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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狗被撞以后

一辆红色的的士刚驰入某局大院,蓦地,一道白影往路中一窜,司机急踩刹车,“嚓——”的一声,然而,还是晚了,那白影被的士撞向一边,司机跳下车一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原来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狗,这才松了一口气,上车正准备开溜。

“喂——你撞了别人的狗就想溜呀。”司机一怔,抬头一看是两位年轻人,一位高个青年正往被撞到的小狗走去。

“啊,是胡局长家的狗。”高个青年话音刚落,矮个青年就一把抓住司机,将他拖下了车说:“黑皮,快去报信。”

叫黑皮的高个青年立即飞快地往家属区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胡局长,你家的狗被的士撞死嗒。”

矮个青年指着司机的鼻子辛灾乐祸地说:“该死的,你今天可倒八辈子霉啦,撞死了胡局的狗,不死也得脱层皮。”

司机听了,浑身一阵颤抖,心里悚然一惊。

随着黑皮的叫喊声,走来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脚上踢踢踏踏拖着一双棉拖鞋,脸上沾满了白沫,显然是在刮胡子时,听到喊声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小狗,怒气冲冲的指着司机骂道:“你小子怎么开的车,把老子的狗撞死了,你说怎么办?”

跟在后面的黑皮,从身上掏出一包餐巾纸,从里面抽出两张,双手捧给了胡局。

胡局一把抓过来,狠劲地往脸上擦了一阵,这才显出了庐山真面目,宽大的脸庞上,透露着杀气,一双圆睁的大眼,喷射出怒火。

的士司机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赔。”

“赔,你赔得起么,这是我从广州花1000元买来的法国名犬,每天光吃肉就要一斤半,喂了半年,你算算这要多少钱。”胡局两眼上翻,刚刮去胡须的脸涨得通红。

司机有一种被人当头击了一棒的感觉,心里急速地盘算着。

一位衣着时髦妖冶艳丽的中年女士,一步三扭地走了过来。

黑皮立即迎上前用讨好的语气说:“胡太,您家的狗被的士压死了。”

“妈妈的,车是怎么开的嘛,咯是我花800元从北京买来的纯种京犬,每天要吃两斤排骨,看你如何赔。”好一张娇媚的面容,好一副动听的嗓音,好一口洁白的牙齿,如果这位女士,站在舞台上,手拿话筒高歌一曲,是不难获得阵阵掌声的,只是此刻,从她的樱桃小嘴里蹦出的音符,听在旁人耳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令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的士司机老老实实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双手颤动地数着票子,虽是严冬季节,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一张、两张、三张……倾其所有,只有624元,其中还有四个硬币。只好用乞求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凶霸霸的局长大人和泼辣辣的局长夫人。

胡局朝夫人微微地点了点头,局长夫人一把抓过司机手里的钱,口中说道:“看你人还老实,也就吃点亏算了。哼……”话没说完,就听“咚”的一声,一个硬币从夫人白胖的手里跳了出来,落在水泥马路上,滚动起来,夫人顾不得将话说完,俯身朝硬币扑过去。

胡局满脸严肃的用救世主的口吻教育司机:“开车就必须注意安全,幸亏撞的是狗,如果是人怎么办,幸亏碰上的是我们,如果碰上厉害的,要你陪个三五千的,你也得承受,那几百块钱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不让你赔点,你就不会有深刻的印象,以后可能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的士司机点点头,如释重负,如逢大赦般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急忙上车发动了的士。

谁也没留心,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抱着那条狗,眼里流着泪,喃喃哭诉道:“我已经说好了,明天就送你去小明哥哥那里,还特意捡了两个包子给你改善生活,可是你怎么这么不识趣,老爸刮胡子你也去招惹他,所以还是被老爸给扔出来了……”

刘老太这才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回想起老伴当年送她耳环的情景,忍不住泪水直流。很哭了一阵,这才感到心里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