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不要脸
有个老财,跟别人一起吃喝,从来都是白吃白喝不掏钱,外号“小气鬼”。
他的俩伙计看不下去,就想治治他。一天,这俩伙计弄了一桌酒菜,叫他去吃,开桌先立个规矩:各人要说一样东西,改成另一样东西,还剩两样东西;谁说不对,谁掏酒菜钱。
“小气鬼”叫俩伙计先说。一个伙计说:“我有一条裤子,改成裤头,还剩两条裤腿。”另一个伙计说:“我有一件布衫,改成汗衫,还剩两只袖子。”
俩伙计说完看着“小气鬼”,单等着吃不掏钱的酒菜,想不到“小气鬼”说:“我有一张脸,改成屁股,还剩两只耳朵。”俩伙计问他:“你还要脸不要?”“小气鬼”说:“要脸不就得往外拿钱吗?不要脸啦!”
拾白菜
有个抠搜的财主,连一个钱的菜都没买过。这一天,有个卖菜的从他家门口过,掉了一棵白菜。财主看见了,赶紧跑过去拾回家,心想:真是好运气,有这棵白菜不就省几个馍吗?没想到,全家人平时没吃过菜,这天一吃菜不仅没省馍,反倒多吃了几个馍。财主直后悔不该拾回这棵白菜。
又有一天,卖菜的又在他家门口掉了一棵白菜,财主忙拾起来给卖菜的送去,说:“你还想坑我吗?上一回就为它多吃了馍,这一回我再不上当啦!”
县官儿断案
一个姓白的人和一个姓贾的人,合伙儿逮了一条百十斤重的娃娃鱼。俩人怕娃娃鱼死了少卖钱,就用一口棺材盛上水,把鱼放里头,拉到城里卖。鱼还没卖哩,俩人就为分鱼钱的事吵起来了,吵着吵着打开了,最后拉着棺材去打官司。
县官儿一见棺材里的娃娃鱼眼可红了,听他俩把根由说完,提笔写了判词:二人姓白姓贾,因为卖鱼厮打。鱼是罪魁祸首,留在县衙受罚。每人对油十斤,拿来下锅烹炸。棺盖你们带走,棺槽老爷喂马。
别用手打
一个人有急事走得慌张,迎面撞到了县官儿,县官儿抬手就打。这人求告说:“我情愿让你用脚踢,千万别用手打。”县官儿感到可笑,就问:“为啥不叫用手打?”这人说:“听人家说,啥事一经你的手,就得花银子呀!”
国王的座位
有一次,国王和登巴叔叔讨论人死后的归宿。登巴叔叔说:“人死了都有自己的座位,有的人在天堂,有的人在地狱。”
国王问:“什么人的座位在天堂?”
登巴叔叔说:“好人的座位在天堂。”
国王问:“什么人的座位在地狱?”
登巴叔叔说:“坏人的座位在地狱。”
国王又问:“那么,你看我的座位在哪里?”
登巴叔叔说:“依我看你的座位应该在天堂,因为你自己常说自己是好人。可是我听说天堂的座位已经摆满了,放不下你的座位了。”
国王说:“那怎么办呢?”
登巴叔叔笑着说:“你就到地狱里去吧,那儿和你的情况相同的人还不少呢!”
皇帝衣帽
有个叫花子从北京回来,向人夸口说曾看见过皇帝,有人问他道:
“皇帝是怎样打扮的?”
叫花子说道:
“皇帝头戴白玉雕成的帽子,身穿黄金打成的龙袍。”
那人又问道:“金子打的龙袍,穿了怎么作揖?”
叫花子啐了他一口,说道:
“你真是不知世事,已经做了皇帝,还同哪个作揖?”
官读别字
有个用钱捐来的县官,不大识字。有一天坐堂审问案件,文书送上名单,上面写着原告、被告、证人三人的名字。原告叫郁工耒,被告叫齐卞丢,证人叫新釜。县官握笔点原告郁工耒的名字,错唤道:
“都上来!”
三人一齐走上前。县官大怒道:“本县只叫原告一人,为什么都上堂来?”
文书在旁,不好直言他叫错了,因而说道:“原告名字,另有念法,叫郁工耒,不叫‘都上来’。”
县官又点被告的名字齐卞丢,错叫:“齐下去!”
三人一齐退下堂去。县官又大怒道:“本县只叫被告一人,为什么全下去?”
文书又说道:“被告名字,也另有念法,叫齐卞丢,不叫‘齐下去’。”
县官说道:“既然这样,那么证人的名字,你说念什么?”
文书说道:“叫新釜。”
县官听后,转怒为喜,说道:“我就估量它必定也另有念法,不然,我要叫它作‘亲爹’了。”
白字先生
有位先生常读白字,东家跟他讲明:每年给谷子三石,伙食费四千。如教一个白字,罚谷一石;如教一句白字,罚钱二千。先生来了后,和东家上街闲走,见一块石头上刻着“泰山石敢当”,先生误认作“泰山石取当”。东家说道:“白字一个,罚谷一石。”
回到书房,教学生读《论语》,“曾子日”读作“曹子曰”,“卿大夫”念作“绑大夫”。东家说道:“又是两个白字,三石谷子全罚光,只剩伙食费四千钱。”
另一天,又将“季康子”读作“李麻子”,“王日叟”念作“王四嫂”。东家说道:“这是白字两句,全年伙食费四千,全部扣掉。”
先生作诗来感叹此事道:
“三石租谷苦教徒,
先被泰山石取乎。
一石输在‘曹子日’,
一石送与‘绑大夫’。”
接着又叹道:
“四千伙食不为少,
可惜四季全扣了;
二千赠与‘李麻子’,
二千送与‘王四嫂’。”
换粪
有一家积有一窖粪,向人卖钱,要价四百文,然而买粪的人,只肯出二百文。主人大怒道:
“这是狗粪吗?就这样不值钱!”
买粪的人也大怒道:
“你发什么火?又没有吃了你的!”
假作慈悲
从前有个人念佛时,不小心把念珠掉在肉酱里,被猫衔走了。一群老鼠看见了,齐声说道:
“猫爷猫爷,如今慈悲了,想必不来害我们了。”
眨眼的工夫,猫放下念珠,捕了一只大老鼠,撕扯住吃了个痛快。一群老鼠叹息道:
“这种慈悲人,若跟他交往,皮毛骨头都会被他吃尽的!”
邢矮
邢进士身材矮小,曾经在鄱阳湖遇到强盗,强盗已经拿了他的钱财,打算杀了他,以除后患。正要举刀,邢进士以风趣的口吻对强盗说:
“人们已经叫我邢矮子了,若是砍掉我的头,那不是更矮了吗?”
强盗不觉大笑,放下了刀。
藏贼衣
有一贼窜人一户人家偷窃,但是,那户人家相当贫穷,屋内空空的,只有床上放着一坛米。贼想:把这米拿了去煮饭也不错。因不便携带,就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铺在地上,准备抱米坛倒米。这时,床上的夫妻两口,丈夫先醒,借着月光看见贼转身取米,丈夫在床上悄悄伸手,把贼的上衣抽去,藏在被子里。贼回身寻不见衣服。妻子后醒,慌忙问丈夫道:
“房中窸窸窣窣的,恐怕有贼吧?”
丈夫说道:
“我醒来多时了,并没有发现有贼啊!”
这贼听见有人说话,慌忙高喊道:
“我的上衣刚放在地上,就被贼偷去了,怎么还说没有贼呢?”
有天没日
炎热的夏天,有几位做官的聚在一起商议公事。偶然间闲聊起,五黄六月的时节,天气热死人,想找个乘凉消暑的地方。
有个官员说道,某个花园的水阁上很凉快。
又一位官员说道,某个寺院的大殿上很凉快。
旁边的几个百姓异口同声地说,各位老爷要找凉快的地方,哪里也比不上某某衙门的大堂上凉快。
各位官员吃惊地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那几个百姓答道:
“那是有天没日头的地方,怎么能不凉快呢?”
取金
有个县官,用红笔批了张条子,打发差人到金铺去取两锭金子。金铺的伙计亲自送来了,当堂要领赏钱。县官问道:
“多少钱?”
金铺的伙计答道:“别人用,得若干钱,因是老爷要用,只给半价就行了。”
县官看了看差人,说道:“既然是这样,退给他一锭金子!”
说着,差人把一锭金子交给伙计。伙计仍然等着领钱,县官见他不走,就问道:“钱已经给过你了,你还等什么?”
伙计发愣地说道:“没有给呀!”
县官大怒道:“你这刁滑的奴才!你说只要半价,所以退一锭金子给你,抵了一半的价钱;老爷我也没有亏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快给我撵出去!”
万字
河南汝州有个农家老头,家里很富足,然而世世代代不认识字。
有一年,他聘请了一位楚地的先生,教导他的儿子。先生教他握笔描红,写一画,教他说“一”字,写二画,教他说“二”字,写三画,教他说“三”字。那孩子就高高兴兴地把笔往桌上一摔,回家去告诉他的爸爸说:
“儿懂得了,儿懂得了,可不要麻烦先生了,又花费很多的钱,还得管他吃和住,请您把他打发走吧!”
他爸爸高兴地依了他,于是取了钱,打发走了楚地的先生。
过了一段时间,他爸爸打算请亲戚中姓“万”的来喝酒。早晨起来,让儿子去写请帖。时间已过晌午,还没有写成。爸爸去催促他。他儿子怨恨地说道:
“天下的姓,多得很,为什么偏要姓‘万’?从早晨起到现在,才写完五百画呀!”
当初,先生刚一教导,就自满自夸地说懂得了,失败的人大都像这个样子。
戏弄县官
阿凡提的一个同乡在另外一个城市当了县官。有一次,阿凡提到了这个城市,县官一听说,就把他请到家里,做了饭端到他的面前。可是并不请他吃,一个劲儿问起家常来了:
“我的孩子怎么样啦?”
“比你希望的还要好。”
“他的母亲还健康吗?”
“很好,身体很健壮。”
“我的小花狗还在吗?”
“无论谁,它也不让进你的房子。”
“我的枣红马怎么样呢?”
“没有人不爱那匹种马的。”
县官的话把阿凡提弄得很不耐烦,也不让他吃饭,还命令听差把饭端走。阿凡提挡住盘子不让拿,县官还继续地问:
“我的小花狗没有病吗?”
“可惜在我出门的时候已经死了。”
“为什么?怎么死的?”
“给你的枣红马剥皮的时候,在它的咽喉上踢了一下就死了。”
“咳!我的马也死了,是怎么死的?”
“因为把你妻子驮到坟墓去的时候压死的。”
“我的老婆也死了,哎呀!她是怎么死的?”
“因为你儿子死时她伤心过度。”
“哎呀!老天呀!我的眼珠、心肝也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你房子的墙倒了给砸死的。”
“我的房子也坏了,哎呀,天呀!”县官喊着就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阿凡提趁这个时机把饭吃了。然后,他站起来对县官说:“再见吧!在你有喜事的时候不叫我吃饭,在你有丧事的时候我才能饱餐一顿。”说着就扬长而去。
胡大的嘱咐
阿凡提很穷,常常要挨饿。有一天,他走到巴扎上,边走边嚷道:“我是胡大的使者,我是胡大的使者。”
他的喊声给在巴扎上巡查的衙役听见了。衙役们连忙报告县官,县官马上叫人把阿凡提请到衙门里来,问他道:“你是胡大的使者,胡大有什么嘱咐要你告诉我吗?”
“胡大嘱咐我不少好事哩!”阿凡提说,“先拿点吃的东西来,肚子饱了好谈。”
县官听见有好事告诉他,连忙叫手下人端来了很多食物。阿凡提慢慢地吃,吃饱了以后,才说道:“胡大嘱咐我说:‘阿凡提,县官老爷搜刮老百姓的东西可真不少,弄得你们什么也没有了。你就上他那儿吃饭去吧!’”
奇怪的商队
一天,阿凡提有事进城,刚进城门口,就看见县官、喀孜、巴依、乡约四个人坐在礼拜寺门外闲谈。
“进城来啦,阿凡提!”四人中间有一个认识阿凡提,就和他打招呼。
“是呀,我进城来啦!”阿凡提随口回答。
“来,来,阿凡提!”这个人又叫道,“给我们说一件有趣的事,解解闷好吗?”
“对不住,我没工夫。”阿凡提认识这四个人是谁,可装作不知道似的说,“刚才我在城外,遇见一个商队,赶着四峰骆驼,驮的满是货物,说是要卖给县官、巴依、喀孜和乡约的。我这是去找他们呢!”
这四个人听了,连忙问道:“阿凡提,你知道他们带来的是些什么货物吗?”
“我问过了。”阿凡提说,“第一峰骆驼驮的货是奸诈,说是给乡约的;第二峰骆驼驮的货是吝啬,说是给巴依的;第三峰骆驼驮的货是贪污,说是替喀孜预备的;第四峰骆驼驮的货是残暴,说是给县官最合适了。”
四个人听了不明白,又问道:“你说了半天,这是个什么商队呀?那四峰骆驼又在哪儿呀?”
“这是个奇怪的商队,这四峰骆驼不就在我面前吗?”阿凡提说完,丢下他们,朝城中心走去了。
它骂你也是一只狼
有一个伯克,从狼口里救下了一只绵羊。绵羊乖乖地跟他回家来。可是才到家里,伯克就动手宰羊。绵羊拼命地叫,惊动了隔壁的阿凡提。
阿凡提走过来看。伯克对他说:“这头绵羊是我救出来的。”
“怎么它还骂你呢?”阿凡提说。
“它骂我什么?”
“它骂你也是一只狼。”
国王的生肖
国王要阿凡提给他算一算自己的生肖。阿凡提算了一算,说道:“陛下,您属狗。”
国王很不开心,说道:“我是个国王,最不济也得属狼。你怎么说我属狗!”
“假如陛下要我奉承您,”阿凡提说,“那我说您属大象也可以。”
两头驴的东西
一天,国王和大臣带着阿凡提出外打猎。天气像火烧一般炎热,热得国王和大臣汗透衣衫,他们就把湿透的衣衫脱下来搭在阿凡提的肩上。
阿凡提本来也就够热了,身上再压上国王和大臣的衣衫,就更是汗流如雨了。国王见阿凡提热得满身大汗,便故意戏弄阿凡提:“阿凡提,你真不简单,能驮一头驴驮的东西。”
阿凡提听了很生气,但他却平静地说:“不,我肩上担的是两头驴的东西。”
国王有四条腿
阿凡提害眼病,看不清东西。国王偏要叫他来看这个、看那个,还取笑他道:“你不论看什么,都把一件东西看成了两件,是吗?你本来穷得只有一头毛驴,现在可有两头了,阔起来了。哈哈!”
“真是这样,陛下!”阿凡提说,“比如我现在看您就有四条腿,和我的毛驴一模一样呢。”
毛驴总督
国王想侮辱阿凡提。有一次,他把阿凡提召进宫来,当着所有大臣,郑重地宣布:“今天我宣布:我任命阿凡提为京城里的毛驴总督!”
大臣们听了哈哈大笑。阿凡提却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国王行了礼,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在国王宝座的最高一层上。
“阿凡提,好大胆!”国王喝道,“你怎么敢坐得比我还高?还不快下来!”
阿凡提举起手,十分严肃地对着国王和大臣们说道:“安静,安静点!愚蠢的毛驴们!哪一头也不准乱叫,听你们的总督——阿凡提的指挥!”
金钱和正义
一天,国王问阿凡提:“阿凡提,要是你面前一边是金钱,一边是正义,你选择哪一样呢?”
“我愿意选择金钱。”阿凡提回答。
“你怎么了,阿凡提?”国王说,“要是我呀,一定要正义,决不要金钱。金钱有什么稀奇?正义可是不容易找到的啊!”
“谁缺什么就想要什么,我的陛下。”阿凡提说,“您想要的东西正是您最缺少的呀!”
察狱
一天,国王带着阿凡提,上牢狱里察看犯人。
“你们都犯了什么罪呀?”国王问道。
“我们什么罪也没有!”被囚在牢狱中的人异口同声地说。
国王问来问去,只有一个人真的犯了罪。
“陛下!”阿凡提走上前来说道,“请您立刻下命令,把这个人撵出去吧!他怎么混到您的牢狱里来了。您的牢狱要囚禁的是另外的那些人呀!”
王袍
国王举行盛大的宴会,来参加宴会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在宴会上,国王赐给每个客人一套华丽贵重的衣服。同时,国王也叫来了阿凡提,当着众人,赐给他一块披在毛驴身上的麻布。
阿凡提恭恭敬敬地从国王手里接过麻布,再三向国王道了谢,然后高声向客人们说:“贵客们!国王赐给你们的衣裳,虽然都是绫罗绸缎,可都是从巴扎上买来的。他是多么尊重我呀!你们瞧,他竟然把自己的王袍赏赐给我了!”
拿人们的血肉摆宴席
好久好久以前,昭乌达盟(今赤峰市)的官老爷们,每年要有一次集会。他们要在这时候来拷打罪犯,审判案件。
有集会必到、遇宴会必临的沙格德尔,比谁都先来到审判庭里。一次,各旗的官吏正在帐篷里拷打犯人、审判案件,沙格德尔见了,不禁大喊:
“冬春连接在一起,
自然不会有夏季;
金银连接在一起,
自然不会有真理。
诺颜和财主串通一气,
在拿人民的血肉摆宴席!”
从此“疯子”沙格德尔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昭乌达盟。贫苦的人们,对“疯子”沙格德尔这个名字有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处处传诵着沙格德尔的故事。
虱子和豺狼
有一年夏天,沙格德尔正坐在巴林王府门前的树荫下,边喝酒边抓虱子。王爷走出大门,一看见沙格德尔,心里想:这疯子在干什么?待我看他一看。当下便领了几个管家来到沙格德尔身旁,问道:“喂,疯子,你在这里做什么?”沙格德尔答道:
“虱子成了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