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辰逸愤怒的双眼似野兽。
“老夫不像王爷那么胆小,懦弱,做个事情畏畏缩缩的,你早就想要皇上的命了,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么?”百里老贼冷哼一声,道。
“但是本王没说是现在!”离辰逸咬牙切齿:“你误伤了念清歌!”
“算她倒霉!”百里老贼不以为然的说。
“信不信本王杀了你?”离辰逸青筋凸起,剑,愈发的逼近了他。
百里老贼斜着眼睛凝着离辰逸,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离王爷,老夫就在这儿让你杀,你可以杀了老夫,但是,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后果。”
“卑鄙!”离辰逸冷冷道,手,死死的握着剑柄,颤抖着,他恨恨的瞪着他:“不许再伤害念清歌!”
百里老贼嘲讽的冷笑:“离王爷若是喜欢念清歌,就除掉皇上,自己登上皇位,要了你皇兄的妃子,哈哈哈哈……”
“滚!”离辰逸嘶吼着。
“哈哈哈……”百里老贼就那样坐着轿顶掀起的轿子朝前方走着:“离王爷,后会有期。”
子时后的夜渐渐的泛白。
离辰逸一夜未眠,独自上山替念清歌寻找一些名贵的,稀有的草药,高高的山坡让离辰逸寸步难行,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朝上面爬去,因为他看到了山顶上有一株极为名贵的救命草药。
从山上滚下来好几次,一路经过的石子,树杈将他的衣裳全部刮开了口子,他的手臂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但是只要脑海里浮现出念清歌的模样就会重新战斗,重新往上爬。
那些长在山上的藤蔓都是带刺的,他每每握着那藤蔓,手心都会锥心刺骨的疼,他咬着牙终于爬到了顶端,伸出手去抓,终于,终于抓到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清歌,你会醒过来的。
就这样,他一直在找草药,装草药,循环不停,反反复复,他将所有抓来的草药全部放进了一个竹篓里。
天,渐渐的泛着鱼肚白的颜色,离辰逸悄悄的隐藏在树上等着太医起来寻找草药,昨夜,他们的话离辰逸都听到了,他笃定太医会走这条路,当离辰逸看到寺庙门口走出来的太医时,急忙将竹篓放到了一个明显的石头旁。
宿鸟动前林,晨光入古寺。
太医一路上寻找,终于在那块儿石头下发现了离辰逸早已采摘好的那一筐竹篓的药材,太医欣喜不已,也没有多想什么急忙将那些药材拿到了寺庙的膳房里煎药。
离漾也是稍懂药材的,当他来到膳房时看到竹篓里的那味珍贵的药材格外惊愕,将它拿起来凑到鼻尖一闻,眉头一皱,问:“太医,这味草药是你自己摘的?”
太医拿过来一看也有些惊讶,这味草药据说只喜欢长在高处,而且难以摘到,他也无法瞒着了只好如实坦白:“回皇上,这……这些草药不是微臣采的。”
“不是你采的?”离漾诧异道。
太医有些羞愧:“微臣惭愧,今天早上微臣打算出去采药,可是却在离寺庙不远处发现了已经采摘好的一竹篓草药,微臣细细的检查过这些草药了,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个个都是针对婉昭仪的伤势的。”
话一出,离漾深邃的眸子愈发的复杂了,心里划过一抹复杂的想法。
“细细检查,若是没有问题就拿来给婉昭仪用。”离漾思忖了一番淡淡道。
睿智如他。
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些药是离辰逸采摘的。
那名贵的药材,恐怕只有离辰逸有恒心,有毅力,有本事能弄到手吧。
既然离漾已经发话了,太医也不敢太耽搁只好急忙煎药。
不知不觉中。
他们已经在宫外生活了整整二个月有余了,念清歌依旧昏迷不醒,没有知觉,但是太医看着她的脉象却是平稳的,那么,现在只能说念清歌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离漾急的团团转,在宫外数月,担心念清歌养伤的环境不好,只好临时决定撤回宫中,宫中有名贵的药材,膳食和太医,假以时日,他相信念清歌定会醒过来的。
舒适的轿子,离漾的细心呵护,赶了两天一夜的路程,离漾终于带着念清歌回到了宫中。
皇宫的人一听离漾归来全部沸腾了。
尤其是离妃,她正在用午膳,山梅气喘吁吁的跑来:“娘娘,娘娘,皇上已经进了宫门了。”
“什么?”离妃的手一抖,手里的汤勺都掉到了地上,她喜极而泣,面容激动:“真的吗?真的吗?皇上……皇上真的回来了么?”
两个月没有见到离漾,离妃早已思念成灾。
“快,快给本宫梳妆打扮,本宫……本宫要亲自接驾。”离妃的心情激动的难以言喻,午膳也没有心情用了,急忙跑到妆奁前梳妆,抿口脂,带步摇,带护甲,她在山梅面前转着圈:“山梅,你看看本宫漂亮么?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皇上会不会第一眼注意到本宫?”
山梅看到紧张的模样,安抚着她:“娘娘别担心,娘娘很美,皇上一定会对娘娘目不转睛的。”
“真的吗?”离妃有些不自信:“皇上出宫了那么久,身边还有念清歌那个狐媚子跟着,本宫怕皇上……怕皇上的心不在本宫身上了。”
“不会的,这么多年了,皇上一直很爱娘娘,娘娘自信点。”山梅道。
离妃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是,皇上是爱本宫的,我们走,去接驾。”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宫门口辗转进宫,离漾的轿撵在高楼台前停下,德公公尖细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皇上回宫。”
“恭迎皇上回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齐呼,众人齐跪。
半晌,那轿帘被德公公撩起,离漾面容憔悴,下巴上都长了些青色的胡茬,他横抱着念清歌从轿子里缓缓走出来,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念清歌似的。
这一幕映入众人的眼底。
皇后和离妃都惊愕的望着,面面相对,眼底闪过浓浓的疑惑。
御前侍卫们自发的闪出了一条空阔的小路。
离漾线条分明的面容上面无表情,两天一夜的折腾让他的眼底蕴着红血丝,眼睑下都有些乌青,倦怠的容貌却依然无法掩饰他的绝代风华,他的薄唇紧抿,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他的眼神时不时的望着怀里的念清歌,情不自禁流出来的是深情和担忧。
他就这样从离妃的身边路过,从皇后的身边路边。
但是,他恍若不认识离妃似的,一个眼神儿也没有给她,径直从她身边离开了。
德公公自然是知道离漾的意思,于是赶忙追了上去,道:“皇上摆驾琉璃殿。”
尾音一落。
离妃柔弱的身子踉跄了几步,有些不稳的伫立在那里,幸好山梅扶住她的手臂,离妃的眼底立刻涌上来了一层湿润,呆呆的望着离漾消失的背影,悲伤的喃喃自语:“皇上,皇上没有看我……”
“娘娘……”山梅似乎也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情况。
皇后一袭金黄色的凤尾服,今日的妆容也是格外打扮过的,她凤眉轻轻一挑,话里有话道:“本宫还真是小看了婉昭仪呢。”
离妃一回眸,凝着皇后。
“本宫要回去换身衣裳去看看婉昭仪。”皇后故意说道,而后带着护甲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凤髻,悠然的转身而去。
……
琉璃殿。
当离漾抱着念清歌回来时,崔嬷嬷,小轩子和沛柔等宫人们纷纷跪在地上迎接:“奴婢(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小主吉祥。”
“崔嬷嬷,把你家小主的软榻收拾一下。”离漾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
崔嬷嬷起身,看到离漾怀里昏迷不醒的婉昭仪时不禁心里一紧,急忙去收拾软榻。
念清歌轻薄的身子被离漾温柔的放在了软榻上,德公公急忙去将皇宫内所有的太医全部召集到了琉璃殿里。
崔嬷嬷看着念清歌苍白如纸的脸色心里一酸,眼眶一下子红了:“小主,小主你怎么了?”
皇上难过的闭了闭眼。
片刻的功夫,太医们纷纷赶来,一个个逐一为念清歌问诊,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血,止住了,命,暂时保住了,但是现在是念清歌自己醒不过来,而且意志力比较薄弱。
紧接着,皇后一袭素色的长裙也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开始了苦情戏的戏码:“皇上,昭仪妹妹这是怎么了?”
说着,皇后扑到塌前,修长的手抚摸着念清歌的发丝:“好好的人儿怎么憔悴成了这幅样子?让人心疼。”
沛柔一听太医的话吓的哭了起来:“我家小主……我家小主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无意间的话却让离漾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望着窗外较好的阳光和茁壮的海棠树,心里,恍若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击打的他的心无比的疼痛。
转身,望着念清歌,淡雅如雾的龙眸里凝着疼惜和怜爱。
许久,许久。
离漾薄如草叶的唇瓣儿缓缓轻启:“传朕旨意,格日乐氏念清歌护驾有功,故封为贵嫔。”
话落,琉璃殿内一屋子的宫人们纷纷跪在念清歌的软榻前齐呼:“婉贵嫔万福金安。”
念清歌突如其来的封位份让皇后错愕不已,转头儿才反应过来离漾话里的意思,急忙抓着离漾的手,担忧的说:“护驾?皇上?皇上难道在宫外遇到了危险?”
“恩。”离漾淡淡道,似乎不想多说些什么。
皇后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皇上没事儿便好,没事儿便好。”
离漾似乎对这话颇为不满,分贝拔高,冷凝着她:“朕但愿是朕……”
这话的冲击力对皇后不是一般的大,她张了张嘴儿,最终不知说些什么,还是识趣的闭了嘴巴,离漾一直守在念清歌的身边,寸步不离,皇后见状只好寻了个借口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