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千面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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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疯狂之举

太阳一如往常的从东方升起。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莫子枫身上。然而莫子枫却还是觉得冷,从心底发出来的冷。

看着身旁醒来后抱着女儿放声大哭的她。莫子枫目中充满怜惜,无论谁都应该看得出他对她的感情。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莫子枫想开口安慰,但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也很想哭,但是常年乐呵呵的他,似乎已不会哭了。于是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很大声,笑的很用力,也笑的很放肆。就这样笑了许久。直到他笑累了,他才停了下来。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天空一轮红日下飘着几朵白云,白云慢慢向远处去,似乎把他的心也带走了。他就这样痴痴的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起身大步往外而去。

青阳镇县衙门外,莫子枫卖力的敲打着门前的鸣冤鼓。过了许久,县衙内才走出个官差来,那官差认识莫子枫。于是打着哈欠问道:这大清早的,莫掌柜是要干嘛呢?

莫子枫这才停下淡淡的道:“我来告状”

“那你等着,我进去通禀一声”

县令刘全,正搂着新娶进门的姨太太睡懒觉。突然听到有人敲门道:“大人,大人有人击鼓告状”

“他妈的,哪个不开眼的,打扰老爷的好梦”

“启禀大人,来人是会仙楼掌柜的”

“是他啊,那行吧,那你把他带到大堂等着,另外吩咐其他人准备升堂”

县衙大堂,衙役分立两旁。刘全着一身官服,坐于正中。看着下面的莫子枫冷冷的道:“堂下何人,击鼓为何?”

“回大人。草民莫子枫,击鼓是为上呈冤情。”

“哦?有何冤情,可有状子?”

“事起仓促,没来得及写”

“那你有何冤情,速速说来”

“是这样的,昨夜丑时左右有人闯入我家中,以蛮力将我夫妇捆缚后,又对小女施暴,最后扬长而去。小女不堪其辱,在家中悬梁自尽。草民特请县令大人为小人伸张正义,将那凶手缉拿归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如此狂妄之徒,行如此禽兽之事。待本县拿住他,定要将他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对了,莫子枫,你说了半天,那强闯你家的人,你可知是谁?”

“正是本镇财主吴天明的公子吴彪,昨天夜里就是他带人闯进我家中,让手下人把我夫妇二人捆绑后,自己做下这禽兽之事”

“你说是谁?”

“吴天明的儿子吴彪”

“你确定是他,没看错”

“千真万确”

刘全听到这,心说:这莫子枫说的如此真切想来是不假,这吴彪平日就是横行霸道的,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奇怪。不过他父亲以往逢年过节都给我送来不少好东西。再加上他岳父乃是太守。我如何动得了他,还是想办法帮他掩盖过去的好。想到这刘全这才道:“依你所说,似乎确是吴彪所为,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必须要找到确实的证据。

说罢,刘全就对不远处的捕头张勇招手示意。待张勇到了他身旁,刘全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消除不利吴公子的证据”

说完这才回过头大声道:“张捕头记住了吧,记住了就带人去莫掌柜家里看看有什么证据吧,看看是不是真如莫掌柜所说的。另外派人去传吴彪来县衙回话”

张勇带着人出了县衙,到了门外有对其中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才让他去传吴彪去。

半个时辰后,吴彪来到县衙大堂里,看到莫子枫跪在那里。他却不觉得意外。因为传话的人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并且按照张勇的吩咐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一口否定昨夜之事。

刘全见吴彪带到,于是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来人可是吴彪吴公子?

“在下确是吴彪”

“会仙楼掌柜莫子枫,告你昨晚强闯他家,将其捆缚后,又对她女儿施暴,导致她女儿悬梁自尽。我且问你可有此事?”

“冤枉啊,大人。昨晚我在外喝醉了后就早早回去睡了,未曾到莫掌柜家啊。只怕是莫掌柜看我多次去他家求娶他女儿不成,因此她女儿突然出事,他就一下全栽到我头上了。”

莫子枫一听连忙道:“大人他撒谎,明明就是他……”

刘全又拍了拍惊堂木,厉声道:他是否撒谎本官自有评判,你不必多言。吴彪啊,你说你不曾去,但是他说你去了,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没去”

“自然是有的,我的几个下人一直跟着我,他们可以证明啊,另外我是在张家酒楼喝醉的,那里的掌柜也可以作证。”

“哦?那好吧,回头我让人去一一核实你说的情况”

“大人他明明在撒谎,昨晚他喝醉以后就……”

“好了,莫子枫,是本官在审案还是你啊,这审案讲的是证据。你们各执一词,我怎么能判断呢,还是等张捕头回来,看是否有其他证据吧”

几人等了许久,终于见张勇又出现在县衙大堂。刘全连忙道:张捕头去看了如何?是否有证据。

张勇道:“回大人,小人按大人吩咐带人到莫子枫家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实如莫子枫所说她女儿已经悬梁自尽了。不过我检查了门窗都是完好的,想来是没有人强行闯入房中过。另外除了莫子枫夫妇二人以外,他的左邻右舍我都询问过了,没人看到昨晚有人去到莫子枫家,也没人听到有任何动静。所以没法证明事情就如莫子枫所说”

莫子枫一听傻眼了。正想开口辩解。刘全却开口道:“莫子枫啊,你痛失爱女,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你可不能因此就胡编乱造啊。行了,念你一把年纪,又遭遇这样的事,我就不怪你了,你回去吧”

莫子枫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

“好了,退堂了,本官可没功夫听你讲故事”

“大人……”

莫子枫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从县衙大堂走出来的。在大堂上看着县令漠视他拂袖而去,看着吴彪在一旁满脸得意。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一下变了,变得冷漠,无情,残酷。他本想以头抢地随女儿而去的。不过他想到他老伴还在家里,还在等他回去。所以他才又有了活着的勇气。

莫子枫刚到家里,李氏立马跑过来,急切的问道:刚刚县衙来人了,也问过我昨夜的事了。却不知县令大人是如何说的,。

“你先别管这事了,我们还是先把女儿的后事安排了,其他的再说吧”

“那吴彪那个畜生呢”

“他回去了”

“回去了?县令没把他抓起来嘛?”

“好了,这些都别管了,先让我们的女儿入土为安吧”

“好,好。先处理女儿的后事”

莫子枫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正想着后面该怎么办。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外面喊道:“掌柜的出事了,出事了”

莫子枫这才缓缓抬头,见说话的是店里的伙计,于是连忙道:“出什么事了?”

“早上到我们酒楼吃东西的人,说吃坏了肚子,如今纷纷堵在酒楼,让我们赔钱,另外给他们个说法,您快去看看吧”

莫子枫刚到会仙楼,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只听有人道:“你们给我吃的什么玩意,是想要我们的命嘛,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只是给个说法,还得赔偿我们的损失,给我们赔礼道歉”

“就是,就是”

莫子枫见此,连忙道:大家听我说,听我说两句好嘛。

“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确实有责任,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只有尽快查明原因给大家一个交代,另外今天你们的损失我们双倍赔偿。但是各位还是体谅一下,给我们点时间我们才好把此事妥善处理。我看这样吧,各位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好吧”说完对众人拱了拱手。

围着他的人听他这么说,这才道:好吧,就给你点时间,不过若是此事不妥善解决。你这会仙楼以后怕是就不用开了。说完众人才纷纷离去。

莫子枫看着众人离开,这才把酒楼的人聚集在一起,仔细询问了此事。不过一番询问下来,却是毫无结果。莫子枫只好无奈的往家中走去。然而刚走出了一段路,他就被人拦下。

莫子枫一看来人正是昨夜跟在吴彪身后,把他绑住的劲装汉子。于是怒声道:你个杀千刀的又来干嘛?

劲装汉子笑道:“老家伙别激动,我今天不会再动你,我不过带我家少爷的话给你。我家少爷说了,你女儿选择自杀那是她自己傻而已,不关我家少爷的事。你若是还敢拿此事来烦他,那么怕是你这酒楼也别想开下去”

“让我的酒楼开不下去?这么说今天酒楼的事也是你们干的”

“哈哈哈,今天不过是给你个警告,下次可不止是来吃饭的人会吃坏肚子,搞不好会吃死人的”

“你们”

莫子枫看着那劲装汉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不禁仰面叹气道:老天啊,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惩罚我。莫子枫叹息了多时,才又缓缓往前走去,他不知这样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只是看到旁边有家酒馆,于是他就走了进去。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哪也不想去,只想痛痛快快的喝一顿酒。于是他在酒馆坐下随便点了些酒,就开始喝了起来,他就这样一碗接着一碗,一直喝了二十六碗。不知不觉已有几分醉意。

他这才放下酒碗,起身往会仙楼去,到了会仙楼就直奔厨房,然后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是平日里他用来宰羊的。把匕首放到腰间后,又转身往外去。

吴府门口,莫子枫就像一个木桩一般站在那里。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这一个时辰里,他一直盯着吴府大门,看着进出的每一个人。

他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街道,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莫子枫一看那被簇拥的人正是吴彪。于是他动了,就像一道闪电一般,一下来到吴彪跟前,然后拿着早就备好的匕首,朝着吴彪的胸口奋力刺去。这一刺他用尽了全身力气。

吴彪根本没注意到他来,更加不会看到他手拿着一把匕首,所以他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没入他的胸口。原本簇拥着他的几人看着他被刺倒地。这才反应过来,于是一起过来对莫子枫是拳脚相加,然而莫子枫没有跑,他甚至都没有动,反而大笑起来。任由这几人拳脚落在他身上,那几人都十分用力,所以很快莫子枫,就已满身是伤奄奄一息了。然而他还是笑着,笑得如此满足,笑得如此得意。他心想他终于给女儿报了仇,也终于可以去见女儿,见他最疼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