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漾吃掉了怜淼的最后一颗白子,龙眸望向她:“朕把你的白子吃光了。”
一番话说的暧昧极了,怜淼温柔一笑,娇羞道:“皇上的棋艺绝佳,民女献丑了。”
离漾爽朗大笑,看向张侍郎:“你女儿冰雪聪明,朕……很是喜欢。”
“皇上喜欢就好,皇上喜欢就好。”张侍郎激动的难以言喻。
午膳的时辰到了,阳光灿烂的洒在御花园的池面上,泛出波光粼粼的光泽,离漾从座位上起身,迈着龙步准备离去。
走了几步,忽地停下来,望着怜淼眼巴巴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升起一抹冷笑,面容却泛着温良无害的笑容:“张侍郎,不知肯不肯借令女陪朕用午膳。”
“……”张侍郎一愣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说着,那怜淼早已抛开了矜持,碎步闪闪朝离漾奔去,眼波娇媚:“皇上……”
这一晚,怜淼被皇上破例临幸了。
烛光摇曳。
离漾的嘴角扯起的冷笑消逝在心底,直接将怜淼弄晕后,他将她厌恶的推到了一边,穿着月白色的中衣来到了玄鸣殿的御池内,将身上的汗水和她身上的胭脂俗粉的香气洗掉。
德公公在一旁侍候着,胳膊上耷着一个白色的棉布:“皇上,需要记到彤史里么?”
一波波池水挂在离漾健硕的肌肤上,他冷眼凝着不远处的大理石,冷冷道:“她配么?”
“恩,奴才明白了。”德公公应道,而后,试探性的问:“皇上,那……是让她从女官做起还是?”
离漾龙眸复杂,寒彻入骨:“封她为昭仪。”
“昭仪?”德公公一惊:“这么快?”
“呵——”离漾的唇瓣儿吐出一声嘲讽的冷笑:“不快了,她那个爹恨不得让她现在当上皇后。”
一提到张侍郎,德公公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厌恶,离漾迅速的捕捉到了,问道:“德公公怎么了?”
德公公想了想,道:“有句话不知道奴才当讲不当讲。”
“讲!”离漾沉声道。
“那个张侍郎现在已然把皇上您当成了老丈人,呵呵。”德公公冷笑道。
今日在御花园那张侍郎使唤了德公公许多次,让德公公吃了好多哑巴亏。
“当,他若真这么想,朕还真就省事了许多。”离漾话里有话道,眉宇间拧着一抹杀意:“将飞鸽传书秘密传给念将军。”
“是。”德公公道。
翌日,怜淼被离漾册封了昭仪,故,怜昭仪,赏赐菊花殿。
张侍郎在朝廷之中顿时趾高气昂,扬眉吐气,一部分的朝臣纷纷巴结他,离漾佯装不知,淡淡的望着这一切。
……
热闹非凡的菊花殿恰巧离着琉璃殿很近,很近,怜昭仪每日高高在上的从琉璃殿门口路过,望着紧闭的大门询问着身旁的婢女:“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冷冷清清的,晦气死了。”
婢女巴结道:“回昭仪,这是琉璃殿是现在婉昭仪住的地方,听说啊……”
窃窃私语的话悄悄的埋在了怜昭仪的耳内,怜昭仪听闻,故意将声音放大:“真是晦气,被降了位份,禁了足竟然跟我离得那么近。”
一墙之隔。
念清歌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悠悠的晃来晃去,这个秋千是小轩子怕念清歌无聊特意做的。
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崔嬷嬷轻轻的推着念清歌的后背,安抚道:“小主,一些话我们不必往心里去。”
“恩。”念清歌蔫蔫的应着:“方才在殿外那人是谁?怎的从未听到过那个声音。”
崔嬷嬷一愣,她已经禁足有整整一个月了,对于外面的事情肯定是不知道的:“回小主,那是……那是怜昭仪。”
“怜昭仪?”念清歌挑问,脑子里细细的搜索着这个名字,怎的以前从未听说过。
崔嬷嬷不忍心伤害她,只好掩着手帕偷偷的拭泪,这才几日,她的脸瘦了好几圈了,皇上也从来没有看过她。
“喔……”念清歌忽而恍然大悟,苍白的唇瓣儿轻轻的喃喃自语:“是他新晋的妃子吧。”
“小主……”崔嬷嬷听她的声音没有一丝丝涟漪,恍若平静的湖面,她愈是这样,崔嬷嬷愈是担心,她宁可让念清歌狠狠的哭出来也能好受一些:“小主别伤心。”
“恩,我没伤心。”念清歌的语气淡淡,声音细弱如蚊,缓缓的从秋千上下来,白色的裙摆拖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美眸空洞:“挺好的。”
美人榻软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浮毛,是长时间没换洗的原因,现在,她们喝的水都是个问题,又怎能奢侈的洗东西呢,念清歌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靠在那檀木桌上,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的去点红烛里凝固的蜡油。
“小主,蜡油太脏了,小主要做什么让奴婢来做。”崔嬷嬷赶忙上前。
念清歌定定的凝着指尖粘稠的蜡油,淡淡道:“再脏,比得上这宫中人心的脏么?”
寒灯烛上,梨花雨凉。
等待一日又一日。
宫中规定。
侍寝次日,嫔妃要去翊坤宫参拜皇后娘娘。
菊花殿。
古色古香的奢华装饰让怜昭仪甚是满意,黑楠木制成的妆奁上雕刻着复杂的尊贵的图案,口脂,发簪,步摇,手镯等统统堆在了表面,铜镜内映照出来的是怜昭仪那张傲慢却不算太出众的容貌。
一排排宫女整齐划一的站在她的身后,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华丽异常的宫服,她在府中穿的衣裳都是简单的款式,哪见过这么多,这么漂亮,这么奢华的衣裳,心花怒放的她挺着头来到宫女们面前,最终将视线落在一个牡丹花纹金丝勾线长裙上,这个长裙格外奢华,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曾经看中的长裙,但是却被怜昭仪抢先要去了。
“就这个了,给本宫更衣。”怜昭仪高傲的使唤着那宫女。
那个宫女愣了愣,与其他的宫女们对视了一眼,而后上前将繁琐的宫服慢慢的替她穿好,而后她支支吾吾的对怜昭仪说:“怜……昭仪,您的位份不能自称本宫的,若是让……”
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脆响甩在了那个宫女的脸上:“贱婢,你敢教训我,你的意思是我的位份低,不配自称本宫是不是?”
那个宫女捂着脸,带着哭腔解释:“回小主,不是的,奴婢也是为了小主好。”
“你就是嫌我的位份低,我告诉你,皇上现在很宠爱我,我要是想当妃子,那是随时随地的事。”怜昭仪大言不惭的说。
“是,奴婢知错了。”那个宫女连忙认错。
怜昭仪定定的瞪着她,忽地捏起她的下巴:“长得就一副狐媚子相,一看就是嫉妒本宫,说不定改日皇上来这里,便会让你勾了过去。”
闻言,那个宫女吓的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怜昭仪冷哼一声:“为了以防万一,不如现在把你解决了。”
说着,怜昭仪招呼着几个小公公:“听说这宫中曾经有人勾引了皇上被扔到了石井里,那就让这个贱婢去陪着作伴吧。”
“怜昭仪饶命,昭仪饶命啊。”任凭那个宫女如何求饶,怜昭仪丝毫没有心软的念头,得意洋洋的坐在妆奁前,享受着这种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可以随时随地打骂宫人的畅快感觉。
石井里,又出了一缕冤魂。
……
精心打扮后,怜昭仪架势浩荡的来到了翊坤宫,此时,翊坤宫里所有人的早已等候多时,怜昭仪朝皇后等人行礼后便自己大方落座。
百里芷看不惯她那一副模样,冷哼一声:“怜昭仪来的可真是挺晚。”
“皇上昨晚和我……”怜昭仪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让浮想联翩:“所以才晚了。”
“呵——”百里芷轻轻的冷笑了一声。
皇后的视线落在怜昭仪夺目的宫裙上,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愫:“妹妹的衣裳真是漂亮。”
“这可是皇上特意赏给我的。”怜昭仪炫耀着。
空气中的气氛凝固,众人心里各怀鬼胎。
中途,皇后说要去看看大阿哥所以一时散了,可那怜昭仪一听大阿哥三个字,想讨好皇后却误得罪了她:“皇后娘娘,听说大阿哥因为一个贱婢动了情所以现在不吃不喝,萎靡不振的,我府中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妹,不如等今晚皇上来看我的时候,我让皇上指给大阿哥吧。”
皇后怔愣一下,脸色骤变,眼底凝着一抹恨色,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勉强一笑:“多谢妹妹的美意了,不必。”
说罢,回了内殿。
皇后将凤钗狠狠的扎在了软垫上:“一个小小的昭仪也敢在本宫面前吆五喝六的,还要把她庶出的妹妹介绍给大阿哥,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的子煜就只配得到一个庶出的女子?”
桂嬷嬷围着她转,连忙安抚:“皇后娘娘别跟她一般见识,她那么猖狂,宫中多少双眼睛等着对付她呢,而且,奴才还得到了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皇后凤眸眯起。
“听说她早上弄死了一个婢女。”桂嬷嬷在她耳旁说。
“愚蠢。”皇后将护甲摘掉:“她会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看着冷凄凄的翊坤宫,怜昭仪翻了一个白眼,自言自语道:“不识好歹,早晚我也要当上皇后。”
出了翊坤宫,她大摇大摆的朝菊花殿的路途中走去。
百里芷凝着她的背影,朝春柳淡淡道:“天生就是个小家碧玉的垃圾底子,非要学习本宫装什么高傲。”
“娘娘,这个怜昭仪实在是太招人讨厌了。”春柳道。
百里芷冷哼一声:“活不了多久的,皇上最讨厌这种人。”
“娘娘英明。”春柳讨好道。
“回宫吧,多看她一眼,本宫都嫌脏了眼睛。”百里芷嗤道。
怜昭仪的种种行为都引来了后宫众嫔妃的强烈不满,离漾不但对此视而不见,反而给她愈来愈多的赏赐,谁也不知道离漾的心里想了些什么,但是嫔妃们却谁也不敢多嘴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