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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风信子的专属记忆 (2)

“知道啦!你们全家都很喜欢我嘛!”悯情只能认为大概是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不一样吧,反正没到达讨厌就好了。

96不想面对

对于一个不想回家的人来说,多么希望回家的路比马拉松路线还要长。可惜没走几步,就要到达悯情的家了。

就在拐弯的一刹那,悯情突然猛地把落落推了回去,手掌使劲地捂着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落落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隐约听见,从悯情家门口那里传来轻微的汽车引擎声。

悯情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了出去,马上又缩了回来。她松开落落,长叹了一口气。

“那是夏夕家的车啦,我不想跟他回去。”悯情无奈地说。

“那你就直接跟他说啊,你打算今晚当露宿者吗?”落落使劲地拉着悯情的手,打算当面解决这件事。

悯情知道她拉不动落落,只能甩掉对方的手,继续躲在墙壁后。

“我会跟他说的,但不是现在。”悯情把后背紧贴在墙壁上,埋下脑袋喃喃地说,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

她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啊,而且她也不想勉强自己。她已经做好跟夏夕说分手的打算了,但不是现在,要是现在摊牌的话,夏夕一定会误会她劈腿所以分手的。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落落,不能让落落背上不明不白的黑锅啊。

“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她想自己一个人面对。

落落犹豫了片刻,瞧了瞧坚定的悯情,点了点头,用低沉的鼻音“嗯”了一声。

看着落落快要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悯情突然把他叫住!

“等一下!”悯情盯着落落的背影,可是他并没有回过头来,于是她只能对着背影问,“你应该知道很多我的过去吧?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于是,落落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子说:“被眼泪冲走的过去,并不值得回忆,为何不带着微笑开创新的未来呢?”

这一次,悯情只能目送落落离开。如果这么容易放得下的话,字典里面就不会有“后悔”这两个字了。

抱着来“自首”的心情,悯情走到自家门口,这时候夏夕气急败坏地从车子里面走了出来。

“你一声不响跑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家里又没人!”

从认识到现在,夏夕还是头一次这么责骂悯情,他担心悯情会突然记起以前的事,然后像以前那样再也不理他了。

显然,悯情对夏夕的责备毫不愧疚。

“夏夕,我不想跟你回去了,我想待在自己的家里。”

夏夕还是第一次碰见做错了事态度还这么强硬的人!

“你妈妈也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所以才让你留下来的!”夏夕使劲地抓着悯情的手臂,打算把她拉上车,“马上跟我回去。”

“你也知道那是演给我妈看的戏而已,这里是我的家,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回家?”悯情使尽全身的力气,肢拒绝上车。

97一无所有

“就凭我是你的男朋友!”夏夕响亮的声音,几乎惊动了整条大街上的所有居民。

“夏夕,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们分手吧!”这个突然的决定,不是冲动。其实在悯情居住在夏夕家里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了。只是,没找到适合的时机,而且,她真的努力让自己喜欢夏夕,但是做不到。

“我说过了,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夏夕马上拦住要逃跑的悯情!

听到这句话,悯情顿时惊骇万分。夏夕这么说,不就暗示了悯情以前也没喜欢过他吗?因为她还清楚地记得,她失忆后夏夕没说过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在她失忆之前说过。

“我明白了!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她突然觉得十分恐慌,突然觉得身边的人都在说谎,连呼吸都不是真的!

既然被发现了,夏夕就没必要再对悯情这么温柔了,他强行把悯情拉上车。电光火石间,突然一个铁拳往夏夕的左脸飞了过来,夏夕被打倒在地上,悯情马上躲到前来救援的落落身后。

落落压根儿就没有离开过。

“是你?!”夏夕吃力地站起身子,握紧拳头擦拭着有点发麻的脸颊,“难怪悯情会突然对我反感,原来是你对她灌输了虚假的记忆!”

夏夕承认,如果是单挑的话或许敌不过他,再怎么说他都是校队的,长期训练。不过他的胜算是落落才出院没多久,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康复。就算是赌一把,也要为自己讨回一拳!

正当夏夕打算回击落落的时候,拳头停在半空,悯情张开双臂,毫不畏惧地挡在落落的面前!

“夏夕!够了!给我制造虚假记忆的人是你吧!因为落落由始至终什么也没跟我说过!”长期压抑在内心的悲愤,一下子全释放出来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一来,“明明认识的时间最长,知道的事情比谁都多,可是什么也没跟我说。你们都是大骗子!”

悯情痛恨地猛捶着落落的胸膛,落落心如刀绞把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前。

98不缺幸福

“不管发生什么事,或者赔上我的性命,我都不会让你把她带走的。”落落紧紧拥住悯情。

落落坚定且响亮的一席话,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再也无所畏惧。

“悯情,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过喜欢我!”把这句话一直当真的,恐怕只有夏夕吧!连祖二和落落都知道是假的。

“我不是失忆了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悯情理直气壮地说,“就算说过那又怎么样?地球上每个人分手的次数必定比结婚的次数多吧,而且你无凭无据,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夏夕往前迈进了一步,张开双臂等待悯情回心转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缺失的不过是你过去几年的回忆,未来的每一天、每一年里,我都可以给你新的回忆!”

“对不起!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恐怕我想要的你没办法给。”悯情把心一横,再一次决绝地说,“我从来不缺幸福。”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夏夕指着落落,恶狠狠地问。

拿他们两个作对比?悯情可是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落落还站在起跑线上,夏夕已经在终点了,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哼!”悯情冷冷地笑了一声,讽刺地说,“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落落,而且我说了,我跟你分手跟落落无关。夏夕,你是不是想给我暗示,我以前喜欢的人其实是落落?”

“怎……怎么可能?”多说多错,夏夕决定今晚暂时休战,他转身上车。引擎轰隆隆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一瞬间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上。

“……”落落感到很无奈,正怀疑这人是不是上次意外把脑袋撞坏了。

“呼”——悯情长叹了一口气,真希望那个烦人的人不要再来烦她了!她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心不动粗的!

“时间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晚安。”悯情觉得有些内疚,最终还是把落落牵连进来。

当悯情打开门准备进家的时候,落落下定决心说:“下星期的高中生足球联赛,有空的话我希望你能来观看。”

“你参赛了?”

落落摇了摇头,想说明原因,却欲言又止。

告诉悯情他不能参赛的原因又能怎么样,只会让悯情觉得内疚。

“我不去!我讨厌足球!”悯情想都不想果断地拒绝,转身走回屋里。

落落没有想到悯情的反应会这么大。

因此对他的打击很大,难怪他听说失忆会把一个人的兴趣也改变。以前他们不但经常一起踢足球,而且还有支持的球队和球星。原来忘记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它会让彼此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99候补情人

一个星期后的周六。

落落虽然不能参加这次的比赛,但是曾经身为正选的他还是有当候补的资格的。即使不能上场,有他当候补,就能让队员们信心倍增!也可以假装是“秘密武器”,装腔作势吓唬对手。

今天一大早,落落换了一身球衣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赫然发现悯情居然站在他家门口等他。

她在等我吗?落落难以置信地问自己,他以前所了解的尚悯情,等人从来不超过10分钟……

能够一大早看见悯情,已经让他高兴不已。

“嗨!”悯情从口袋里面伸出手,向落落爽朗地打了一声招呼。

春天缓慢的脚步,迟迟没有步入这个冰冷的小镇。展现在空气中的手掌,仿佛瞬间进入了急冻室一样冷。她合起手掌擦了擦,最后吐出一口白雾。

看见这一画面,落落岂能不痛惜呢?他毫不犹豫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悯情的肩上。

“呃……我不冷,还是你穿上吧。”悯情连忙客气地推辞。

她在这里等可不是为了驳取对方的同情,而是决定接受,虽然当时她听见“足球”这两个字就觉得反胃。但是要克服害怕的东西,就要往害怕的方向走,这样才知道原因。而且看足球有什么好怕的,人家上场踢都没有害怕啊,而且身为观众,就要奋力去打气啊!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落落喃喃自语道,他没有接过悯情递回来的外套,而是提起包包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落落丢下的这句话,悯情记得,他在医院里也说过类似的话。他……真的很了解她,仿佛胜于任何人。

比赛在市体育馆进行,即使悯情已经忘记了那个约定,但是她能够一起来看球赛,落落已经相当满足了。

他们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场内几乎爆满,悯情专心致志地盯着东飞西跑的足球,脑海里突然涌出很多画面。

在绿草如茵的足球场上,时而,有孩童们的欢声笑语;时而,有一个身穿10号球衣的背影在奔跑;时而,有一幕黄昏中空无一人的足球场;时而,足球场上出现一个清秀亮丽的女孩,这个女孩是谁?悯情好像认识,但是叫不出她的名字。悯情绞尽脑汁地苦想,她的名字好像和数字有关,可是叫什么来着?这时候,穿着10号球衣的男孩,出现在数字女孩的面前……

“不要——”悯情仿佛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一时激动叫了出来!

“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落落发现悯情脸色极差,安抚着担心地问。

她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脑袋、胸口都莫名其妙地疼痛。

她突然记起来了,那个女孩叫小伍,10号球衣是她喜欢的人!

悯情突然冲进足球场,她想确认一下她喜欢的人是谁!

“情!小心啊——”落落没来得及阻止冲进足球场的悯情,这时候一个被踢飞的足球往悯情的方向直击而来!

砰!

足球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悯情的脑袋……

比赛继续进行,可是悯情则被担架抬走,直接送往医院。

Bibu Bibu……(救护车的声音)

100恢复记忆

嘶——脑袋好痛啊,痛死我了!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感受到脑袋一阵刺痛,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的脑袋竟然还缠上了一圈厚厚的绷带,这回成为了超级无敌丑女吧!

“情!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一直守候在我枕边的落落,顿时温柔地把我埋进怀里。

“我……我睡了多久了?”这一睡,好像睡了超长时间。

落落不语,伸出三根手指……

“什么!”我惊讶地瞪大双眼问,“原来我昏迷了三年这么长!可是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变老啊?你已经是大学生了吧?”

呜呜呜……大家都升上大学了吧,只有我还是高中生,羞死人了!

“情!你冷静一点,只是三个小时而已!”落落比我更激动地按着我的双肩说。

三个小时?我马上拿起床边的病历表看了看,果然还是观看足球比赛的这一天,太好了,我还活着!

“落落!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我记得我爸爸,我记得小谨,还有点点、祖一、祖二,还有我爸爸最喜欢的花是风信子,还有我最喜欢的人叫罗落!我都记起来了!”

我一辈子也没想过,原来恢复记忆的这一刻,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感觉非常奇妙。虽然记忆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让过去非常充实,还原了最真实的我。

我高兴得狂蹦乱跳,落落却喜极而泣。

他趁我没注意的时候,迅速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落落,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早就应该向你表明心意,我早就应该接受你的爱意,我早就应该恢复记忆。我让你受了太多委屈。

我不声不响地走到落落跟前,双手抱住他的脸颊,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亲了男孩的嘴唇。

落落也给我回抱,接受了我的心意。

……

后来我才知道一件事,原本落落不打算说的,不过在我的穷追不舍下,他才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我。

我问,我失忆前的小伍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为了她拒绝我?而且为什么在我醒来后那人却音信全无了?

他说,小伍的爸爸是足总会的人,如果他不答应和她交往,她就让他爸爸废除白蔷薇学园的参赛资格。当时落落只是想,不能为了一棵大树,放弃整片森林,于是答应了小伍的要求,只要比赛结束,他就会向我坦白解释一切,可是没料到我会遭遇失忆一事。

在我失忆的时候,落落决定就算失去整片森林,也要守住这一棵大树。一棵在他累的时候可以给他依靠,在狂风暴雨的时候可以给他遮挡的大树。

在落落向小伍提出解约的时候,无意之中被足球队的队员们知道了这件事,于是队员们集体合力向足总会申报,重新获得了比赛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