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钧已向许世友立了军令状,攻不破怎么行?他接连大规模地组织了2个团的兵力对这个纵深不到300米的阵地发动了2次攻击,但还是没有突破。
范汉杰得意了。他拍着自己肥胖的下腹,扬言消灭许世友的时机到了。于是对受到阻击的一个增援师下令:
"共军7纵损失惨重,你部务必在3小时之内向莱阳城逼近,争夺莱西水沟头阵地。"
敌人疯狂扑来,而且是步、炮、坦协同,对7纵形成了步步紧逼的态势。
很快,这场城市争夺战就进入白热化状态。
一个星期过去了,莱阳城仍没有攻克,中央军委着急了,立即给许世友发电,明确指示:
"如无把握,应及早放弃最后围歼该敌,以期掌握机动兵力,打击来援之敌。
谭震林读完电报不再说话,许世友突然站起来,在屋内走了一圈,将拳头攥紧在桌子上狠狠砸了一下,鼓着血红的眼睛说:
"我们不能后撤!"
"7纵的处境很不好啊!"谭震林吸着烟讲,"莱阳之敌虽说数量不多,但这场攻坚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范汉杰调了几个师在外围对付我们,是否让7纵往后退一下呢?"
"千万不能!我许世友什么时间打过败仗?"
"那你说怎么打?"
"莱阳城里的敌人已成缩头王八了,岂能让他们自在,我们先集中力量攻城,而后再回头打击外来援军。"
"只能这样,但7纵担负攻城能否完成?"
"还是让他们打,我准备将7纵的37师调上去,这师对此地很熟悉,从前我胶东军区机关驻在莱阳城时,防城任务就是他们担负的。"
"我完全同意。"
12日中午,城里的枪炮基本停止。
对师高锐师长来到城外一个小村的兵团指挥部,望着许世友说:"司令叫我来有什么指示?"
"你还是那个急性子呀,来先坐下。"许世友拍着高锐的肩膀说,"现在我要交给你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当时高锐站得笔直,瞅着许世友说:"司令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许世友笑了,他说:"莱阳城我们围了几天,没有攻下,从现在起我就将主攻任务交给你们师了。"
"坚决完成任务!"
高锐回到师部,简单地作了动员布置。第2天中午就向莱阳城发起了攻击。
首攻4个小时,没有成功。
当天晚上,又发起第2次攻击,此时许世友已将13纵的1个山炮连调来,配合37师攻城。
13纵司令员周志坚奉命来到炮连现场指挥,这也是许世友的命令。
炮声隆隆,城头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37师的战士们冲上去了,第一道防御阵地被突破,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天亮时他们已攻进城,将红旗插在了城头上。
7纵和13纵的参战将上站在城头欢呼。许世友又笑了,他说:"37师好样的,莱阳城又回到我们手里了呀!"
正当我军与莱阳城里的敌人厮杀时,城郊的阻击也在紧张进行。战斗场面最激烈的要数水沟头了。水沟头是青岛通往莱阳的必经之地。我军的1个团抢占此地后,很快就利用山坡地构筑了许多工事。
敌64师奉命前来增援,他们一开进这里就再也走不动了。他们受到了猛烈的火力封锁。莱阳城的敌人还在求援,坐镇青岛的范汉杰对64师师长黄国梁说:"要不惜一切代价,从水沟头打过去,火速接近莱阳城。"
黄国梁操起话筒说:"请总指挥放心,如果攻不下水沟头,我黄某人愿将脑袋割下来送到青岛负罪!"
"好,这才是党国英雄嘛!"
黄国梁派了1个加强团从两面攻了一下,没有见效,恼羞成怒,对炮兵营长说:"所有大炮一起向对面共军阵地射击!"
敌人已经发疯了,用了1个多小时,先后向水沟头阵地打了几百发炮弹,但没有攻破这个阵地。
莱阳城已经解放了。许世友预感到敌人不会轻易放手,就命令9纵和7纵的主力部队从两面迂回过来,将64师围住了。
敌64师被歼灭,曾向范汉杰夸下海口的师长黄国梁满面灰尘,从山坡上跑下去,对警卫员说:
"你们也脱了这身衣裳吧!"
一名警卫瞅着已穿了一件老百姓破褂子的师长问:"我们不回青岛了?"
"还回去送死?"
"那我们去哪里?"
"我不在军界混了,你们跟我去广东做生意吧,不到1年,保证让你们发大财,比当兵强多了啊!"
"我们跟你走!"
一个将军,两个老兵,身着破衣烂褂逃出了胶东土地......
莱阳之战,许世友兵团共歼敌1.7万多人。
这是胶东保卫战又一个战绩,不仅有力地配合了外线兵团的战略进攻,而且改变了整个山东战局。许世友笑了,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