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霓娜在善安银行红山大道支行的办公室里，对着自己办公桌，心情很是舒畅，一切都很顺利，韩山集团的债券承销项目基本已经如探囊取物，反正项目做下来，再象征性批点额度给傅总小舅子的公司，只要金额不太离谱，还是能做到的。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办公室的小林探着头进来说道，关行，韩山集团的曾总过来拜访，现在在隔壁会客室。关霓娜微感讶异，上星期自己才见过曾总，怎么这会又来了。无暇多想，她走到会议室，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哎呦，曾总，是什么风把你这贵客吹来了。”曾总也是满面春风，“我的美女行长，见美女最愉悦不过，我是没啥事也会常来坐坐。”
关霓娜当然不相信曾荣真没啥事，微笑着坐下，等着他发话。曾荣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道，关行啊，我们综合比较了一下，觉得这次全通银行的方案还是更胜一筹，这次债券承销，公司领导同意了，还是交给全通银行来做。关霓娜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了，问道，这是傅总的意见，还是曾总您的意见。话说出来她又有点后悔了，这不明摆着吗，没有傅总的点头，他曾荣根本没权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这一切太突然了，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曾荣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是我们请示了傅总之后做出的决定，是综合考虑过的，不过这只是一笔正常的业务，关行你别多想，傅总也交代过了，会在其他方面加强和关行你的合作的。
其他方面加强合作代表着这次的业务没你什么事了，上周曾荣刚刚和肖云讲过这话，关霓娜当然不会蠢到现在和他探讨加强哪方面的合作。由于事发太过突然，她从表情到语言都反应不过来。
老曾与关霓娜在善安银行办公室这会儿，肖云与分行领导东方卓，已经在红山大道韩山集团总部大楼，与傅总签署了正式的债券协议。协议分两份，一是全通银行与韩山集团的债券承销协议，另外一份，则是上海一家私募基金公司与韩山集团签署的财务顾问协议。
韩山集团这次发债，董事会批准的融资总成本是8%，肖云最早给的方案是全通银行收取1.5%的承销费，发行利率控制在6.5%以内；这次实施的方案，全通银行收取的1.5%的承销费不变，但已经按照发行利率6%联系好资金方认购，由于利率降低，董事会批准的8%就多出来的0.5%的空间，这0.5%将由全通银行以财务顾问费（融资衍生费用）的方式支付给上海一家私募基金公司，而这家上海的公司，实际控制人就是傅总本人。
签完协议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的东方卓心情不错，“小肖，又一个项目在你手里起死回生，我都有点忍不住想高喊肖总牛逼了。”肖云耸耸肩，“领导你就别调侃我了，干我们这行的，没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东方卓接话说：“这个项目很关键，整个全通银行都等着看咱们笑话，大家都认为我们没戏了。客户的核心利益很明显，但我们银行能做的不多，事实上我们全通银行也没多出一分钱，8%的成本率是韩山集团董事会批准的费用，用多了肯定不行，我们就是帮着把成本压缩下来，但光压缩下来也不行，还得帮着进傅总的口袋，这事干的确实漂亮。”
“谢谢领导，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交易，都是零和博弈，有一方获利，代表着对手方必须做出妥协，但获利者是谁，这个很关键。”东方卓笑着说，“有道理，总而言之，个人利益永远高于就集体利益。”肖云赶紧说，“领导说的是普遍的人性，但我可是一切以全通银行的利益出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