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识诅咒,解封!开……”在春来意识体旁边的力力斯手指快速地结了几个奇怪的印后,他便用自己的全部灵魂,竭尽全力呐喊道。
突然,一股比上次让他失控,让春来石化的浊气还要黑暗的东西,以澎渤之势进入了他的意识体。
那些不知名的物体只能称之为“东西”,它们时而如固体一般厚重有力,时而如液体一般透明清晰,时而如气体一般琢磨不定。
“啊——啊啊啊啊……”用叫声减轻着力量进入身体时的压力,感受着自己的力量正以几何数的速度增长着,他似乎觉得春来的身体也在像充气中的气球那样不停地膨胀着。
但是,他却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进化力量,由他的创主奇言交给他的言灵进化而来的诅咒力量。
有意识诅咒,它跟无意识诅咒虽然起到的作用相同,但是前者的效果较好,也不用担心会殃及无辜,适用于单个目标的诅咒行动,而后者前期的无意识“杀戮”是由于力量太过庞大,无法完全*控所致;后期在力量可收放自如时候,可用于多个目标的诅咒行动。
然而,这种非常有效的诅咒力量却在十几年前被人给封印住了。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时候的力力斯本人。
原因无他,他只是单纯地恐惧这种力量而已。
当幼小的力力斯无意识诅咒死了自己所有的玩伴时,当他发现现在他的能力不足以完全驾驭自己的诅咒力量时,当他遇到了对待他亲切异常的伊利思时,他便选择了逃避自己的力量这条看似轻松的路。
虽然无意识诅咒他封印不了,但是对于过去的他来说,只要不触碰别人就行了。
如今,他要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另一半,让自己的力量重新苏醒。
如果是伊利思,让他在过去的那段时间,将日渐锋芒的宝剑收入剑鞘,那么就是春来,让他出鞘的宝剑在此时此刻可以看见明媚的阳光。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力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不兴奋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力量的强大,是可以保护自己和春来的;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因为照目前看来,七宗罪的力量和附身者的计谋,他们的配合是可以在诺亚星上的所有魔法师中足以称王称霸的(猪:kao!诺亚星的魔法师等级好低哦)……
对自身力量的复杂感情在他的心里交织着,迂回着,隐藏着,更是*裸地面对着,取回力量的他或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渴望着比这个诅咒更为强大的力量的吧。
这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因为他有无数个预感,每个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是他有一件事又无比确定,他,不!他们的敌人不会只是七宗罪这么简单的存在,而是某种更加深不可测的,比宇宙中的一切生物更加异样的“人”。
力量充盈着力力斯的全身,他的意识体仿佛海绵吸水一般,吸收着过去自己万般恐惧的诅咒力量。
时间宛如停止了一般,即使是春来的心理年龄缩小了,他也没有发出刺耳的“汪汪汪”的叫声来打搅他。
就算春来感应到这股力量的不祥气息,可是他还是从其中嗅出了自己哥哥的味道。
哥哥,这就是你的力量吗?
春来疑惑,为什么你的能力跟我的不同呢?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力力斯解封力量时,需要很集中的精神力量,他这时的提问就这样石沉大海了。
这是诅咒和言灵的共同之处——他们的出发点和前提都是庞大的精神力量。
以自己的心意为*,再由言语发出,这就是言灵。
同样以心为起始,诅咒却不一定要以语言为媒介,由于诅咒大多数是恶意的集合体,可以用嘴巴说得清楚的恶意,并不是真正的纯粹恶意。
由恶意为出发点的杀意,更是不用言明。
如果有哪个人脑子被门夹过,大明大方地说出自己对某个人的恶意,那不是诅咒,最多只是一种变相的坦白罢了。
力力斯也一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在春来的耳边,轻声低语道:“用自己的仇恨之心,跟我在意识海里,大声重复我说的话吧……”
仇恨之心?
嗯……我有吗?
不过,现在被缚的状态,的确非常讨厌呢。
所以那个使用恶心液体的人也肯定是十分讨厌的吧?
嗯!讨厌,讨厌,绝对讨厌……
(猪:额,春来,你是不是把仇恨之心跟耍小孩子脾气给搞错了呢?)
“听好了,吾以世上唯一诅咒者的身份……”力力斯。
“吾以世上唯一诅咒者的身份……”春来。
“以吾心吾血……”力力斯。
“以吾心吾血……”春来。
“诅咒躲藏于背后的人啊……”力力斯。
“诅咒躲藏于背后的人啊……”春来。
“让施加在我兄弟身上的枷锁反噬于怀揣罪恶之人吧!”力力斯。
“让施加在我兄弟身上的枷锁反噬于怀揣罪恶之人吧!”春来。
话音刚落,春来顿时感到浑身的力量回来了,卷住他的“触手”也松开了他的身体,向着另一边的一个拐角的阴影扑去。
“啊~~~~~”一个颤颤巍巍的苍老男声,从那个拐角尖叫了起来,似乎这个男声的主人手上还拄着拐杖,力力斯甚至可以清晰无比地听见那只拐杖“呼呼呼”的挥动声。
“听我……我指挥,你……你们的目标不在这里,去……去那边,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行道上的糊状液体全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老人杀猪般的惨叫和地板上深深的侵蚀痕迹。
大概也只有那些惨不忍睹的痕迹,可以证明刚刚“水漫金山”的场景了吧。
力力斯和春来瞄瞄下面的液体“杰作效果”,他们正在被风灵带往那个经不起摧残而昏厥过去的老人身旁。
当他们到了那个拐角时,老人的身体表面都已经被他自己引以为傲的液体覆盖了,呼吸通过液体间产生的“咕噜噜”的声音和“怦怦怦”的微弱心跳声成了他依然存活着的证据,而老人的周围早已被液体侵蚀得千疮百孔。
“现!”一副无比眼熟的玄铁手铐出现在力力斯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油灯在攻击液体替身的过程中,由于体积大的关系,又容易被发现,对于行动也过于碍事,所以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可能在哪里腐蚀掉了吧)。
那副蹭亮的玄铁手铐边缘,有五颗非常小非常小的黑紫色钻石,它们的色泽好像可以吸引任何的负面力量一般,绽放着独特的光芒。
“肮脏恶心的液体啊,请让这位老人的右手手腕保持干净吧!”皱着眉头,力力斯盯着老人那跟身上一样满是液体的右腕,无奈地将身体主控权交给了春来,让他把老人的右腕给清理干净。
清理完毕后,给老人拷上手铐,力力斯联合春来直接用语言,念起了咒语。
因为七宗罪不同与其他只有微弱反应力量的“小罪”不同,需要的能量也会很大,所以力力斯选择了两个人一起来,而不是让春来单独一个人。
“吾乃换罪之源,汝乃罪恶之摇篮,污秽之人将站在地狱之巅。在身负贪婪戾气的方面,一点一点地侵蚀你的家园,让你苦不堪言!”一张嘴,从里面却同时响起了两个人的声音,这两个声音就是力力斯和春来的声音。
然而——半分钟过去……
没有反应。
一分钟过去……
还是没有反应。
两分钟过去……
力力斯开始怀疑他们有没有正确地念出咒语了,但是不可能他们两个都念错的啊。
十分钟过后,连接老人和春来手腕的手铐还是保持原样,维持着拷住的样子,纹丝不动,也没有发出疑似发动的光芒。
力力斯怀疑了,春来迷惘了,十五分钟过去了。
这时,被他们两个人遗忘的小光,对着力力斯的耳边叽哩咕噜了几声。
“什么?你说我们念出的咒语竟然不对,怎么会?之前的‘小罪’我们不都是用这个……”力力斯在说话间,宛若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似的,突然沉默不语,连一直都很迟钝的春来也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对,跟他一样不说话。
但是,春来听不懂小光的话,他只是听到他哥哥嘴里着重念着“小罪”,便立即恍然大悟了。
“哥哥,我们现在应该换咒语了吗?”明显是想明白了,春来脸上洋溢着了然的笑容,刹那间晃花了力力斯的眼睛,心里顿时盘旋起与换罪咒语不相关的事情来了。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使还在笑的春来和对着他发傻的力力斯都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那犹如袅袅仙音般的清朗歌声。
尽管那歌词不明的歌声带着对人类的深沉绝望,似抨击,又似渴求,如歌如泣,道不完,说不尽,欲语不休。
就在他们沉浸在歌声中,不可自拔之时,歌声却戛然而止,硬生生地没了音,让这两个刚刚诞生的忠实听众只叹着,却又无可奈何。
当他们认为那个唱歌的人就此离他们远去时,只听那个清朗声音又道:“七宗罪的起源不在于黑暗的地狱也不在于已腐败的天堂七宗罪来自于人类的内心深处在贪婪的梦想里你的愿望将永无止尽饥渴的你寻求着解脱的光芒而吾辈将会给予你永远的安息”
这是……
在最一个尾音结束后,力力斯和春来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同时眼前一亮。
这不就是新的换罪咒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