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宫,红唇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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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奈何桥边等你

奈何桥边。

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

“不许胡说。”念清歌忽而陷入了悲伤和惆怅,她轻轻推开离辰逸:“你是我的救世主,若是救世主弃我而去,那我是不是该喝下那孟婆汤?”

离辰逸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傻瓜,我替你穿上鞋。”

“恩。”念清歌应着,而后忽然问:“我们去哪儿?他答应放我们走了?”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没有,我会想法子的。”

她低落的应着。

“现在我们是逃不出去了。”离辰逸压低声音:“外面全是苏州知府的人,我们先跟着他们去苏州知府,过后我再想法子。”

“方才楼下很吵,是不是你们出事了?”念清歌紧张的问。

“抓到了上次那些暗杀我们的人。”离辰逸的眼底划过一抹潇冷:“他要查一查他们背后是谁指使的。”

念清歌疑惑的问:“难道不是皇上派人来杀我们的?”

“许是吧。”离辰逸模糊的说:“现在还不清楚,他打算好生审问一番。”

她思绪飘远,眼神有些迷离的凝着某处。

敏锐的离辰逸察觉到了她细小的变化,有些担忧地问:“清歌,若真的不是皇上派人杀我们,你是不是就会原谅他。”

见她出神,他的心更加惴惴不安了:“清歌?”

“恩?”念清歌回过神来,见脚上的鞋子早已穿好,朝他淡淡一笑:“辰逸,可以扶我起来么?”

自然而然的跳过了方才的话,离辰逸小心翼翼的扶她起身,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朝门口走去。

离漾如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贴在门框上听着。

‘倏’地门被打开。

他踉跄了下,略显尴尬的看着亲昵的两个人,离漾指着离辰逸,沉着声音:“你放开她。”

“你别这么凶。”念清歌细弱如蚊的声音蔫蔫的响起,她的嗓子有些不舒服,说出的话也是柔弱的。

离漾轻咳:“婉儿,过来,到朕身边来。”

“辰逸我们下去。”念清歌淡淡的扫过离漾,心中有一个疙瘩绑在那里解不开,剪不断,她现在不想面对离漾,所以只好选择逃避。

娟秀的身影缓缓从他眼前消失,离漾重重的叹了口气,紧了紧拳头最终追了下去。

芙蓉楼外。

苏州知府准备了两顶舒适的轿子,轿子上的绫罗帷幕上印着富贵花卉的图案,离漾迈着龙步大步流星冲到了离辰逸跟前儿,霸道的一把将念清歌拽了过来,大掌牵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离辰逸脸色阴沉,离漾低声道:“朕是皇上,朕的妃子怎能和亲王如此亲近,这样会让天下人耻笑朕的。”

说罢,离漾牵着不情不愿的念清歌来到了苏州知府跟前儿,苏州知府见到念清歌连忙跪在地上,恭谨道:“微臣见过婉贵嫔,婉贵嫔吉祥。”

“快起来吧。”念清歌一愣,有些惶恐,出宫多日,她早已忘了自己还有‘婉贵嫔’这个位份了。

离漾见她应了苏州知府的话,心中暗暗窃喜,这说明念清歌对自己是不排斥的,他眉梢染着笑意,转头对离辰逸和离云鹤道:“离亲王和云王爷就坐后面那顶轿子吧,朕和婉贵嫔坐这一顶。”

苏州知府将轿帘掀开,毕恭毕敬道:“皇上请,婉贵嫔请。”

念清歌的小手扒着轿子边沿凝着那紧皱眉头的离辰逸,她咬着唇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见状,离云鹤在离辰逸耳畔低语:“三弟,先上轿在说。”

离辰逸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念清歌,最终还是跟着离云鹤上了后面的轿子。

清歌。

我上轿不是因为我妥协了,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印着花纹的帷幕染在念清歌的指腹上,她来回的摩挲着,若有所思的扒着小脑袋望着后面的轿子。

他一定很伤心吧。

今日,他同自己说的话震撼这她的心。

微微叹了口气,眉宇间一缕愁容,轻靠在轿窗前吹着瑟瑟潇冷的风。

“婉儿,若是冷就靠在朕的怀里。”离漾追随着她细微的表情说,苏州的秋天还不算冷的,偶有阳光照耀。

“我在这儿挺好。”念清歌柔柔的说,纤细的手指挽着自己的发丝。

“婉儿。”离漾心急如焚,念清歌对他的态度一直淡淡的,冷冷的,弄得他每日坐立不安的。

“民女在。”念清歌声音恭谨,夹杂着一丝疏离。

“你不要在自称民女了。”离漾的声音沉凝,对‘民女’二字十分厌恶,他蹙着英气的眉头:“你是朕的妃子,是婉贵嫔。”

呵——念清歌轻笑一声。

回眸一笑,笑意清冷若长在冰山上的冰凌花:“皇上难道忘了吗?我已然不是你的妃子了,我只是一个被你两次打入冷宫的女子。”

两次冷宫,死里逃生。

念清歌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十分命大。

他的残暴历历在目,他的伤害针针刺心。

离漾将拳头握的嘎吱嘎吱响,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过火,当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水若离小产十分震怒,一时情急便责罚了念清歌。

他一分一毫的后果都不曾想。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直到念清歌彻底淡出他的视线和生活,他才猛然发觉自己原来早已爱她深入骨髓。

“不!”离漾反驳:“朕没有将你贬为庶人,朕没有剥去你的位份,你就还是朕的妃子。”

“皇上总是喜欢这样一意孤行么。”念清歌轻轻的看着他即将暴怒的眸子,她忽而想到什么,幽幽地说:“离贵妃娘娘被臣妾害的小产了,皇上难道不陪在她身边么?又为何出宫来寻找带罪的民女呢?”

字如落雨,念清歌清寡的声音无时不刻的不在提醒着冷宫失子一事。

“婉儿,你告诉朕,你有没有害若离失子。”离漾定定的看着她的水眸。

念清歌心里一空。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皇上既然当日已经认定了是罪女残害子嗣,现在又为何来问罪女。”

“……”离漾哑然,只字片语都说不出口。

她幽幽的回眸,眼底早已酸涩湿润,微仰着头,指甲抠着自己的手心。

那夜,他孤冷的话如一个魔咒一直围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即使做梦也是离漾那些冷酷的话。

格日乐氏念清歌残害子嗣,品行败坏,欺君犯上,即刻打入冷宫。

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听自己解释。

从那以后,她的心早已化成了灰烬。

罢了,罢了。

青梅竹马又怎样。

他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金黄的落叶从树上飘下来,落在她的指尖上,染着风雨的味道。

离漾那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儿,她恨不能现在窒息也不想染上他的味道。

马车摇摇晃晃,微风轻轻拂面。

念清歌靠在那里微闭着眸子,卷长的睫毛耷拉在眼睑下,弄得她痒痒的,困意袭来,她眼皮沉重的掀不开。

梦中,只觉得自己被一双厚实的大掌拉了过来,她恍若靠在了一个宽大的胸膛上。

……

知府。

雕花门栋,诗情画意。

青石板小路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菊花。

念清歌睡着睡着悠悠来到了小院中,她垂着手臂,闭着眸子,耳畔恍若有争吵的声音。

被人挑起了一缕青丝,嬉笑的声音轻快的响着,念清歌轻轻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竟然是一个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她长相清秀,薄薄的单眼皮却泛着熠熠生辉的光芒,她看念清歌醒来,高兴的直拍手:“好哇好哇,有人陪我玩耍了。”

她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脑袋有些异常,微蹙着眉:“这是哪儿?”

那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她,高兴的直拍手。

念清歌小手撑着软榻起身,环绕了一圈,想来这便是苏州知府的府邸了。

恰时,苏州知府和离漾谈笑风生的从外走来,那苏州知府招呼着那清秀的小姑娘:“冬菊,快来,不得无礼。”

原来,她叫冬菊。

好清新雅致的名字。

离漾眼波漾漾的凝着她:“婉儿,你醒了,方才在轿上你一直睡着,朕不舍得叫醒你。”

念清歌神情涣散的凝着冬菊,对她颇感兴趣,苏州知府轻咳一声,道:“婉贵嫔,她是犬女,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所以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若有得罪,还往婉贵嫔见谅。”

“无妨,她很可爱,我很喜欢她。”念清歌柔柔一笑。

似乎从冬菊的身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她的脑袋空空的,总觉得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将军府的门外也是有这样一个小姑娘。

勾起了儿时回忆的念清歌心中烦闷,她揉了揉侧额。

苏州知府极有眼色的朝他们一拂身子:“皇上,您和婉贵嫔就住这间吧,离亲王和云王爷微臣自会安排好。”

离漾微微点头。

“离漾,我想换一间。”苏州知府离开后,念清歌推开离漾猫着腰一边穿绣鞋一边说。

“为何?”离漾不解:“是不是这间不合你的心意?”

“不,这间很好。”念清歌抬起头,仰着小脸儿看着他,冷冷道:“只是你不好。”

君王痴情。

念清歌寡淡的态度让离漾那颗心如在油锅里反复的煎炸。

清雅的暖阁朝阳,午后,温暖的阳光勾着金色的丝线勾勒在窗咎上,窗纱上如蚕丝的材质,上面印刻着各式各样菊花的图案,想来都是苏知府为冬菊准备的吧。

视线落在窗纱上久久不能恍过神来。

她似乎很钟爱这种恍若沉梦的感觉。

慵懒的睡在暖阁里,闻着淡淡的秋菊的香气,不为红尘而烦恼,不为世俗而恼忧。

她眸中淡淡的忧伤如波光平静的湖面,指尖挑起缠在她下颌的发丝,离漾的龙眸总是这般深不见底。

“究竟怎样才能原谅朕。”离漾苦恼的脸紧皱,从未如此心涩过,几日下来,他的眼睑下都挂着一层青黑色的黑眼圈,他的大掌痛苦的抱着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悲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