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熙笑的云淡风轻,眼睛也是弯弯的,只是那眸光,带着一股冰寒气息,能瞬间将人的气焰冻僵。
皓阳郡主心中虽然惧怕着,却也不愿服输,咬着嘴唇,恨恨的说:“宛若熙,不要仗着皇姑母宠爱,肆意妄为。你再怎么嚣张,都不过是皇姑母身边的一条狗,本郡主却是皇亲国戚!”
“是皇亲国戚啊!郡主怎么这么见外,若熙可一直当郡主是皇家的人啊!”
宛若熙这句话说的刻薄至极,却又找不出对太后的不敬。
表面是在恭维,其实是在讽刺皓阳郡主,她不过是个皇亲国戚,仅此而已,并非是皇家血统。
“你。”
皓阳郡主又怎会听不出宛若熙话语中的讽刺,气的浑身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郡主,若熙告辞!”
宛若熙露出尖尖的虎牙,朝皓阳郡主做了个鬼脸,从容的走过皓阳郡主的身侧,踱着优雅的步伐进了太后宫。
皓阳郡主一只手举着,身子前倾着半天,才能动弹了。可是身子已麻了,突然跌坐在地上,屁股被摔碎了的感觉,哇的哭了。
地上趴着的人连忙起身扶郡主起来,却被她连打带踹,嘴里还骂骂咧咧:“没用的奴才,连畜生都不如,平日里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
远远地,一袭白影在日光下并不真实,似幻似影。
刚才发生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掠过一丝惊讶。
宛若熙果然是《********》最合适的人选,短短两个月,已经完全领悟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剑法进展如何。忽然决定,暗探一番。
胡太后正喝着梦芷兰沏的龙井茶,看见宛若熙走进来,放下手中的盖碗,伸着手说:“过来,坐到哀家身边!”
“谢太后恩典!”
宛若熙规规矩矩的走过去,将手放在太后的手掌,坐在太后身侧。
打量了一番,太后欣慰的点着头说:“嗯,气色比昨日好多了。看来,明晚的庆功宴,你能参加了!”
“庆功宴?”
宛若熙脱口而出。
“瞧你那副模样。不过是个庆功宴,值得大惊小怪吗?”
“呵呵”宛若熙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你这丫头,怕是长大了,含羞起来了。”
胡太后故意打趣。
宛若熙立刻否决道:“太后!不过是三个多月,若熙怎会长大?”
“哀家只不过听说弘儿为你大费周章的过寿辰,心中算着你该是十五岁了,及笄了!”
宛若熙心中一惊,心想,太后还知道多少?看来,太后的线人,并非是红喜一人。胡太后面带笑意,眸子却冷冷的盯着宛若熙。
宛若熙抬起头,眼眶中充满泪花,略带委屈的央求道:“太后,莫再提生辰之事了,那天,若不是粮草库起火,若熙怕是已经。太后,若熙不想被人指三道四,暗地里非议!”
胡太后目光炯炯,宛若熙是真的委屈,她瞧得真切,便对梦芷兰说:“芷兰,你下去亲自弄些甜点过来。”又对着宛若熙说:“这丫头的手艺还不是一般的好,做的甜点甜而不腻,香滑可口。”
梦芷兰领了旨意下去了。
“苍雪,你到外面守着,哀家和若熙要说会儿话,别让外人打扰了。”
“是!”
苍雪淡淡扫了宛若熙一眼,便退了下去。
她好像不太喜欢自己,而且,疑心重重,宛若熙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
待苍雪也下去了,胡太后这才用关怀的口气问:“若熙呀,虽说这次玄弘立了战功,不过,他也要出宫,未有昭不得入京,本事无碍了。”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大概也听说京中的变故了吧!端端刑部是哀家的人,却徇私枉法,连那些人的家眷都未放过,为此,少柏也根我闹得不愉快。你想,凭玄弘的个性及多年来的心思,怎会善感罢休。让他去北疆,无疑是放虎归山,徒留后患!如今,唯有你,能帮哀家扳倒他。再者,你不是希望哀家做那个则天皇帝,替所有女人出口气吗?哀家已经走上那条路了,想退都不行了。”
宛若熙对于胡太后的话并没多少惊异,淡淡说:“太后所言极是。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奴婢不知在此能扮演什么角色?”
对于宛若熙的冷静,胡太后相当赞赏。
她胸有成竹的说:“哀家要你高发玄弘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
宛若熙心中着实一惊。这可不是个小罪名。
“怎么?”胡太后狐疑的质问道。
宛若熙收起心底的惊异,望着胡太后轻声说:“奴婢只是觉得这太冒险了。没有任何证据,光凭奴婢一张嘴,恐怕不行,再说,一起出征的那些个将士,都会证明王爷的清白。这样,胜算不大。”
“可是,哀家不能再等了!若熙,哀家自己无所谓,但是,一定要让少柏登上皇位,否则,哀家死不瞑目!”
提到胡少柏,胡太后突然变得神色悲怆,目光中有丝狰狞。
“太后如此信任重用奴婢,奴婢当以死相报!奴婢谢太后知遇之恩。”宛若熙突然跪在胡太后脚边,磕了一个响头。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胡太后作势要扶起宛若熙,却听宛若熙压低声音说:“太后,只有先从皇上身上着手,方能有胜算。弘王爷刚刚立了战功,还未赏便有罚,会让百官民众议论,失了人心。当权者,最不能失人心。皇上常年咳嗽,身体已虚弱不堪,难以处理国事,即日起,太后可垂帘听政,若皇上驾崩了,新皇确立前,太后可以名正言顺从帘后坐到龙椅上代政。这期间,弘王爷一定有所作为,到时,寻求机会以谋逆之罪将他打下天牢发配边远地区,若太后愿意,自可以在路上永除后患。只是有一点,怕太后无法调动弘王爷手下的那些精兵。”
“宛若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计算,哀家真是小瞧了你。不过,哀家说句心底话,这瑾儿自幼乖巧,相貌出众,兴许是一身痨病的原因,哀家对他总是不忍心。”
宛若熙听的这话,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强烈了。
如果不是太后,那么,到底是谁一直暗中作祟,让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弱呢?上次从枕头底下没收的那些丹药,她一直带在身上,后来在大月国,听说大月皇宫的炼药师很厉害,便让母后顺便看一下,结果,那个药师的话让宛若熙如雷轰顶,不敢置信。因为服用这个丹药,会让人体失去抵抗力,瞬间就发生肺气肿,然后不由自主的咳嗽,刚发作时会很厉害,慢慢的,两个月后,药效就会失去。但是,若长期服用这种丹药,几年后,人体会彻底失去抵抗力,随便的小病,就能要了他的命,而且,外人根本看不出破绽,就算是行医的人把脉,也只会觉得身体太过虚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