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在她的家里,我还是能感受到一种宽松、和谐和随和,因为我们彼此不仅有着大致相同人生经历,而且在心灵上有着碰撞的“火花”。我们的话题从上中学时候的往事说起,无论是说到共同担任班级干部,结伴去同学家庭访问或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还是为了锤炼自己革命意志,下农村学农,体验农民生活甘苦;下连队学军苦练军事本领,在祖国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这些学生时代的种种往事,想不到她记忆得比我还多、还深刻。我见她情绪好多了,也为我们这样促膝谈心所取得的成效而高兴起来。我向她诉说了与一些过去的好朋友因误解而有些情感生分和关系疏远,她开诚布公地告诉我:已从我和我的朋友交往言谈中显露的不和谐,察觉到大家在情感上产生了“裂缝”和分歧,碍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的亲朋关系,不愿意伤害一方。她曾和另一位关系极好的女同学商量,共同来做我们各方沟通工作,晓之“求大同存小异”的道理,使大家牵手言归于好。听着她与人为善,待朋友真情的一席话,使我好生感动。真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知我者,莫如知己——她啊!
当我将自己的一些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和文艺作品拿给她看时,她那暗淡的眼光突放出异彩,惊喜地连称“好好,写得棒极了!”
她的褒奖话语绝非是伪装出来的,因为她的眼神仍如上学时候学习成绩得了优秀那样光亮和斑斓。她为我在暮年能有所为感到欣喜。
她告诉我,多年来一直在关心着我的进步,衷心祝愿我和我全家人安好。我为知己好友,在思想上与我的零距离接触,感到欣慰,为能有此知己而知足。她知道我在收集一些书法和绘画作品的同时,也将她收藏多年,从未公开示人的集邮册拿出来给我看……
我们的谈话太投缘,时间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几小时。我不愿在她情绪稍有好转,再增添她的劳累,谢绝了她和她老母亲再三挽留吃饭的盛情和好意,与她们一一话别后——离去。
她又回到了原来生活的地方,我们走近的机会很多;即或是将来她又离开这个城市,我们仍是会走得更近的,因为我们灵魂深处那一片蓝天永远是连在一起的。
愤慨与无奈
外出散步,路遇单位上一位退休老同志。这位老同志曾是我过去的领导,他为人开朗豁达,在工作上颇有建树,受到大家的尊敬;退休以后,继续“小车不倒只管推”,在为老同志服务工作上做了许多被人称道的好事,深为大家所爱戴。
今天,这位老同志很忧郁。出于关心,我上前问好。并问他去何处?他言说去住宅小区物业公司反映问题。一旦打开话题,这位老同志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气愤地告诉我,说他居住的楼房一楼来了一位新住户,为了装修房屋,不顾他人休息,装修时间延迟到午夜,邻居们很有意见,他和老伴患有严重疾病,噪音常使他们夜不能睡,造成身心不适。为此事已向单位上反映多次,至今未有回复。今天再向物业公司反映问题,以求尽早解决。
我听了他的叙述,安慰他不要着急,问题会尽快解决。我们边说边走,不觉到了他说的那装修人家的一楼地方。多日心里添堵,使他忍无可忍。他非要看看一楼的装修人家。出于老领导对我“邀请”,我只好陪同他前往。他先是指着进楼房的门道楼梯下新修的小库房,数说对大家进出门道的种种不便。说到气愤时,竟像是和人吵架:“刚提升当了领导(指一楼新住户X君),就显阔,大动土木修公馆;装修里面房子不说,还要在外面占地方修库房!把社区住宅楼当成了他农村家的庄户院了……”我正要劝慰他不要气坏身体。这位盛怒之下的老同志吼道:“这样的干部拉稀!”
我劝慰了老同志几句,便怏怏离开了。心里不由得战栗起来,我们的一些年轻领导同志,在行事前是否考虑到人民利益?在全国学习和落实“三个代表”的活动中,如何提升为人民服务的思想觉悟?
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若不认真的反省和严格要求自己,那么将会有更多的盛怒的干部和群众“横眉冷对千夫指”。
有感此事,特记之。望有这样问题的同志引以为鉴。
理解的一切是原谅,原谅的一切是理解
外出乘公共交通汽车,车厢壁上的标语写道:“理解的一切是原谅,原谅的一切是理解”,引起了我的注意,也引发了我的无限的感慨。由此而生成了我与常伯卿的一段恩怨往事回忆。
常伯卿是我上高中时候的同学,由于我们共同下乡插队的经历,使我们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们是比亲兄弟情谊还要深的挚友。常伯卿是属于那种内秀性格的男子汉。他博才多艺,是为我们大家所共识的,这也是他为班级众多女学子们所青睐的原因之一。
据我所知,他还有好为人先的举动,且听我来告诉你。
当初“文革”时期,那场“上山下乡”运动,使得激情满怀的青年学子们,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问题,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谁也不敢贸然行动,报名去农村安家落户。而出身于职员家庭,“文革”前担任学校团委干部的常伯卿,却敢为人先,在全校第一个贴出“自愿到农村去,到艰苦地方锤炼忠于毛主席的一颗红心”的大字报。轰动一时,终为负责学生分配工作的驻校工宣队所接受。正为如何安置做好这批“老三届”学生“四个面向”问题伤透脑筋的工宣队领导们,如获至宝。极力赞扬,常伯卿同学也就成为首批“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带头人,名噪一时。
常伯卿同学的另一件为人先的举动,是发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叶的事。在大家遵守传统常规,循规蹈矩恪守工作岗位的时候,常伯卿又做了一件让我们大家意想不到的“为人先”大事。他毅然买断工龄,辞去经济收入不菲又熟悉的工作。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为了供养在国外深造留学的孩子学习而不得已之举。后来才得知道这一消息的我,惊讶不已,实在为他所惋惜,也为他对爱女的拳拳舐犊关爱之举所感动。住了不久,他又应聘在一家公司谋职。我为他的自信和才华横溢的表现而高兴。常伯卿毕竟是常伯卿,就是与众不同嘛!
我视为推心置腹的挚友,却为一些琐事而迁怒于我,做出种种令我不解和受到莫须有的伤害,使我防不胜防。事情起因不复杂:我为了写作回忆当年知青岁月的往事,需要请他和另一位插友来我家叙谈回忆。那时候虽然我爱人患重病出院在家调养不久,但我们还是尽地主之谊,做好迎接二位挚友的到来的准备。但事如愿违,在会面地点问题上产生了歧义和误解,弄得大家没有见上面,反而在情感上生出了疏远的后果。我为此事深感遗憾和内疚。而更令我不解的是,常伯卿和那位一同前来的插友,对我由不满而发展到产生怨恨,到处散布对我的不满言论,干出“中伤”和侮辱我人格的事情:说我忘恩负义,全不记得当年从甘肃河西地区调回省城,是常某四处奔走,鞍前马后,忙个不停,才使调动成功,现在他(指我)条件好了,“吃水忘了掘井人”;现在连我的家也不来了等等。
听了许多同学和朋友对常伯卿等人对我误解问题的事情真相说明,我幡然大悟。虽然说是常伯卿对我的误解,但我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大意。我自恃常伯卿是我的知己和朋友,却未料到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处境不顺,竟至使他生成了许多的不理解。虽然说他有些小肚鸡肠的偏见,也对我近几年处境同样不顺所不知而遗憾。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好兄弟。在众人的劝导下,我摒弃前嫌,在丁酉年春节来临之际,带上礼品,亲自登门看望他年迈的老母亲和他们夫妇。我告诉他:“我还是过去的我,珍惜彼此建立的友情是丝毫未改变的。”
临别时,我心里默默地诵读:理解的一切是原谅,原谅的一切是理解,与常伯卿和他家人依依惜别。
替朋友祭奠亡者
我上中学关系要好的女同学的夫君逝世已经一年了,今日是他谢世周年的忌日。
今天适逢丁酉年正月初四,我不能离家前往该女家看望活着的人,故著文以表达对死者的怀念和对未亡人的慰藉。
这位故去的某君,是我在调回兰州以后才认识的。他是位出生于甘肃省某市的“土著”人士。他与我的同学郑女的相识,相恋,渊源于他在甘肃XX军分区宣传科当干事,和同在XX地区宣传处搞文艺宣传的她(指郑女)一见钟情。在以后的接触中加深了感情,最后喜结连理。以后他们共赴XX地质勘探单位工作,双双成为单位的业务骨干和“中流砥柱”。而这些都是我的同学郑女无不自豪地告诉我的。
郑女的夫君对自己的发妻呵护有加,使郑女得到幸福和爱情。
郑女的夫君是位诚实,实事求是的好男子。他对郑女的爱,更表现在对郑女的80多岁的老母亲的孝顺体贴上。家里家外,堪称一把手,该想到的,他想到了;该他做的,他做了。这正是他留给亲人们的财富和怀念,也是作为朋友们所钦佩他的地方所在。我们告慰逝者,你放心去吧!我们活着的人们会照看好你的遗孀和在世的岳母老人家,也会善待好你的一双儿女。
郑女夫君,请你相信我们这些人世间的朋友们,会如你一样照看好你的“最爱”和儿女们。伟人毛泽东同志留给我们的—忆秦娥娄山关》诗词中有一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你若在天之灵有感,应该告诉你的遗孀郑女,尽快地从悲伤中解脱出来,面对现实,为健在的老母亲和儿女们珍爱好自己的身体,这是责任,也是逝去的你的心愿。
2005年2月14日这一天
丁酉年正月初五,女儿的小姑全家来我家团拜过年。同时接到孩子的大姑电话,说明天来我家欢聚。平时她们都在上班,忙于各自的工作和生计,知道亲人们要来的消息,我们全家人欢喜若狂。为了他们的到来,我们忙前忙后,尽我们的条件,做出各类佳肴和准备水酒,难得一聚,到时候,亲人们团聚,开怀畅饮,来个“酒逢知己千杯少”……
2月14日这一天来到了。女儿头一天傍晚,回来时拿了一束玫瑰花,找来一个花瓶,小心翼翼将它们插放好摆在客厅桌子上。女儿的这一举动,引起了细心的孩子她妈的注意。她悄然地对我说:“孩子拿了一束玫瑰花……”我会意地点点头,算是对此事的知晓。心里顿悟,2月14日是“情人节”。这个外国人看重的节日,近几年在我国悄然走红,尤在年轻人身上,表现得更为浓情和厚注。我们这一代人虽然说没有那么强烈地追求,但也为青年人们的举动所感动。回想起我和爱人初恋时的各种美好时光和情景,现在仍按捺不住激动和幸福甜蜜的感觉。时代不同,我们年轻的时候,正是特殊年代,自当有我们自己的爱情表达形式。我清晰地记忆我和妻子的邂逅和恋爱情景。那时候我们都在农村教学(妻子在大队小学教书,我在公社“农中”任教),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从公社,步行了10余里路,趁着皓月当空,急匆匆赶去和心上人幽会。当我们聚会在豌豆花芬芳气息氛围中,吸嗜花卉散发出来的阵阵清淡扑鼻而来的香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的幸福,我们的心醉了。为了纪念这次难得的相会,我望着皓月照耀下的盛开的豌豆花,情不自禁地摘下一束,给我的最心爱的姑娘——捧献于她。我的最爱,在接过我送去的花束,眼睛不不由自主地闪烁着晶莹的激动泪花……时过境迁,今日我和妻子都已年过半百,回忆起当年那浪漫之夜,我们仍觉甜蜜蜜,沉浸在无比的幸福满足之中。
今年的情人节,我仍给妻子祝福,并献上我深深的祝福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和“好人一生平安”……
我不忘过去的初恋,给从学生时代一直到现在都保持友情的三位女同学打去了问好电话,并从心底深处发出向她们的真诚祝福:“爱情使人间有美。美心又美容,美天又美地……”在情人节的日子里,妻子与女儿彻夜长谈。对已到择偶年龄的女儿,作为母亲的妻子给女儿提出了许多建议,并祝愿女儿生活幸福美满。
远方的征询
家里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我急忙前去接电话,来电显示是玉门岳父母亲家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传来苍老浓重我所熟悉的岳父大人的声音。我在问安之后,忙叫妻子接电话。一则是我和妻子早有约定:春节来临之前要去电话对远方的亲人们表示问候,孰料岳父母先我们之前打来电话;二则考虑老人思念女儿心切,多让他们交流对话。在妻子和老人叙谈片刻,电话那头岳父提出要和我说话,有要事征询我的意见。我连忙接过电话,心里想一定发生了大事,同时又为岳父对我的信任表示由衷的高兴。果然不出所料,岳父开门见山说道:“我近来常有晕倒问题,感觉浑身无力,连做饭的力气也不曾有了。我们都老了,眼前无人侍奉可怎么办?”
听着85岁高龄的岳父气喘吁吁、说话声上气不接下气的悲切求助,我心里也一阵悲楚。这些高龄老人不容易,一辈子艰辛,晚年子女大多不在身边。岳父一辈子好强自尊,轻易不求人。如今有了困难,我焉能坐视不管?在我和岳父的通话中,我弄清了老人的意思,即希望我再能去电话,商定现在玉门市的妻子的大哥夫妇能搬到老人处一起生活,侍奉老人颐养天年。在我再三保证去做好这件为老人排忧解难事情的承诺以后,电话那头的老人才放下心来。
为了兑现对岳父委托事情的承诺,我们夫妻商量,仍由我给在玉门市、本人身体欠佳的妻子的大哥去电话,陈述我们的意思。深明大义的兄嫂,本有孝顺之意,加上我们又去电话求助,欣然从命。不久就搬到老人处一起生活,做好老人的日常生活的照料。我和妻子真为兄嫂的顾全大局的情操所感动。在兄嫂的身上闪烁着中华儿女尊老爱幼传统美德之光辉,是为我们学习的楷模和榜样。
我和妻子商定,今年适当季节,在她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举家前往玉门市探亲,一是看望高龄的父母亲,二则也和哥嫂摆摆“龙门阵”,表示我们对亲人们美好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劝君杯酒释怨怼
丁酉年春节前夕,我得知中学时代同学鲁绪娥因患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而感不适,为表示对她病情的关心,去电话问候。在电话交流中,提及我的另一位同学常吉国要在春节期间邀请同学们去他家聚会一事,问她(鲁绪娥)参加否?电话那头传来鲁绪娥愤愤声:“常吉国请客与我何干?”听着生气的声调,我出于对同学友情的珍惜,忙问其故,为何积怨如此深重?人到中年,感情世界很敏感和脆弱,尤其女同志表现得更直露。我使尽学生时代担任青年团干部做同学思想工作的解数。经不住我的再三“软缠硬磨”,鲁绪娥同学终于向我倒出心中的苦衷和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