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妇人的眼睛闪着凌厉的光芒,态度恭顺却辞色不饶:“少庄主是在找保护您的那几个所谓高手吧,他们墙角小睡一觉,估计一个时辰后才会醒来。”
宇文剑感到了压力,不过,他在江湖中历练多时,早就学会了处变不惊,于是坦然一笑,上了马车。来人不见得有恶意,不然,也不会仅仅让几个随从“睡一觉”。
马车进了城郊一家蓬莱会馆,这是几个山东人办的,但经营不善,一向少有人来。妇人请宇文剑下车,引着他到了后院一间布置奢华的客房。房间内芬芳四溢,当中,摆了个很大的浴盆,雾气蒸腾中,一女子背对着宇文剑坐在浴盆里,只能看见她缎子般乌黑油亮的长发。
宇文剑负手而立,一言不发,猜测着女人的身份和意图。
女人知道客人来了,于是用甜得令人骨软筋酥的嗓音说:“少庄主稍等,我马上就好。”女人说着,缓缓从浴盆里站起来,光洁窈窕的背上带着水珠和几片鲜艳的花瓣,她抬起修长的腿,从浴盆里跨出来,一双秀气的天足,十个精致的脚趾涂着鲜红的蔻丹。女人似乎有意让客人欣赏自己完美的身材,站在那里,柔声道:“少庄主可以帮忙把衣服递过来吗?”
宇文剑看看旁边衣架上一件熨烫平展的丝质长裙,取下来,递了过去。
女人穿上衣衫,系上腰带,这才回过身来,灯光下,是一张魅惑的脸庞,精致的眉眼,盈盈浅笑如同绽开的桃花,她有意敞开上衣的领口,桃红色的肚兜下一对丰满挺拔几乎要蹦出来。女人拍了拍手,立刻有几个健壮的妇人进来,把浴盆抬了出去,打扫干净地上的水渍,又有几个小丫头进来摆上一桌精致的酒菜,然后都退了出去。
女人走到宇文剑身边,扶着他的肩,在他耳畔轻轻吹了口气:“来吧,坐下来尝尝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点心。”
宇文剑坐下来,女人伸出嫩如春葱的手,亲自为他斟酒布菜,介绍每一种精美点心或复杂或别出心裁的做法,就仿佛殷勤的妻子专门为心爱的丈夫准备了一桌可口的饭菜,满心欢喜地希望得到丈夫的夸奖。宇文剑当然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女人,更不是殷勤的妻子,但他还是安然享受女人的殷勤,反正到一定时候,女人一定会说出她请自己来的目的。
酒喝得微熏时,女人放下手中的银筷,含情脉脉地望着宇文剑,问:“我美吗?”
“当然美。”
“既然我很美,为什么少庄主好像对我没有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兴趣?”
“因为到现在你也没有问我叫什么,为什么要请你来。”
“那我现在问也不算晚吧?小姐可否将芳名赐教在下?”
女人笑了,她笑起来样子格外迷人:“早就听说少庄主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其实少庄主大概已经听说过我的名字了,我叫竹下惠。”
这个名字宇文剑当然不陌生,从竹下家族进攻无忧岛开始,就印在他脑海中,她这次随哥哥来中原,据说是为了兑现与冰雪堡定下的婚约。只是,她为什么要约见自己,而且是在如此暧昧的环境中?
“接下来,竹下小姐是不是该说说请我来的意图了?”
竹下惠掩着嘴笑了起来:“少庄主真坏,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还能做什么?少庄主什么时候变成柳下惠了?”
宇文剑虽然风流,却不下流,不会随便上一个女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