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满心想着离漾龙颜大怒,有些担心的说:“德公公,小主已经卸下了,小主的身子才有些好转经不起什么拷问了,劳请德公公回去转告皇上看在小主侍候过皇上的份上不要再来折磨小主了。”
这话让德公公听的迷迷糊糊,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德公公挥开崔嬷嬷不顾她在后面追赶,朝内殿走去。
念清歌正伏在檀木桌上刺绣,见是德公公有些惊愕:“德公公怎的来了?”
德公公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尖细的声音响起:“婉昭仪,皇上宣你去玄鸣殿问话儿。”
“都这么晚了。”念清歌的心提到了喉咙口,放下手中的刺绣:“德公公知道皇上是为了什么问话儿么?”
德公公眉毛一挑,不作声。
念清歌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道:“我知道了,德公公请吧,我跟你过去。”
崔嬷嬷急急的冲了过来,摁住念清歌:“小主……”她摇了摇头,生怕这里面有什么陷阱。
念清歌给她一个安定的笑容随后跟着德公公去了玄鸣殿,念清歌前脚踏进玄鸣殿,德公公迅速的将殿门阖上。
寂静的玄鸣殿黑漆漆一片,念清歌摸着黑伫立在那里环绕着四周,忽地,一道橘色的火光在她面前缓缓燃起。
火光后是离漾那张英俊的脸,他一袭月白色的中衣将他萧冷的面容映照的愈发冷沉,他薄唇轻启,面无表情:“你来做什么?”
念清歌怔愣一下:“德公公说皇上找我来问话。”
那熟悉清澈的声音如一道魔咒缠绕在离漾的心头,两个人离的那么近,那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香气。
离漾再也无法忍受,再也承受不住心底这种被挖空的感觉,烛光摇曳在檀木桌上,惚惚恍恍。
他一把拽过念清歌的胳膊,“你怎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迷的朕,迷的三弟……”
清晨。
空气中凝着一抹暧昧的氤氲之气,离漾懒懒的将手臂从念清歌的脖子下抽出来,掀起眼皮稍稍精神了些,望着她全身的红色痕迹,他心中的满足感愈发强烈。
几个婢女害羞的伫立在纱幔外,声音细弱如蚊:“皇上,婉昭仪,起来用早膳了。”
“恩。”离漾应着:“你们先退下。”
离漾温柔的将念清歌唤醒,白日下,念清歌看着自己胸前的红色痕迹,小脸儿一羞,昨夜的激情历历在目,她别过头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朕昨儿翻了你的牌子。”离漾一边穿中衣一边说。
念清歌一愣:“皇上翻了臣妾的牌子?”
“不愿意?”离漾挑眉问。
“不敢。”念清歌裹着锦被寻着自己的衣裳,“臣妾回去了。”
“你在御前侍候吧。”离漾忽然严肃起来。
“什么?”念清歌惊愕的问。
“在御前侍候朕。”离漾不温不火的重复。
“好。”念清歌乖巧的应着。
两个人用过早膳,离漾专注的伏在奏台上批阅奏折,念清歌僵硬的站在他旁边,随时随地听他的命令。
腰酸背痛,双腿瘫软,念清歌都快站不住了,望着他的侧颜,想起那夜和离辰逸的事情,心中总是觉得说不过去,怯怯的唤着:“皇上……”
半晌,离漾都没有动静,直到离漾跟前儿那一堆如小山似的奏折批完以后他才懒懒的应着:“讲。”
“那夜……”念清歌思忖了一番:“皇上误会了。”
不管怎样,解释还是有必要的。
更何况,离漾给她寻了个台阶让她下,昨儿个主动翻了她的牌子。
“恩。”离漾执笔的手一顿。
“臣妾和离王爷只是偶然遇到的。”念清歌继续解释。
“恩。”
“不是皇上看到的那样。”念清歌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说。
“那是怎样的?”离漾忽然将笔墨拍在檀木桌上,每每想压下自己的火气,可是一想到那个场景离漾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总之,臣妾没有背叛皇上。”念清歌眼神灼灼。
离漾拍拍自己的大腿:“来。”
两个人明明都对彼此有感觉,却总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明明谁也离不开谁,却总是给彼此疼痛和折磨。
顺势坐在离漾的怀里,离漾声音魅惑低沉却透着不容置喙:“你记住,你是朕的妃子,你只能属于朕,从现在开始,朕不允许你再单独见三弟,听到没有?”
那样的霸气,那样的占有,念清歌的心里却暖暖的,他没有想冷落她,没有想冰着他,念清歌转过身子,面对面的看着离漾,目光柔柔,温温,热热,纤细的手臂主动环着离漾,轻轻的靠着他:“好,我以为皇上不会原谅臣妾,我以为皇上不会再疼爱臣妾,我以为皇上就这么离开臣妾……”
说到这儿,念清歌的鼻子一酸说不下去了。
“不会。”离漾止住她的话,目光灼灼看着她:“那夜看到你们在御花园朕的确很愤怒,但是那夜你在朕的殿门口徘徊,朕就……”
就心软了。
“皇上,臣妾知错了。”念清歌终于软了下来,声音柔柔的窝在他的怀里:“皇上还会生气么?”
这一句‘臣妾知错了’融化了离漾的心,他抱着念清歌就如同抱着整片江山:“婉儿,朕的心都被你勾走了。”
念清歌‘噗嗤’笑了出来,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臣妾的心早就在皇上这里了。”
“朕记得婉儿说喜欢青山绿水的日子是不是?”离漾揽着她的腰问。
念清歌点头如捣蒜。
“朕近日要出宫一趟。”离漾凝着清秀的念清歌:“朕想带你出去。”
“带臣妾出去吗?”念清歌不敢置信的望着离漾,自她入宫后她从来不敢妄想着有一日会出宫,只是闷闷的望着那宽阔的蔚蓝的天空暗自伤神。
当离漾说出带她出宫的时候,念清歌的眼睛都闪着耀眼的光芒,如暗夜中那璀璨的星星,小脸儿上是满满的期待和幸福感。
离漾将她喜悦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滕然升起了满足感,他捏捏念清歌的小脸儿,手指点了点她的梨涡,点点头:“恩,自太后毙后朕一直忙于朝政,朕想着近日出外上香祈福。”
“可是……”念清歌有些犹豫,掂量着自己的话缓缓的说:“去寺庙上香祈福不应该是皇上带着皇后去的么?臣妾只是个小小的昭仪,若是跟皇上出去会不会被说闲话?”
离漾微微一愣,摇摇头,道:“他们不敢,皇后近日凤体违和,朕也不想让她跟着朕出去日晒雨淋的,最主要的是朕只想带着你出去。”
他话里的坚定也无形给了念清歌一份安定感,她喜悦的点点头。
……
离辰逸出宫后直接回到了离王府,却不想离王府早已有人早早的候着他,他深紫色的缎靴迈进去,望着坐在他面前的三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呵——来的可真齐全。”离辰逸声音冷冷。
边疆王,静竹公主,还有……离云鹤。
静竹公主内心忐忑不安,整整两天没见到离辰逸了,情急之下她才想出来离王府等他的,她害怕他会生气玉步碎碎朝他走去去,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袍,声音低三下四:“辰逸,你回来了?”
离辰逸冷冷的凝着她,毫不留情的甩开静竹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静竹赶忙把离辰逸拉到一边儿跟他解释着:“辰逸,你去哪儿了?没别的意思,只是……大家只是担心你,来看看你而已。”
离辰逸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浓眉一挑:“来看看本王……而已?”他故意将‘而已’两个字加重。
静竹的眼神闪烁,委屈连连:“辰逸,那夜的事儿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么?”
“本王不觉得。”离辰逸义正言辞的说。
“辰逸……”静竹鼻子一酸,她就这样当着自己爹爹和离云鹤的面儿这样反驳自己。
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走进离辰逸的生活,离辰逸的内心。
边疆王坐在位子上按耐不住,‘腾’地起身,拉起静竹公主的手就往外走:“静儿,我们走,我们回边疆,这种薄情寡义,风流成性的男子不要也罢。”
离云鹤心里一紧,定定的望着静竹。
静竹怎会离开,她是那么的深爱着离辰逸,她双脚死死的抵着地面,挣脱着边疆王的力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不,我不回去。”
“回去!”边疆王怒吼。
离辰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然的坐在檀木椅上望着他们的争吵,离云鹤看在眼里十分不满,才想抬脚去劝说一番,离辰逸用内力死死的摁住了离云鹤,声音幽冷:“这是本王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离云鹤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讪讪的缩回手。
静竹公主拖着边疆王来到稍稍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祈求道:“爹爹,我不能跟你回边疆。”
“胡闹!”边疆王道:“他这幅样子怎能配做边疆的驸马?怎能配做你的夫婿?他是不会对你好的。”
静竹眼底划过一丝坚定:“那女儿也认了,女儿非他不嫁。”
“你——”边疆王气的脸色铁青:“你想气死我啊!”
“不瞒爹爹。”静竹公主抿着唇瓣儿:“女儿已经是离王爷的人了。”
闻言,边疆王气的全身发抖,反手给了静竹一个重重的耳光:“丢人现眼!你滚!你不再是边疆的公主!”
说罢,边疆王拂袖离去。
“爹爹……”静竹公主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一颗眼泪滚落在她红色的长裙上,晕染了一块儿。
离云鹤看在眼底,疼在心里,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离辰逸:“你不上去哄一哄么?”
“本王凭什么哄?”离辰逸挑眉而问。
离云鹤捏紧了拳头:“过不久,她就是你的王妃。”
“呵——”离辰逸泛出一声冷笑:“是她自己愿意嫁,既然她愿意嫁本王就娶,反正本王的女人多,也不差她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