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总是在他们落下屋顶的瞬间出手相救,让他们三人安然落地,这两口子配合的亲密无间,她们三人都深深的怀疑两人是商量好的,不过他们半夜偷袭她爹之前可都做了保密工作,想到这里,画外声又仰头骂了句:“可恶!”
怎么上哪儿都有人欺负她?画外声心想,又忆起爹爹看似平日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会,但总能在三人闯祸之后第一时间抓住凶手,这次他们兄妹三人同时离家出走,兵分三路,看看那老鸟还有什么能耐再抓他们回去。
一想到那老鸟知道他们不见后被娘斜眼后的郁闷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估计肯定很伤神,“哼哼!”谁让他摊了他们三个儿女,“哈哈……”
画外声一会儿愁眉苦脸骂声连天,一会儿神采飞扬笑语连连,她是看不见,不远处一抹青黑色身影静静的看着她的方向,只是夜太暗,这身影已与周围景物融为一体,她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肆无忌惮,如果被旁人看见了肯定以为是疯子,闹了一会儿无聊得紧,画外声抽出腰间竹笛,开始吹了起来。
冰冷的空气,悠扬的笛声,瞬间回荡在几虚荒林的上空,她的笛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欢快高亢,给这片静谧的林子增添了几许生气,躲在暗处的花隐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听着听着竟入了神,只觉心中烦恼一扫而空,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画外声吹得入神,花隐听得入迷,彼此都没有觉察,就这么一直到后半夜。
冷风起,吹得画外声打了个哆嗦,停了笛声,望了望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喃喃道:“我还没在外面这么露宿过,不知道会不会着凉?”说着,打了个哈欠,又道:“应该不会,我是妖嘛!哪有人那么娇气。”说着,将笛子别回腰间,枕着胳膊躺下就睡了。
花隐远远地看着,见她睡下,也不敢贸然出去,又等了一阵子,料是画外声真的睡着了,这才静静的走了出来,碾碎了的月光将他的身影照的支离破碎,一袭青黑色的长衣,越发显得他身材颀长,画外声缩着身子抱着胳膊,看样子有些冷,花隐皱了皱眉头,悄声离开。
这一晚画外声一直在做梦,都是些被老鸟抓住的梦,问题是梦中的她明知是梦又偏偏醒不来,而那种焦急感又像真的一样,恍恍惚惚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越来越多,她这才蓦地睁眼,腾地坐起来,抓起身边的石头“咻”的扔了上去。
哗啦哗啦,一大群鸟飞走了,画外声重重的叹了口气,一低头,“咦?”
她身上盖着一个白色毯子,摸起来很软,她歪头想了想,忽然嘿嘿一笑,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握着毯子的手托着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果然就在附近。画外声心想,又笑了出来,嘴角梨涡隐现,显得她越发娇嫩可爱,她起身,抱着毯子,又环视了一圈四周,心底对自己说:我就不信一直找不到你。
画外声将坛子叠好抱在怀里,朝林深处走去,郁郁葱葱的茂林和昨天一样,分不清方位,而她也像昨天一样迷路又迷路。
走到中午的时候,画外声回道原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抱着坛子呆呆的看着,想象着昨夜他来又是什么的情景?如此想着一个人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画外声嘟囔着嘴,不明白他为什么避而不见,难道是害羞?她想,抬头望着天。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喝声,画外声一个激灵,想都不想飞身跳上枝头,躲进了茂密的树叶后,探出半个脑袋。
“我怎么没听?老爹说她在这儿难道会有错?”这个又是个青年男子声音,听来年龄也不大,只见林荫绰约,两条身影逐渐逼近,画外声的脸顿时皱成一团,暗忖道:竟然会被找到这里,惨了惨了!
“不过小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走了半天别说人了,连个小妖都看不见。”女子边说边用剑“唰唰唰”的砍周围的灌木,削落一大片残叶,又觉得不过瘾,剑锋一转刺向楠树,凌厉一扫,“啪啪啪……”断枝残叶落了两人一肩。
“你搞什么?不想找了回去给爹说去。哼!”青年不满的嚷道,这两人一青一紫,青衣是男子,紫衣是女子,以人类的眼光判断差不多二十左右,若仔细辨别两人长得非常相似,都是狭长的目,像猫一般锐利的瞳,女子长发斜挽,发上插了根骷髅簪,骷髅的口中含着枚红色的珠子,做工非常精巧,男子比女子略微高出一点点,长发高束,显得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女子听闻,报以冷笑,道:“你还提爹,要不是你执意要偷走爹爹的孑痕,爹爹能这么快找到咱们?”说着,拿剑尖指向青年背上的长剑,青年睨了她一眼,反唇相讥,道:“自己没本事又怨上剑了,有本事咱两比比看谁能先找到小妹!”
“比就比,我还怕了你不成?”女子轻哼,扭身朝一头走去。青年不甘示弱,两人背道而行。
躲在树上的画外声暗暗松了口气,她这对大哥大姐是双胞胎,从小吵到大,大事小事都能吵上几天,她对此又是羡慕又是头疼,好在两人又闹崩了,这下,她躲起来要容易些了。画外声心想
正当画外声才松了口气,就听大哥在不远处扯着喉咙喊道:“画外声、画外声……”画外声伤神的扶着额头打算离开这里,谁知仔细一听,这三个字的音调似乎和她的名字有些出入,“咦?”画外声侧耳听去。
“画外声、画外甥、小外甥、画家小外甥……外甥外甥外甥外甥……”
因果变——
画外声平生最恨的头等大事,就是别人这么叫她的名字,此时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就冲出去,不过身子刚一动,又忆起方才两人的对话,遂又蹲下生来,气得额角青筋狂跳,攥着拳头对自己说,“我忍、我忍!”
“叮铃铃……”此时腰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大的铃铛声,跟着,她的前后两方都传来同样的声音。
糟了!画外声心叫不妙,连忙抽身向一方跑去,就见一前一后,一青一紫疾驰而来。
“找到了!”紫衣女子握着手中的香囊激动道,她头上的骷髅簪正是其中一处声响的来源,骷髅嘴里的红珠子欢快的跳跃,发出类似铃铛的叮铃声。
“我先找到的!”青衣男子速度也不慢,立刻紧跟其上,他刚才那一顿叫喊,画外声早已暴露了妖气,所以他也发现了她的藏身处。
“耍赖!明明是我!”女子不依不挠的朝青年吼道,身形一晃,挡在青年前面。
青年看似也怒上眉梢,喝道:“你能拦得住我?”
说着两人就要动起手来,画外声趁机加紧步伐,拼命的逃跑,“打吧打吧!不用理会我。”
“行了,先抓住那丫头再打!”青年见画外声跑远突然喝道。
女子头一次没有反驳,“好!”
画外声没料到她这两大哥大姐还真有些能耐,靠娘的骷髅果来找到她,骷髅果在遇到毒的时候就会发出类似铃铛的叮铃声,这果他们家除了娘有两个外,其余一人一个,可以说是娘给的护身符,半点也不能离身,毒物离得越近果子叫的越欢快,她大姐真是会利用,她不服的嘟囔着嘴,又刚才被大哥戳到痛楚,气不打一处来。
“外甥、小外甥,你跑什么跑?”青年远远的叫道。
画外声气的回头怒道:“不准叫我外甥!”
“小妹、小妹,快跟我们回去,否则娘肯定会派老鸟来亲自抓你。”女子喊道,面露喜色。
画外声重重的哼了声,身形一转,飘然落下,浅绿色的长裙摇曳至地,她腰系绿色腰带,上面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骷髅果,欢快的叫着,青年和女子见状,连忙止步,见画外声双手叉腰,怒视二人,二人不禁相视一笑,女子问:“哟!才出来几天脾气又变大了,走,我们回去吧!爹娘还等着呢。”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被爹抓住了?太、太令我失望了……”画外声故作失望的摇头叹息,青年掩饰的一咳,打岔道:“别挑拨离间,赶快跟我们回去,反正被抓回去也不是第一次,算起来这是第几次来着?”说着,他将目光望向女子,女子歪头,略略一思,还没回答,就听画外声长叹一声,补道:“这是第三十七次。”
“哦……才三十七次啊!”青年若有所思的自语,女子横了他一眼。又对画外声说道:“别转移话题了,走吧!回家啦!”
“我哪有转移话题……”画外声嘟囔着嘴,委屈道。
“那就走吧!”女子招呼道,画外声心不甘情愿的值得跟上,走在路上,画外声怀里还抱着那白色毯子,脑子里却想着怎么将这两人打发回去,论武力她斗不过,不过如果有人帮她的话……
“咦?你手上一直抱着什么东西?”青年从刚才就看见,只是一直没机会开口,现在见画外声出神的看着我毯子,才问道。
“哦、哦……”画外声连忙将毯子抱得更紧了,身形一晃躲开青年伸出的手,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啊!那个,大哥啊!你跟二姐走到哪里遇见爹爹了?”画外声一脸单纯的问,青年温和一笑,正欲开口,就见紫衣女子一把推开青年,怒吼道:“谁是你二姐!我是你大姐,他是我二弟!”
被推开的青年踉跄两步,还好没摔倒,站稳后身形一闪,一掌击出,打中女子后背,同样怒道:“二妹二妹二妹,有什么不服吗?你就是我二妹!”
他掌中无力,女子也只是脚跟不稳晃了晃,登时怒火中烧,“谁是你二妹,长幼有序,你比我小,就应该叫我一声大姐!”
“谁能证明我比你小?长幼有序你应该叫我大哥才对!”青年不服,立马反驳道。
画外声抱着胳膊看热闹,她这两个大哥大姐是双胞胎,虽然娘有说过谁打谁小,不过两人都不服对方当大,所以为这大小问题已经从记事起吵到现在。
但也有例外,比如说两人如果同时遇上危险,那么两人肯定争着做小,让对方打头阵。
两人先是吵,然后就开始动手,画外声认为时机成熟,遂开始慢慢退出他们的视线,心里偷笑道:继续继续,本姑娘不奉陪了。哎!挑拨起来太容易了。
正当画外声退出一丈外,就见青年率先回过神来,见远处的画外声,立刻骂道:“哎呀!又上那丫头当了。”
女子闻言,就见画外声拔腿就跑,没一会儿就不见踪迹了。
说话间,两人不再争斗,相视一眼,一左一右两路包抄,猜测这林子虽大,方向正确的话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