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间,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缓缓流淌的小溪边上,一抹孤独的白色身影静静的坐在岸边青灰色的石头上,乌黑的发丝轻轻的随着微风飘扬着,男子面上表情淡淡的,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徐徐流淌的水面,那水声叮咚的潺潺之音,在他而言,好似浑然不觉。
“呼呼呼…”突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由远及近慢慢传来,只见绿娆由前面的山上疯了似的跑着,嘴唇张的很开,粗重的呼吸从口里迸发出来,面色通红,满眼焦急。
“喂,喂…”她焦急地朝着溪水边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喊着,绿色的衣袖抬起,急急地拭去了额上的汗。
黑色的双眸里有着一丝落寞,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虽然她曾问过多遍,无奈他始终像一抹孤独的影子,不曾和她有过一丝交集。
急匆匆的跑到他的边上,拽着他的胳膊,身子由于跑的太快,不得不弯着腰快速粗重的喘息着,一双眸子焦急的望着他缓缓移过来的淡漠眼神。
“快跟我走,快。”她拉着他,用力地拉着他,来不及解释,他就安静的跟在她的后面,一只胳膊任她拽着。
快速捡了几件重要的东西包上,她赶紧拉他出门,一副逃难的样子。
突然,从近处山脚下,涌现出一团血红色的雾,那雾像自己长了脚似的,一路翻滚着向着绿娆二人袭来。
绿娆双眉一凛,快速从包里抽出一枚白色的弹丸,向那雾中一抛,顿时,燃起一片白色的焰火,瞬间,血色的红与雪似的白竟慢慢融合,越来越小,骤然间,竟消失的踪影全无。
“哼,臭丫头,想不到几年没见,本事见长呀。”蔚蓝色的天空中竟然飘荡起一阵尖细苍老的怪声。
绿娆双眸凛冽,紧紧的瞪着空中,一只手拿着包裹,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冷情的胳膊。
“臭妖怪,丑的不敢见人了么?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只会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绿娆扬着眉,鄙夷的冲着空中喊着。
“小尖人,找死。”一声清脆娇柔的女声怒骂着,随之而来的,山间竟然飘荡下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只见那红衣人宽大的袖子一挥,数颗弹球一般大小的红色颗粒便飞向绿娆。
绿娆身子一紧,一把抓起冷情的胳膊,脚尖一点,赶紧飞出院子,与此同时,只听得‘砰砰’几声巨响,几间小木屋瞬间化成了灰烬,上面犹然有着白色撩起的烟雾。
站在草地间,绿娆回眸望见那住了十几年的屋子一下子没有了,心底竟一下子空了,有些莫名的恐慌起来,她怒指着那已然站到他们面前的这一男一女。
“臭妖怪,丑八怪,你们敢毁了我的房子,我要杀了你们。”说着,绿袖一挥,竟然有数十根密密长长的银针带着森冷的寒意射出。
“快走。”绿娆将包裹往冷情手里一塞,推着他道,无奈,冷情只是淡漠的看着她,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般。
“哼,想走。”轻而易举的躲过那些带着毒的银针,这一对男女竟互相挽着手嘲笑了起来。
只见那女子穿着一身血红的长衫,雪白的眉毛,苍白的脸颊,甚至那一对唇瓣都是白色的,像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珍珠粉,一双泛着血红的眼眸,冰冷的似一把把尖利的匕首,浓密的白发披散着,邪肆地在风中飞舞着,带着一丝鬼魅妖异的气息。
要说这女子似鬼魅的妖孽,那么这男子便是丑陋的怪物。
只见他五短身材,穿着雪白的衣衫,四肢短小,唯一大的便是那颗脑袋,远远望去,就似一根柱子上架着一个冬瓜。他头顶微微露出几根毛发,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绯红色,看来像是刚被剥了皮的新肉,泛着一丝腥臭的红,只是一双眼睛却清亮异常,大大的丹凤眼透着些疯狂与狠毒。
“你都把我的屋子给毁了,我不走,难道要睡外面呀?”绿娆见他俩眸中寒光顿显,身子一闪,护在了冷情的身前,嘴上依旧不屑的说着,只是,心底却在打鼓,她不怕死,只是,怕他会受到连累。
“哼,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睡觉吗?”红衣女子冷哼一声,血红眼光冷冷扫过绿娆那张娇美的脸庞,残忍中带有一丝嫉妒,眸里闪烁的星光似幻化成无数把细小尖锐的匕首,恨不能一刀一刀割在她的脸上,
“死丫头,快把那两本毒蛊交出来,或许我们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让你们死的痛快点。”白衣男子没有任何表情的说着,尖锐的嗓音响在这样美丽的山谷间,倒有一种别样的冷绝与寒冷。
“哼,既然交出来也是死,那我干嘛要交,你当我傻呀。”绿娆鄙夷的冲着白衣男子一扬首,然而,嘴里似乎嘤嘤有声,一双手慢慢的缩向宽大的袖子里。
“小尖人,你忘记师父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你想步他老人家后尘吗?”红衣女子负手背后,冷冷望着绿娆。
“你?”绿娆顿时面上一片惨白,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师父?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将自己从野狼口中抢回来的温润男子,那个总是如父亲般对她笑,把一身医术全部交与她,让她济世救人的师父。
却在她十岁那年,遭到师兄和师姐的暗算,当时,她看到他浑身是血,却极力隐忍着痛苦将她带到这一处山谷安置,随后便不见踪影,后来她才得知师父是中了一种无解的蛊毒,全身上下如受到百虫啃噬,痛苦不已,最终的结果是,由内脏开始腐烂,慢慢会延遍全身,最终会在中毒的七日后,肠穿肚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