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息轻踢马腹,火急火燎往虞峭山狂奔。其身后跟着的,是叶氏一族最强有力的护卫泽翳一族,以及王权重责加身的护卫军。
一行人神色匆匆,吃力地跟在白泽马身后,一刻不敢懈怠。
只因叶息对他们说,此行目的是为草世王图争取未来王后之机。否则,休想再逼他迎娶其他女人为王图开枝散叶。
欧其为泽翳之首,为效忠王图王权贡献大半生时光,深知新主叶息执念颇深之性,自然无法看见叶氏王图子孙断绝,江山落入外姓人之手。固为了结此事,不惜着急散落各地的泽翳旧部,一同为这虞峭之行助力。
当然,仅为一女子便这般大动干戈,实在落人口实。
有不少朝臣已然按捺不住满腔疑窦愤慨,纷纷谏言。温和的,字里行间皆言劝慰;风流的,假意探究王族秘辛;只有那些刚直不阿的将才,才会愤怒地上书斥责叶息。大战在即流民失所之际,王者却沉溺女色无法自拔,并提议除诛仙之言。
温和的劝慰也好风流探究也罢,叶息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那屡战沙场的将军之言,他不得不掂量再三。毕竟,军中士气为首要,若是他手下的兵将为袍泽战死而痛心疾首,为难民流离而感怀之际,却知晓为之卖命的王者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为个女人焦头烂额,那种急怒可能致使兵将们烹弓卸甲溃不成军,将王图推向灭亡。
亡国的罪民,不是他叶息担当得起的。所以,一切要快。
只不过,这顶着亡国危险也要彻夜赶去的虞峭之地,此时却空无一人。
叶息更是急火攻心,加之日夜兼程的车马劳顿,终是染了风寒病倒了。
护卫们四处搜寻着星尘的身影,恨不得连悬至虞峭半山腰的昆仑台也攀了,仍是一无所获。
一个时辰后,欧其从茅棚中取来那件星尘遗失的白色羽衣,递给叶息。
殷大娘躬身拄拐悻悻而来:“主君,据老婆子寄样灵狐之反应,门前那摊血便是世子的,想必世子可能遭逢不测。而那星尘姑娘,大约已经折返天宫了。这件羽衣珍贵非常,且残留星尘姑娘的味道,望主君留个念想便收手吧。”
叶息听罢,心内一急喉头奇痒难忍,咳声喋喋不止。
殷大娘叹了口气,将羽衣给叶息披上,劝慰道:“老婆子虽两眼昏花,心里却明白着。星尘姑娘得世子与主君垂爱却无缘消受,实属她之不幸。如今,世子蒙难吉凶难测,星尘姑娘又是通天彻地之仙神,二人不在,不止主君忧心,加茉衣那丫头也该伤心了。可忧心也好,伤心也罢,也都是些锤炼人心的法子。这人呐,只有经了心伤才可屹立不倒。可主君,恕老婆子多嘴,眼下战事频发,容不得主君有其他顾虑。否则,心伤的可就是整个草世王图的百姓,牵连之广亦非王者所能承担!”
叶息眯眼望着远处黑潭,面色喜怒难辨:“殷大娘,既知多嘴又何须多嘴?”
“主君……”殷大娘拄拐的胳膊一松,跪倒在地:“老奴亦是据实陈情。”
叶息拢了拢羽衣,想说些什么,却突见潭水翻涌,似有巨物破水而出,殷大娘大呼:“保护主君!”
突发异常,欧其带领泽翳一族率先折返至叶息处,手握利刃屏息而待。护卫军的首将也派遣几名身法不错的护卫前去黑潭一探究竟。
气氛突然有些紧张,草木皆兵,谁也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