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的上空笼罩着铅一般沉重的彤云,很快,今冬的第一场雪就要下来了。
大厅上,站满了人,都是掌管宇文山庄在黄淮一带地方势力的头目,他们有些曾是叱咤江湖的好汉,有些是精于算计的生意场上的老手,有些是在当地受人敬重的乡绅,此刻,全都耷拉着一贯高傲的脑袋,满脸的晦气,等着听庄主的教训。
宇文太的手轻轻拍打着厚厚的账簿,已经有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了。眼前站着的人都是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宇文山庄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这班忠心耿耿的人,虽然他们性格不同,秉性各异,有各种各样的毛病缺点,但他们对他宇文太是绝对没二话的。现在,他们几乎同时遭遇强大的对手,经营的生意不同程度的折本,他们都感觉对不起庄主对他们的信任,他们全都是自愿来接受处罚的。如果宇文太现在说要他们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办。
宇文太只是平静地说:“大家都先回去吧,如果有谁今年经济上实在紧张,就从山庄先支些银子,等过了眼下的难关再说。”
大伙的头垂得更低,庄主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脸上无光。
宇文太笑笑:“这都是怎么了?以前遇到过的艰险和困难不知道是现在的多少倍,也没见大家如此垂头丧气过,怎么?过惯一帆风顺的日子,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就灰心了?”
大家依然神情沮丧。
宇文太道:“情况我都知道了,有人故意在跟我们作对。早点回去跟家人过年吧。记住,再难,咱们宇文山庄的威风不能倒!过了年,我自会处理这些事情。”
众人的情绪这才好了起来。
打发走了这些人,宇文太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才问于管家:“少庄主哪里去了?”
于管家垂手回答:“少庄主去了曹大人那里,说是为了今年士卒的冬衣,往年这项生意都是交给咱们采办,今年不知为什么没有动静,听说,是交给了一个姓花的商人,而且还是杨国舅亲自关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