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一脸慈爱的点头应允。
凌曦公主清冷的声音有着一股隐隐逼人的气势,她开口道:“半柱香时间,以‘种菊’‘赏菊’‘咏菊’‘残菊’为题赋诗,现在开始。”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说开始就开始,一些闺秀门显然有丝慌乱。
宛若熙却微微一笑,只稍稍沉思,便走到玄奕风身边开口道:“请王爷为若熙代笔!”
胡太后也是没想到宛若熙这么快便胜券在握,暗笑着瞧了凌曦公主一眼。凌曦不屑一顾,她就不相信宛若熙这么快的时间能做出四首风格迥异的诗。
“好!”
清淡的一句应允,便吩咐当值的太监取来笔墨。
《种菊》携锄秋圃自移来,畔篱庭前故故栽。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泉溉泥封勤护惜,好知井径绝尘埃。
《赏菊》名种菊逾百,花开丽且妍。秋容圃外淡,春意眼前旋。造化功谁与?勤劳智自专。赏心邀客共;歌咏乐延年。
《咏菊》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残菊》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深丛隐孤芳,犹得车清觞。
宛若熙的声音如滚落玉盘的珠子,清脆亮丽,每一首诗都被她特有的语调赋与了感情,尤其是那首咏菊,竟有种豪情万丈的气魄,不但是在场的人,就连凌曦公主,也不由动容,这个丫头,当真不容小觑,若真要被太后所用,虽不能乱大谋却也也能钻其角,不得不防。
胡少柏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一双桃花眼里水波荡漾,恨不得将宛若熙淹沉在流光溢彩的双眸中。
其余的诗赋,不必再吟了,宛若熙已经胜了,而且无人能及。
“宛若熙,菊园归你,本宫心服口服!”凌曦似乎惜字如金,只一句话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呵呵呵呵呵,若熙!你让哀家越来越好奇,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才能不是哀家知道的!好了,你要什么赏赐,哀家给你!”
宛若熙看了一眼胡少柏,心中说着对不起,面上却沉静的回答道:“回太后,奴婢承蒙太后宠爱,并无非分要求。只是,未进宫前,曾有个好姐妹对若熙百般照顾,后来,见了侯爷一面,便心有所属发誓不再为他人梳妆,奴婢见她日益憔悴心中不忍,还望太后遂了奴婢的心愿,将他赐予侯爷做个偏方夫人。”
此言一出,众座哗然,胡少柏也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直了身子,不敢相信的瞪着宛若熙。胡太后心中也是惊讶,而且很是失望,宛若熙是她理想中的少柏妻子。失望归失望,太后不动声色的问道:“侯爷还没有正式,怎好有偏室?不过,你将这个女子带出来,让哀家瞧瞧,若姿态相貌丽质,秉性温婉,倒也可以念在对侯爷的一片痴情做个房里丫头,侍奉着侯爷!”
当胡少柏看到穿着一袭蕊黄裙衫的女子婀娜举步时,妖冶的眸子中浮了一层冰霜。
“民女颜素玉叩见皇上,太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是刚刚跳舞的女子,且容貌美丽,身段柔美,虽不是大家闺秀倒也算的小家碧玉,胡太后的不安之心稍稍平伏了,这个女子看着很面善,赐给少柏,还是可以的,再者,既是宛若熙的好姐妹,日后若熙嫁过去了,也能和睦相处。
心思一定,又见胡少柏随面若冷霜,倒也未提意见,便对着皇上说:“皇上,你看丫头这个要求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皇儿年纪尚小,一切还请皇祖母做主!”
玄瑾勉强打起精神说了一句,又显得心不在焉。
“既如此,哀家就应了这个请求。只是,颜素玉身份卑微不宜赐婚为夫人,就做个房里丫头吧!”
房里丫头?
颜素玉盈盈下拜之时,脸上抚过一抹阴狠。
凭什么,同样卑微的身份,宛若熙却那么好命?
就像一出闹剧拉上帷幕,宛若熙心里乱哄哄的。她不是不知道胡少柏不贪女色,更不喜有女人在他府里,自己这么做,是有些过分了。可是,那天,颜素玉跪地不起,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应允了。夜色渐浓,胡太后面露倦色,一些朝臣门知道是时候走了,便起身纷纷辞别。这时,却见玄弘一副醉态,踉跄着走上前向太后禀奏道:“启禀皇上,太后,玄弘愿意立下军令状出兵大月国!”
朝臣们望望太后,又看看玄王爷,不明就里。心想这玄王爷一向行事乖张却谨慎有加,今儿个怎么醉酒失言了。
“弘王爷,你醉了!来人,扶王爷下去休息!”面不改色的凌曦公主突然起身,以长者的语气淡淡说。却不料,玄弘一摆手,冷笑一声指着宛若熙说:“本王,要皇祖母身边的才女做副将,一起出征!”
夜色中,玄弘一袭暗红的袍子,头发虽然束冠,刘海却随风飒飒,他站在那里,一双鹰隼般的眸子聚焦在宛若熙身上,犹如暗夜来临的魔王,宛若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噤若寒蝉。
“胡闹!”
胡太后气的一拍桌子,立刻,中秋盛宴如沙场点兵,安静的只有人们紧张的气息声。
玄弘狂肆的哈哈大笑,佯装酒醉道:“宛若熙聪明过人,有异于常人之思维,赤国又不是没出过女将,怎是胡闹?若连这都是胡闹,仅带十万攻打大月又立军令状岂不更是胡闹要讲本王置于死地。”
“玄弘!”
玄奕风起身走到玄弘身边,冷寒的说道:“你太胡闹了!宛若熙还只是个孩子。”
“王叔,这里没你的事,你不用管。放心!本王不会将宛若熙怎么样,只是,本王看上她的聪明能干了!况且,宛若熙已经是太和宫的人,与你已不相干。”
其实,玄奕风心里明白,玄弘是要利用宛若熙真正的身份,而此时的宛若熙,由恐惧惊讶也慢慢清楚了玄弘的心思。她突然想起进宫前与玄弘的对话,如果没有他,自己这只小泥鳅是掀不起大浪的。如此一想,倒也没有了畏惧了,遂上前,跪拜在地,双目含泪,泣然道:“太后,若赤国有过女将,宛若熙虽不才,却也愿意担当殊任,死而后已,请太后成全!”
胡太后面沉如水,她没想到玄弘会打宛若熙的注意,这样看来,这个丫头身上的确有着不可限量的力量。太后沉思之时,凌曦公主却高声道:“无稽之谈!宛若熙,你不过一介身份卑微的婢女,有何德何能居副将之位?不过是生了张狐媚的面孔伶俐的口齿迷惑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