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瘫坐地上,脚边如墨意般晕开的,是叶璟殷红的血;眼前即将燃烧殆尽的,是永无千年的魄。而我,似副空壳般不知所措。
幽然箜篌声从天而降,灵音散布虞峭山,荡起层层清新绵长的回声,像是为虞峭山亘古不变的离别鸣奏的一曲悲歌。
雪花紧随箜篌的指引摇曳而下,滋养着这几千年来未有人问候的山间罅隙。雪似轻纱,带着青女的灵力坠入业火之中,仿若落花飘零,轻轻落到永无快要崩析瓦解的肩头。
火止了。
“吾妻,保重……”永无合上眼睛,水泽在消散的结界中幻灭。
我膝行过去,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亲见永无虚弱的神识在顷刻间崩析,掠过我的掌心,飘向昆仑台。
一时间,永无零落,叶璟濒死,我不知顾谁,亦不知路在何方,只是下意识颤颤巍巍跟着飘散的神识慢慢走着,不敢回头。
暗黛的群山好似没个尽头,阻碍寒月映照,隔断清风徐来,压上我的心头,让我步履艰难。
蓦然,隐于黑暗数百载的昆明出现一个移动的红色光点,随着那光点移动的是位眼熟的白衣天王。我下意识用灵力护住永无残破的神识,细细望去,这才确定白衣天王便是罗乐上仙,而他手里那件发着红光的旧物提醒了我什么。
“血鼎!”我神思回返覆手一翻,黑斧重回掌中直指罗乐:“我星尘,绝不会让这血鼎再收永无第二次!”
罗乐叹了口气,接住一片雪花用指尖轻轻捻着,答非所问道:“只怕这青女私降大雪之罪是掩不过去的,到底是要去本上仙的镇仙府住上一段时日了。”
“血鼎拿来!”我的黑斧又逼向罗乐几寸。
罗乐轻浮讥嘲道:“本以为你与那凡人有私,倒是本上仙看错了?尔今宁愿舍弃凡人情郎性命来解救前世夫君,这般深情倒是令本上仙侧目。只可惜,黑菩提神识虽还未完全消失,留与不留、如何留,须得由天帝说了算。血鼎和黑菩提残神,本上仙必须一个不落带回九重天。”
见我一脸凶煞,罗乐虚指了指躺在花海中血流不止的叶璟,又道:“依本上仙所见,你那凡人情郎命悬一线,天尊既命本上仙来昆仑台取血鼎锁住黑菩提残命,自然存了帮扶到底的心。不如,你带上那情郎与本上仙一同回天宫,说不准此事还能有两全之法。”
“你可当真?”
罗乐道:“本上仙为何要蒙骗一个声名狼藉的低阶仙僚?”
我想了想,咬牙颌首,算是默许了。再不济,总归逃不过一个死。而死,又有何惧?
罗乐见我乖乖顺从,难得的冲我笑了笑,凝了仙术笼住气息微弱的叶璟跃上祥云往天界行去。
“还不走?若返得迟了,你这情郎的命可就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难保!”
我回首复望一眼虞峭山,默不作声的托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