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本能的问,心中戒备已起。
他轻笑,缓身坐到床边,另一只手熟练的将我用来蔽体的红稠解开,抛到一旁。
胸前瞬间的冰凉让我缩了缩身子,“不要……”
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叹息。
“不要什么?”他邪味的看着我笑,从怀里抽出丝帕为我蒙着双眼。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是顺从的任他摆布。
“你知道今天的是什么日子吗?”他问,将丝帕牢牢打成结。
“知道。”我说,“五月十八,子时,良辰吉日。”
我没有说下半句,来之前,内廷命妇告诉我,今夜子时是良辰吉时,适宜合卺。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开始脱衣服。
我看不见,只能凭感觉知道他的动作。
而他的程序简单,比内廷命妇教的步骤相差很远。
我紧张万分,我以为会有安抚,可是他连话都不说,我亦不敢说。
,我知道他的意图,我像个傻子一样迅速揪住的他的手,“不要,求你不要。”
我不想在他面前太过放松自己,而那种接近神智不清时刻下发出的声音让我不能接受,那好像就是投降的口号,而且是败得一踏涂地那种。
可他怎么会放过我。
我羞愧到绝望,连喘息都跟不上。
“南诺天,不要这样……”
在将近失去理智的时候,我听到他滋性冰凉的语声“你原本就是属于朕的女人,没人能夺得去。”
这仿佛是喧誓,喧誓我是他的女人。
我怔愣了,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竟然有一点点温暖。
好像我的心一直是漂泊的,直到这一刻,才被人强制的管起来,尽管是被迫,可我不得不承认,我不过是个女人,需要保护的。
或许是我太孤单了,所以那晚才会在他怀里流泪。
锦黄丝帕下,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他也看不到我的泪水。
我一直以为能给我这样感动的人会是南宫月,可原来是他。
翌日,天还不亮我就被宫人推醒,穿戴整齐送回宫中,临去,南诺天突然从床上抓住我的手。
我惊吓的转身看他。
我以为自己动作很轻,不会吵醒他,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已醒了。
他握着我的手腕,力道突然大了点,一把将我拉进帐子里。
“皇上……”我惊呼。
他一手拨开我颊边的发,语声带着些许庸怠,“别走。”
我有些诧异他居然会留我。
“可这是规矩。”我小声道,目光闪躲着他的眼神。
“上来,朕不准你走。”他说着,已经将我拉回床上,帐外候着的内廷命妇看到这里,于是也不再说什么,知趣的退出房外。
我将脸窝在他宽阔的胸膛,这份过于亲密的感觉让我不适应。
“皇上……”
“嘘,睡觉。”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换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抱着我入睡。
于是我不再说话,就这么相拥而眠。
第一次, 侍寝的妃子没有在天亮之前被送出龙帷,这样殊荣,很
快被传遍后宫,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
我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天胤宫预备好的软子送回宫中。
醒来时,他已不在。
空旷的大床上还有昨日缠绵的痕迹,床单上一点触目惊心的红。
我冷冷的转过身,“走罢。”
昨夜,他给我短暂的温存,曾有那么一瞬间,让我误以为他的怀抱温暖,可是清醒之后……
一切都荡不存在,或许我会爱,可终究,爱的不过是他能给我的无上权利。
我不会像母亲那样傻,爱上一个永远都给不起她幸福的君王,何况,他是南诺天。
回到碧落居,静便急匆匆迎上来,“公主,你可算回来了。”
我对她笑了笑,默默往里走去。
碧落居位于宫中最北,偏僻得紧,好在地方挺大,被人收拾一下也算是干净清雅。
“公主,昨天晚上还好罢……”静跟在我身后,犹豫的问道。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可是那对我来说似乎不重要。
我转身看着她,“静,我很好。”
我目光冷漠而坚定,她怯懦的看着我,不再说什么。
我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转身继续往前走,似乎有一滴什么东西砸进了心里。
我说很好,可为什么心在痛,身体也痛,一种脱离了灵魂本身的痛。
我走着走着,突然就落下泪来。
静惊吓的看着我,“公主……”
我再也装不下去,扑到静怀里大哭。
天胤宫内侍此刻早已离开,而碧落居没有别的宫人,只有我跟静,我再也用不着伪装自己。
昨天,某猪说我更的慢,龟速。
我说,哼,好在不是蜗牛。
她停了半天,说,相对于物体的大小,速度其实是一样的。
我吐血身亡。
看到我难过的样子,静也默默跟着流泪,“奴婢知道公主昨晚受了委屈。”
我哽咽的摇头。
我难过,是因为我也逃不过出卖自己的命运,我现在哭,是因为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我哭过,重新梳洗一翻,静帮我换了套湖绿色宫装,从首饰盒里拿出紫雁重新戴上,“公主还是戴上这个罢,,或许是哪个好心人给公主的护身符呢?”
我低头看看那块紫雁,没有哼声,静扶着我到鸾榻上躺下。
我闭着眼,手指不自觉得抚上紫雁,感受着它的那份光洁与冰凉。
许多年来,我似乎已经熟悉了这个动作,我甚至觉得它是上天的恩赐,冥冥中可以给我保护。
时至中午,中宫殿传来旨意,皇后娘娘邀我一起用膳。
这太让人意外了。
静担忧的看着我,“公主……”
我对着她笑笑,“没关系的,皇后娘娘只是邀我用膳而已。”
话虽这样说,可我知道不是,静也知道不是。
中宫殿焕然一新,已不是从前的摆设,更加奢华縻丽。
我恭恭敬敬立在殿下俯身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湖抬眸看我一眼,笑着道:“免礼。”
“谢娘娘。”
她搁了茶盏,细细打量我半天。
“娘娘,有哪里不对吗?”我小声的道,慢慢低下头去。
她轻笑,“你不觉得有点好笑吗?”
“哦?哪里好笑?”我故作不知,心里却在冷笑,就算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也绝不是我与她的关系。
我们永远都是势不两立的。
这个,她比我更清楚。
“时隔一个月,你我的身份却颠倒了过来,当初的皇后娘娘多威风啊,现在还不是一样得俯首称臣,倾城,你现在很失落罢?”她话里讽刺意味十
足。
“臣妾不觉得从前威风。”我平静的道。
她闻言有些诧异,“哦?是吗?”
“是的皇后娘娘。”我不卑不亢的道:“从前娘娘有明帝宠爱,现在娘娘有新帝宠爱,就像娘娘从前说的,臣妾不过只是娘娘脚下的一粒尘土,没
什么好威风的。”
她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仰身靠到身后织金锦靠上,冷哼,“油嘴滑舌,你别指望这样就能让本宫饶了你。”
“臣妾不敢奢望。”我脸上仍旧带着笑。
我知道我逃不了,从前那笔恩怨她怎么能轻易就搁下呢?
不可能,所以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来人,带她下去。”
我被中宫殿宫人带到后院,跪到烈日当头的青砖地面,皇后娘娘说,必需
要跪着抄经文才能让菩萨觉得心诚,才能为南秦祈福。
她说,只有我这个罪人诚心祈福,南秦的未来才会一翻风顺。
我在心里冷笑,一笔一划写下那些似曾相似的经文,细想一下,似乎我跟它们很有缘。
从前,我为南宫月抄,现在,我为南秦的天下抄。
可我真的是罪人吗?
或许从前不是,但以后……我决定做这个罪人。
祸乱江山,媚惑君心。
我不知道自己抄了多久,只记得头越来越昏,口越来越渴,我像是被晒在烈日下的鱼,双唇干裂,发不出声音。
金钢经抄了一遍又一遍。
我明知自己不行了,可是却坚持不肯倒下,直到有人来跟我说,“皇上来了,请娘娘回宫。”
我这才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等我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了。
出乎意料的,皇上并没在床前,静哭着告诉我,“公主,你已昏睡了半天了,如果再不醒来,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皇上呢?”我问,勉强支起身子。
静上前扶我,“皇上来坐了一会,突然走了。”
“突然走了?”我疑惑。
静转身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公主先喝口水再说话。”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接着道:“怎么会突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