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初秋,早晚凉爽,白日炎热。
伏牛山下的栈道边,有一简陋的客栈,说是客栈,其实不过就是民房,只有几间很小的客房。这里位置虽然偏僻,但因为在栈道旁,经常就会有些错过了宿头客商留在这里打尖。开店的是对夫妻,平常男人去山里采点药材,弄点兽皮,等着经过的客商收购去换点钱,女人就经营小店,拉扯孩子,他们有两个孩子,大一点的刚会跑,小一点的还在吃奶。
今天,太阳刚偏西,就来了个年轻的客人,外貌清癯,冷淡,少言寡语,让人难以接近。他不喝酒,只要了两个馒头,就着青菜和一碗小米稀饭,他吃得很仔细,没有丝毫浪费。
大点的孩子似乎很害怕这个年轻人,一直扯着女人的衣襟躲在妈妈身后。女人又要照顾孩子,又要收拾房间,烧火做饭,忙出一头汗。
太阳落山的时候,男人回来了,带回来满满一筐草药,女人忙着帮他卸下背筐,端上饭菜。男人几口扒完饭菜,便起身帮女人关店,这么晚了,照以往的经验是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可门板刚上了一扇,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人。与其说她是人,还不如说她是天上的仙子下凡!纯白色的衣裙上绣着粉色的牡丹,秀发齐腰,几根粉色的丝带束在发髻中,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如同冰雪玉人,一双清澈绝美的眸子透出几分淡淡的忧伤,任谁见了都会不由升起爱怜之情。她自然就是恋云,除了她,天下谁还会有这样脱俗若仙的美丽?
男人看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吩咐女人准备客房。
客栈原本只有三间屋,那对夫妻住在中间堂屋里,西边的一间较大的屋子搭了两排通铺,可以挤下十来个人,通常都是那些脚夫喜欢选择这样的通铺,很便宜,一晚上不过几个铜板而已。东边原本是一间,后来被隔成了两个单间,虽然小了点,那些手上还算宽裕的客人就会住东边。当然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住在这个地方的,他们通常都会提前在十里外的集镇上歇脚。先前的年轻人住在最东边的一间,女人就把恋云安排在靠堂屋的那间。
先前的年轻人始终没有抬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