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日本人性格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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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迷恋柔美 追求完美

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背景中,人们对美的偏好和倾向也是不同的。可以说,世界上每个民族对美都有独特的审美价值取向。日本人像其他民族一样爱美。如果要说出审美观的独特之处,用四个字来形容,比较恰当,那就是“迷恋柔美”。

由于日本人处在海洋的怀抱中,所形成的雾霭使美丽的景色朦胧而富于变化,本国的自然景观小巧纤丽,平稳而沉静,只能接触到小规模的景物,并处在温和的自然环境的包围之中,在这样的自然环境当中,日本人养成了纤细的感觉和朴素的感情。他们的审美观偏于柔和,细腻,追求完美,而不像大陆国家的人们那样壮丽和刚强。

柔媚无常的樱花

凋谢的樱花。

“欲问大和魂,朝阳底下看山樱”。著名日本古典学者本居宣长20这一名句,脍炙人口,集中表达了日本人民对日本“国花”樱花的情感。樱花的生命很短暂。一朵樱花从开放到凋谢只有七天,整棵樱树从开花到全谢也不过半月时间。日本以樱花作为国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的妩媚娇艳。

其实,中国也有樱花,在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花海世界,樱花的朴素、清淡并未让中国人感觉不到独特的美丽。它既没有国花牡丹般的雍容华贵,没有象征君子的兰花的清幽素雅,更没有玫瑰般的娇艳亮丽,也没有梅花般的冰心玉骨,更没有荷花的出污泥而不染。而日本人偏偏最爱樱花。

可以说,日本人对樱花的喜爱超出一般国人的想像。日本人喜欢樱花,不仅欣赏它盛开时的绚烂,更感叹它凋零时的凄美。日本人认为,欣赏樱花的最佳时机是樱花开始凋谢时,那时于残缺中欣赏樱花之美,才是赏花的至高境界。

美即无常,无常才美。这种积极的无常感成为日本人的生活支柱。樱花会突然盛开于某日凌晨,倏忽之间便又凋零。这种纯净感,曾经被日本人看作生死的样本。与其说凋零显示了无常,莫如说突然盛开才是无常。无常即美,美才是确切的,永恒的。

日本人把樱花定为自己的国花,一方面是其民族性的体现,另一方面,樱花的无常之美,谦恭、内敛的柔美品质,也正是樱花吸引日本人的地方。

日本人对樱花的痴迷充分表现出日本人是一个追求完美的民族,精致入微、迷恋柔美、追求完美几乎是日本人共同的性格特点。

柔美的日本女人

日本和服美女仓木麻衣。

在《沙扬娜拉》一诗中,中国现代著名诗人徐志摩将日本女子的“温柔”之态刻画得入木三分: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沙扬娜拉!”

从《阿信》中的阿信,《望乡》中的阿崎婆,《追捕》中的真由美,《血疑》中的幸子,到《艺妓回忆录》中的百合……日本男作家对日本女人的刻划很独到。例如,有一部小说描写一个雨滴掉进一个女人脖子里流动的细腻过程就用了10余页篇幅。这也许只有日本男人才有这样的审美,才有如此的耐心;也只有日本女人才有这样媚态,才有如此的柔美。

与欧美女子和中国女子相比,日本女子算不上天生丽质。日本女子身材瘦小,看上去不大起眼,既无欧美女子的高大,也不及中国女子匀称。还有,日本女子的腿部还不恰当地高度发达,尤其是小腿的粗壮强大令人望而生畏。平时穿着长袍,踏在半尺把高的木屐上,看去还不显眼。如果脱了衣裳,除了木屐,站在画室的台上,甚是难看。这不得不怪罪于榻榻米席居方式,世代相传的跪坐与盘腿坐,使东瀛女子的玉腿受尽扭曲和压迫,变得不成体统。

东瀛女子个头较矮,且下肢略短。聪明的东瀛女子很懂得扬长避短,就拿一块布往身上这么一裹,横向面积就缩小,纵向体积就拉长了,萝卜腿看不见了,臀部曲线却凸显出来。宽腰带又正好勒在双峰底端,使得胸部巍然隆起。加上碎步急蹈,看上去娉娉婷婷,一波三折,让人顿觉日本女子的妩媚娇柔、仪态万般和万种风情。

和服的装束虽然严实繁琐,却在日本女子最性感迷人的胸脖上春光外露,令天下男人心荡神摇。东瀛女子的脖子确实长得好看,白晰玉润的肌肤,划出一道柔美的线条,犹如一段美妙的旋律。在西方男人的眼中,东瀛女子脖子的魅力,犹如西方女子的大腿,这早已成为全世界男子的美学共识。和服还有一个特别值得一提的特点:背后附带一个纯属装饰性的小包裹,虽然没有任何实用功能,看上去却十分动人。日本的和服由中国隋唐服装一步步演化而来,最后演化成一块丁字形宽幅布料往身上一裹一缠,就好像用厚布把婴儿整个包起来再缠条带子。

虽然自明治维新一来,穿和服的人越来越少,但日本人的和服并没有成为历史陈迹,在一些重要的社交场合,比如新年、成人仪式、结婚仪式,日本女子都穿和服,走在东京街头上,随时可以看见身穿艳丽的和服款款而行的女郎。如今,年轻一代为西方时尚吸引,穿西式套裙的也不少。然而西式套裙需要苗条修长的腿衬托,方能显出理想的效果,时间一长,也就有了自知之明,无论时尚风云怎样变幻,和服在日本社会总是让日本人情有独钟。

然而,东瀛女子的魅力并非完全体现在服饰上,其烂漫的风情与妩媚才是魅力的核心之所在。1906年秋,周作人第一次到日本,刚进房间,就被下女乾荣子的一双光脚吸引,陷于迷乱与兴奋之中。这第一瞥的印象,让他终生不忘。周作人后来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对日本文化“爱好天然”与“崇尚简素”的迷恋,这固然不差,但仔细想一想,真正吸引周作人的,除了天然和简素,恐怕更有日本女子特有的生命风情,也就是那种“媚”吧。

东洋女子的这种“媚”,发展到极致,就是一种柔美。这种柔美,贯穿于从《源氏物语》到《雪国》的日本文学中,代表着日本审美意识的最高境界。

把吃当成艺术的日本料理

日式便当。

日本人将吃视为一种艺术,十分讲究食文化,在吃上极力地追求完美,对待食物的态度十分庄严,视之为生活中的艺术品。对于他们,烹调就像绘画,是一门视觉艺术。日本人对菜肴外形的美观要求之高,目光之挑剔,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要摆得好看,而且有艺术品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日本人进餐,先是用眼,然后才用嘴。眼睛如果通不过,无论什么样的美味都懒得下箸。

好吃只是基本,还要求有文化底蕴,吃一顿饭最好能身、心、灵合一。

日式瓷器餐具。

连盘子都要很美,用嘴巴吃完后还可以用眼睛鉴赏餐盘上的美丽图案。日本正宗的怀石料理,菜色美味、精致不说,一顿饭吃下来,大大小小的餐盘用了几十个,而且还依节令分为春、夏、秋、冬四种不同风格,餐中有画,画中有餐。对于这种吃法,日本叫“吃盘底”,意思是吃完食物后,还可以欣赏漂亮的盘底。

日本的学生、上班族等带的中饭饭盒里面有很多格子,每个格子里都盛着不同的菜肴,且各个菜肴的颜色都不同,在色彩上搭配的很完美。

日本人讲究味道的纯正,不同味道的菜常被放在不同的盘子里,即使放在同一个盘子里时,也要按照味道的不同把菜分开盛放,尽量不让不同味道的菜“混味”。日式便当更明显反映出这个特征,日式便当盒中划分出很多小格子,米饭、炒菜、生菜、咸菜,分别放在不同的格子中,防止它们之间“窜味”。日本料理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客人品尝到各种不同菜肴的纯正味道。

美食自然离不开美的餐具,日本近代美食家兼陶艺大师鲁山人对此有番妙论:“菜肴与餐具无法分离,犹如夫妻,如果认为美味仅是用舌头品尝的,说明他还是个外行。真正的美食,必定出自精美的餐具。”这位美食家最推崇的,是中国明代的美食,“中国的烹艺于该时登峰造极,从此,中国不复有美食矣。”菜肴的美妙固然有赖于色香味,但更取决于食客的心情。精美的餐具显然能够刺激人美好的情绪,就像漂亮的女人吸引男士的眼球一样,日本向来是一个感觉极为发达的民族,素有“心情动物”之称,鲁山人发出这样的高论,一点也不奇怪。

日式餐具的材料非常多,瓷器、陶器、漆器、木器、竹器,应有尽有,各显不同的肌理和质感,适合于不同的季节、不同的食物和不同的场合;器形多样,比起中国餐具单调的圆形(或椭圆)来,要丰富得多。日式餐具上面通常绘有风格淡雅的图案,拼合起来,又是一幅美丽的绘画。最使人心动的,是那种木碗,其花纹之精美自不待言,单就外观说,那雍容大方的造型,丰满柔和的曲线,叫人爱不释手,观其形,想其态,味外之旨油然而生;而碗沿恰到好处的厚度,都经过精心的推敲,与嘴唇相接,不滞不滑,天衣无缝,宛如与心爱的美人接吻。

对形式美的追求,不仅严格地制约着菜肴的制作与摆设,同样落实在整个用餐的过程中。中国人用过餐后,杯盘狼藉,不堪入目,而日本人用过餐后则整齐肃然,规范依旧。在中国人心目中,东西吃进肚子,使命也就完成,无须再考虑桌面美观不美观。日本人则认为,东西即使吃进肚子,美的要求依然存在。

产品技术追求完美

日本人追求精细完美的精神表现在社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从日常生活用具,到民族文化中对精巧的喜爱与崇拜,“小的就是美丽的”是日本人显著的民族心理特征。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人像日本人一样“绞”,不论大小事情,都以“精益求精”的态度面对。这种让日本在社会许多领域的发展都处在了世界的领先位置,尤其是一些需要特别精细技术含量的行业,几乎都被日本人所垄断。

祟尚精微的日本民族最擅长的就是技术,日本的手工艺品制作精良,久为世人称道。日本的刀枪弓箭、漆器、折扇屏风、陶器、染织品、服饰,可以说样样俱精。早在一千年前,中国大诗人欧阳修就在乐府诗《日本刀歌》中,大大歌颂了一番日本国的“宝刀”,还有“皆精好”的日本器物,质地精良的日本工艺品中,以日本刀最为代表。

日本刀歌

宋 欧阳修

昆夷道远不复通,世传切玉谁能穷。

宝刀近出日本国,越贾得之沧海东。

鱼皮装贴香木鞘,黄白闲杂鍮与铜。

百金传入好事手,佩服可以禳妖凶。

传闻其国居大岛,土壤沃饶风俗好。

其先徐福诈秦民,采药淹留丱童老。

百工五种与之居,至今器玩皆精巧。

前朝贡献屡往来,士人往往工词藻。

徐福行时书未焚,逸书百篇今尚存。

令严不许传中国,举世无人识古文。

先王大典藏夷貊,苍波浩荡无通津。

令人感激坐流涕,锈涩短刀何足云。

明末清初科学家宋应星(1587-1661)曾赞扬日本刀的技术精湛。

这首诗的大意是听说古代西戎之国有世传切金断玉宝刀,削铁如泥。而现今的宝刀都出产于日本国,越地之商贾得之,以重金卖给了喜欢收藏的人。此刀为鱼皮香木鞘,黄铜如金,白铜如银,黄白相间,相映成辉,佩戴可以驱妖祛灾。之后欧阳修又描绘了传说的日本的风景,说其“土壤沃饶风俗好”,“至今器玩皆精巧”,“士人往往工词藻”。最后,欧阳修以刀抒怀,发出了自己的慨叹:“徐福行时书未焚,逸书百篇今尚存。今严不许传中国,举世无人识古文。先王大典藏夷貊,苍波浩荡无通津。令人感激坐流涕,锈涩短刀何足云?”欧阳修在诗中慨叹中国文化为国人自己禁毁荼毒,而其精华流失到日本,在异国蔚为大观,这种感叹恐怕很容易引发今日中国人的共鸣。

日本刀以锋利而闻名于世,明代的史书上这样记载:一位名叫闻人绍的钱塘人为了试一试倭刀。在木桩上钉十个大铁钉,以刀挥之,如似阵清风吹过,十个钉子皆断,而刀锋丝毫无损。除锋利之外,日本刀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便于携带。人们难以想象的是,如此锐利坚硬的刀,居然可以像钢尺一样盘卷起来,若不是出自能工巧匠精益求精的锤炼,何以可能?

《天工开物》的作者,大名鼎鼎的明代科学家宋应星这样赞扬日本人:“其倭夷刀剑,有百炼精纯,置日光檐下,则满室生辉者。”并且感叹:“倭刀背宽不及二分许,架于手指之上,不复倒。不知用何锤炼之法,中国未得其传。”事实上,中国一直没有学到日本刀的锤炼之法,长期以来依靠进口。

凡是在国内的日本企业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日本老板对员工的工作效率、工作质量等各方面都有很严格近乎苛刻的要求。他们总是想把所有的事情做得尽善尽美,让客户无法挑剔。

日本的用户一般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挑剔的顾客之一,所以日本企业开发的产品,会为用户想得很周到,体察用户可能感觉到的不满意、不好用、不愉快、不方便、不美观。正是日本人“追求完美”的性格使得他们更加“注重细节”。这一特征使日本企业比较注重和善于挖掘顾客的潜在需求。在营销学中,经常会提到Needs(需求)、Wants(潜在的需求)的概念。Needs很容易被发现,在激烈的竞争中,由于商品寿命周期的缩短,由一种需求所能够带动的收益时间也会相对缩短。日本许多知名企业正是由于有其完美细腻的文化背景,所以擅长于挖掘用户、顾客的深层需求(Wants),并为之创新技术、产品和服务,从而感动用户,得到用户的支持。具体而言,如果顾客觉得土豆片的包装不好打开,它会花上几年的时间研制出容易撕开的塑料薄膜,还会事先开一个小口子;如果顾客去便利店,买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瓶热茶,店员都不会忘记给你冷热分开装袋。

“欲问大和魂,朝阳底下看山樱”。

此外,就是在顾客看不见的地方,或者顾客没有要求的地方,日本人也去追求完美。比如线路板的设计,除了符合技术要求外,日本人还很在乎走线是否合理,看起来是否简洁美观,等等。日本的小巧技术也许就来源于此。日本人看着国外企业交货时,经常会问:“他们为什么只做合同上规定的事情?”有人曾看到某国外企业的“门板”进口到日本,打开包装一看,尺寸颜色都符合要求,可是,门板很脏,油很多,还有很多指纹,包装也粗糙。要是日本人会把门板擦得干干净净,尽可能包装精巧,让用户易拿放、易开捆。这些在合同规定上并没有写,但正是这种工作作风,使顾客对日本产品感到很满意,以至发展成对日本品牌的信赖。

精心包装 精致装饰

日本的包装和日常装饰,同样体现了日本人对柔美完美的追求。

在日本,小到一支牙签,大到一所房子,甚至一座城市,一切都是经过了精心包装的,一切都是装饰化的。在日本商店中很难找到粗制滥造的东西,从单一的个体产品,到系列化的产品组合;从机器生产到手工制作,件件都精雕细琢,引人入胜。

一位曾到过日本的中国学者回来后在他的书里曾这样生动地比喻:整个岛国,就像一只精心雕刻过的瓷器。

对装饰美的迷恋和不懈追求,已成为日本人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在日本,审美意识被添上了伦理道德的性格;反过来讲,日本人的伦理也就是审美意识。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就是对装饰美的不懈追求。

一个中国人收到一件来自日本朋友的礼物,礼品里三层、外三层,引起他莫大的期待,以为里头有什么稀罕物,打开后,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是一双木头筷子。类似的故事经常在中国人中间流传。一层一层的包装,似乎让一些中国人觉得日本人很虚伪、很小气,似乎是有意地用包装来哄人。其实,这是一种误会。日常生活中,日本人历来就是这样互赠礼品、联络感情的,这是一种礼仪的约定俗成,与虚伪没有直接的关系。

日本的产品包装透出的品质感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从包装的表面看,图形创造和色彩的运用等方面显示出其深度,图形和色彩主要围绕着传统的审美和民族文化,而材料的选择则从自然入手,通过现代的工艺使之变得实用美观,形成有明显日本特色的包装形象。

这种才智还表现在如下方面:其一,与包装相关的材料工业、加工工艺及其系统发展得相当完备,诸如和纸、漆艺、木作等传统手工艺的现代时尚化;其二,图形设计和方法的相关研究、传统手工艺的深化研究以及商业情报工作都做得比较扎实。

日本学者对现代设计基础教育作过深入的研究,并逐渐形成有自己特色的理论和方法。他们曾对西方的构成主义造型思想和色彩学作过深入的研究和演绎,以日本特有的细分观念,构筑了所谓的“三大构成”教育体系;同时,他们没有放弃对东方的传统图案学的研究和演绎,诸如以“和服”服饰为轴心的传统图案与加工工艺(诸如草木染、扎染、刺绣、手绘等)的研究,这种将传统图案学与形态构成学并举的研究方式,必然呈现相互借鉴,共同发展的格局。

日本设计师用心地在传统平台上发挥他们“再创造”的能力。譬如对传统材料的再开发和再加工,使之产生新意。运用新时尚的意味重新将那些细致的图案大量印制在和纸上,再将这类和纸用于未来的设计。就图案而言,主要以抽象为主,题材以植物图案、动物图案、器物图案、麻叶、网眼和龟甲以及传统的家徽和几何图案为主,从传统绘画、图案、服装、食品等领域中产生了一系列具有日本本土特色的色彩语汇,并在包装上形成了具有日本特色的色彩。

果子——日本的传统小甜品(中国某些地方也把甜点叫果子),常被当作茶道的“伴侣”。一般用米粉做成,分硬软两种。硬的类似饼干和米饼,软的类似中国的糯米糕团。最普通的点心,大众化的包装一般是三层。最外层是包装纸,以日本漫画、传统图案或文字作为主要图形,也有的直接用日本和纸。第二层是纸盒,盒内套着塑料的隔层,果子就整齐地排列其中,也有单独塑料包装的,单独包装的这层也更花心思,有用防渗透涂层涂刷过的手工绘画的包装纸,用手工制作成各种形状,就像一丝不苟的艺术品。

“巨细尽美”——玲珑的“小人国”

日本人的“精细入微”与其民族精神本质中对“微小”即“美”观念根深蒂固,以及崇尚精细分类和“绞”的精神有着很大的关系。在这些表面现象的背后,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个追求“细”的过程中,始终有一种钻研精神在里面。日本通过对外来民族优秀文明“细致入微”的研究学习,最后融合成为自身民族的优势,一步步走向了先进。

日本的钱汤。

一位英国作家这样描写自己刚踏上东瀛岛国时的感受:“一切都缩小了,仿佛巨人闯进了《格里佛游记》里的小人国”。初到日本的外国人,大约都会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小巧玲珑。确实,比起世界上别的国家来,日本的东西样样都显得秀气。屋子比人家的低,街道比人家的窄,桌椅子比人家的矮,筷子又细又短,饭碗也小一圈,枕头是袖珍型的,甚至连那些建在日本的外围建筑,不管中式还是欧式,尺寸也比本土的小一号。

日本的“钱汤”里头有一种别国的澡堂永远看不到的景观——淋浴喷头不是安装在人头的上方,而是安装在只有齐腰高的地方。喷射的范围很小。受这样的限制,日本人洗澡的方式也别具一格。浴客们坐在一个小小的矮板凳上,每人面前放一只小木桶,各守一方空间,或面壁。或对镜,小心斯文地操作。这种看上去十分小儿科的洗澡,除了日本人,大概谁也无法接受,已经习惯了伸胳膊抡腿、站着洗澡的外国人,怎么能够忍受这种束缚?

《竹取物语》,辉夜姬升入月宫。

然而,最让外国人无奈的,还是那种蹲式抽水便所,同日本其他东西一样,它也是小格局,那苗条的便坑、似乎是专为小人准备的,腿长身高的西洋人蹲在上面时,若不仔细瞄准,就有可能偏离目标。

古老的日本民间故事中,那世世代代为人们传颂的,并不是那些呼风唤雨的丈二巨无霸,而是一些不起眼的“袖珍英雄”桃太郎,五分次郎,一寸法师等,身体之小,正如他们的名字所显示的那样。桃太郎是从一只桃子里蹦出来的,五分次郎只有五分高,可以架一枚叶子当轻舟,一寸法师只有手指尖那么大,并且永远长不大。

在日本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竹取物语》中,一对无后老夫妇在竹林里砍竹子时,发现一棵竹子在闪闪发光,劈开竹子一看,一个可爱的小偶人女娃娃端坐在里头,老人发出由衷的赞叹:“多么可爱的孩子呀!只有三寸高。”女娃娃不仅给这对老夫妇带来无尽的财富,长大后还成为全日本最美丽、最聪明的女子,连天皇都对她动了心思,皇室富豪公子们纷纷来向她求婚,结果都被她出的“难题”难倒,羞愧难当。原来,这位才貌出众的女子不是凡人,而是来自月宫的女神。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在众天仙的接应下,她冲破了天皇派出的三千武士的阻拦,回到了月球。这个神话故事产生于平安时代,而据日本著名语言学家大野晋的研究,在平安时代,“微小”就相当于“美丽”这个词,这可以证明,日本人自古以来就认为:微小的东西就是美丽的。

在文学以及学术创作方面,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文体是一种被称作“俳句”的诗。俳句仅由17个音节组成,恐怕是世界上最短的诗体了,俳句之前的短歌,也只有短短31个音节。同样,日本学者做学问,也总是小处着眼,一个很小的题目,到了他们手里,往往可以弄成一部厚厚的专著。

“绞”精神

在江户的商业区里,有一个办事仔细的人。有一天,他谆谆教导儿子说:“一个人平日细心比什么都重要。像家里有些什么家具,口袋里装着些什么,包袱里又有些什么东西,都该清清楚楚地记下来。万一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别人一看就明白。”儿子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父亲的话,他句句照办。有一年夏天,父亲得了感冒。那天他很早就放下蚊帐睡了。儿子不放心,来看看父亲怎样了。这时,嗡的一声,一只蚊子飞到蚊帐跟前。“喔唷,糟糕了,蚊帐里的父亲正病着哪。看来,蚊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才飞来。”于是,儿子赶紧拿出砚台,在纸上刷刷地写上几个字,悬挂在蚊帐上。上面写的是:“爸爸冒感了,睡在蚊帐里。”

这则日本笑话深刻地体现出了日本人认真细心的性格特点。江户时代的町人学者富永仲基曾这样比较印度、中国和日本三国的国民性:“若论国民性,印度人是“幻”,中国人是“文”,日本人则可以“绞”来代表。

日本艺人做活精雕细琢、追求完美、一干到底的狂热劲头,充分体现了这一点,日本人在工作和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认真与投入,都证明了这一点。鲁迅也认为,日本人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质,正是中国人所缺乏的。他从启蒙救亡、国民性批判的角度,高度肯定了这种气质,认为中国人“非学不可”的一点,就是日本人的“认真的精神,正直、勤劳的品德”。

大名鼎鼎的中国教授遇上初出茅庐的日本同行,常被其提出的一些小问题难倒,习惯于思考大问题的他们从来不会、或者不屑去想这些问题。比如五四运动中示威学生火烧赵家楼走的是哪一条路线、经过哪几条胡同?鲁迅在厦门大学任教时用的饭票是什么样子?“新时期文学”这个概念最早由谁提出?等等。孤立地看,这些问题似乎没有什么价值,甚至觉得无聊。但是,假如将这一切放到学术研究的整体格局和互相联系中去看,说不定很重要。因此,有的日本学者一辈子就默默无闻地研究一两个并不十分知名的中国作家,这在中国学者来看,简直是浪费生命,没有人干这种傻事情。然而,既然一辈子都在研究一两个小问题,必定是精耕细作,其质量可想而知。

日本人是樱花一样的民族!所以樱花是他们的国花。当春天到来时,那一树一树的樱花,会开遍每个角落,它们极力的向世人展示它们的美丽,一次一次的怒放直到生命的尽头。当海风吹来时,那漫天飞舞的花瓣会给人一种震撼的美!或许,这就是日本人追求完美的象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