温。“唉——”她叹了一口气,拉开门出去了。
槿阁、罗箩和校花上完专业课,一起从教学楼出来。“吃饭吧!顺便给夏爽带点吃的。”槿阁提议。
“我看她肯定连早饭都没有吃,她的样子和失心疯差不多。什么事都想不开!”罗箩还在生夏爽的气。
“快看,八教有人跳楼了!”
“听说是失恋了,真傻呀!怎么就想不开呢?”身边的人议论着冲八教拥过去。
“会不会是夏爽?”罗箩吓了一跳,把包丢给校花就跟着人群跑,“夏爽你真不争气!说你两句就怄气。”罗箩拨开人群往前冲。
“我也看看!”槿阁把书放在校花手上,“夏爽你可别做傻事你是睿智的才女"木喜",你的前途繁花似锦。”
“我呢!”校花的心里很乱,“我还是回寝室,也许夏爽还躺在床上熟睡。”她背着两个包,捧着一大叠书,朝寝室跑,大美女的风度全然不顾。
罗箩和槿阁随着人群奔到八教前,一寸寸地往前挤。她们心中忐忑不安,每前进一步,心就朝嗓子眼提了一节。
当罗箩和槿阁挤到前面,直面血泊场面时,校花也用钥匙打开了寝室的门。“啊——”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水泥地板上的鲜血还未凝固,血还在地上蔓延着抽象的轨迹。女孩是从七楼扑向大地的,看不清楚面孔,黑色的长发上粘满了鲜血和脑浆。双臂伸展开来放在地上,她应该是从楼顶展开双臂飞下来的,也许她临死前还想拥抱什么。
“槿阁,你看那条大摆的白色裙子,夏爽好像也有一条。”鲜血淋漓,让罗箩看不真切。
“不像是夏爽,夏爽的皮肤没有她的白。不会是夏爽!”槿阁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校花用钥匙打开寝室的门,“啊”的叫了出来,夏爽正在往嘴里放白色的药片。
“傻丫头,你别这样!”校花冲进来一把抢过夏爽手中的药片。
“你干什么?我在吃感冒药!我不会自杀的。”夏爽对校花艰难地挤出笑容,“你看这药片上面写着"扑热息痛"
,我早上起来头很痛,刚出去拿了药回来。”
校花看了看药片,上面的小字真写的是“扑热息痛”。“你不知道,今天八教有女生失恋跳楼,我们好害怕是你。槿阁和罗箩都急着跑去看了。”
“自从我看见"初中生"死前眼中对生的那种渴望,我就懂得了生命的价值。不管将来遭遇什么变故,我都不会放弃生命的。你给她们打个电话,别让她们担心。”夏爽其实很清醒。
罗箩的手机响了,是校花的声音:“快回来,夏爽好好地待在宿舍呢!”
罗箩过来拉槿阁走:“槿阁,夏爽乖乖地待在寝室里。我们快回去吧!别看了,看多了晚上要做噩梦。”
“你等等。”槿阁拽住罗箩,“是他。”槿阁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女孩尸体前痛哭流涕。
“你认识他吗?他可是文学院有名的才子,今年毕业就留校了。”罗箩望着那个男生说,“这种男人注定身边有很多女子为他争风吃醋,为情自杀也有可能。”
“他是宇桐姐夫,我表姐的男朋友。”槿阁开始为表姐担心了。
“只要自杀的不是你表姐就省心了,你表姐多聪明的一个丫头啊!”罗箩拉着槿阁就往宿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