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俗之人常见不得清高者,尤其见不得那些有性情有才干的人。早些年曾有位领导看中了我的朋友的才干想调到身边做秘书,不及我这位好学问的仁兄表示同意便作罢了,原来领导身边的秘书们说,此人太聪明,自恃才高,倨傲之色常在脸上,一般人驾驭不住,最轻微的后果也是闹不团结。
这话听起来有道理,但不能仔细分析,更不能揣摩讲此番语言者的心态。说白了是怕与这位聪明人共事,相形之下看出绌来。怕与精明者为伍者必定不是精明人,我这样和朋友说以宽慰他,而他则说,与庸碌同事,今日还知道自己是谁,明日便未必知道。
权把这话当作是清高。庆幸的是他没有栽到那个是非窝里去。
世事人情便是这样,有才干的人必有自己的主张,心存远志,随大流媚俗的毛病就少一些。凡事一上心一经手就喜欢找一个科学合理的办法,总要缜密思考计划,才肯去做。把自己的脑袋喜欢真正当个脑袋用。无是无非,不讲道理的莽撞胡干,唯唯诺诺,心中无底虚应差事的乱干的坏习惯大概就少一些。这样一来,他必定显得固执,自负,甚至倨傲,常人要承认他确实就难了。而另外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呢?乖顺地听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接了指示就去忙乎,事做好了皆大欢喜,干砸了,轮不到我负责,里外都是好人。用人之道讲究德才,此等人德才都应大打折扣。
清高者虽急口快舌,喜怒形于色给人难堪,却怀有为社会负责的大德,有坚持科学真理的实才,用人哪得万般俱佳,唯此大德实才得来已是不易,何必计较他的小节呢?
清高是对人的品格的褒扬,能得此荣誉者能有几人?虽民间的用法已含鄙薄,以为是人的坏毛病,却也看出我们对清正纯至的背离。所以还是要说明一下,能清高者必是有才有德,唯才德才是清高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