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司徒奕辰疑惑的望着她似痛苦的发狂的眼神,心底一动,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又是谁造成的呢?他定定的看了一眼明月,不再言语。
“哼。”明月冷哼一声,上扬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双眸只狠毒的望着前方,“不是我干的,虽然我也巴不得那样去做,可是并没有做,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想让他们死的还不只我一人。”
“不是你便罢,你自己好自为之。”司徒奕辰别过脸去,他不愿意看到明月冷酷残忍的眼神,那会让他很心痛,他现在已经对她没有爱了,甚至觉得,他曾经爱的也不过是曾经的明月,和现在这个坐在他面前的明月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没有爱,却有可怜,是的,他从心底可怜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般?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会活的很好。”明月正了正身子,目光定定的望着床里的孩子。她自己选的路,她自己会走下去,无怨亦无悔。
淡淡看她们母子一眼,司徒奕辰带着复杂的神色离去,他要去找他们,他一直有个感觉,那就是柳琰儿没有死,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活的好好的,等着他去找她,就像第一次在路上捡到她一样,她一定在哪里正等着自己去救。
只是,再次找到她,他该怎么办?还能像之前那样狠心的舍弃吗?不,不能,失去才知珍贵,在深知将彻底失去她的时间里,他像个死人般活着,不,那样的痛彻心扉,他不想再要第二次了。
待司徒奕辰走后,明月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侧首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那里徒留他身上萧瑟的味道。用力深吸一口气,明眸定定地望着手里红的滴血的玛瑙窜珠,眼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一颗一颗静静的滴在那似血的红上。
“月儿,我会带你回家,相信我。”
司徒奕辰那时青涩的容颜再次涌现在她脑海里,他清润温情的声音犹在耳畔,只是,所有的温情终敌不过岁月的沧桑,她爱他依旧,他却早已视她为路人。
“奕辰哥哥,这是月儿最喜欢的珠子,现在把他送给你,你一定要留好哦。”她羞涩的从腕上褪下那串血红的珠子,交与他手上。
“嗯,我一定把它天天戴在身上,就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去珍惜它。”他像捧着圣物一般,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那时,他们双眸对视的瞬间,天地万物好似都已不存在,唯一存在的便是,他们各自眼眸中的彼此。
“奕辰哥哥,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她痴痴的望着手里的珠子,泪水早已迷花了眼睛,嘴里却痴痴地念叨着,用力一把握紧珠子,捧在胸口,死死地抵住,“奕辰哥哥,你真的不爱我了么?真的不再爱月儿了么?你说过要带我回家,也不记得了么?”她口里一遍遍念着,双眸紧闭,阖出一串泪珠,为什么那里会那么痛?撕裂般的绞痛?她修长的手指揪着心口处的衣服,“啊…”终于,低吼一声,她哭泣出声。
“柳琰儿,你死便罢,若是还活着,我明月一定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哈哈哈…”凄冷的狂笑,惊的床上的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一双小的可怜的手用力的舞动着。
明月也不管,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他,一颗心爱着恨着痛着苦着,痴了般…
也许,太后的计划,她该慎重考虑一下了。
-----------小逃妃-----------
夜凉如水,御书房内,冷焰独自一人,端坐在椅子上,凝眉看着桌子上堆的高高的奏折。
房内烛火通明,隐隐约约跳跃晃动的光线,给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黯淡的阴影,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情。
“唔…”终于,长舒一口气,丢下手里的折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着太阳穴,这些日子以来,参右相的折子越来越多,而右相却偏偏是自己的舅舅,用他为相,一是当年父皇所托,二是,太后唯一的哥哥,也是他的亲舅舅,他权力的重心所在。
如今,…冷焰开始沉思起来,越来越多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也许,他不该再继续沉寂了,该是他主动出手的时机了。
夜已经很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口渴莫名,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呵,不知不觉已经看了好几个时辰的折子了,这国事倒是越来越忙了。
“来人。”冷焰对着书房门口喊道,“倒茶。”
很快,便有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躬着身子,端着茶盅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皇上,请用茶。”小太监恭敬的将温热的茶递与冷焰的手上,便垂首立于一旁,听候吩咐。
冷焰大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没有看一眼小太监,只淡淡一挥手,“下去吧。”
“是。”小太监答应着,又躬着身子,慢慢向外退去。
“慢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冷焰突然厉声叫住他。
小太监吓的一跳,赶紧又哆哆嗦嗦的走到冷焰跟前。
“把头抬起来。”冷焰冷冷命令着,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打着哆嗦的小太监。
小太监惶惑地抬首,面色苍白的望着冷焰。
“你是新来的?小柱子呢?”冷焰淡淡的给自己的杯子里有添了些水,幽幽的问道。
“小柱子最近生病了,所以,王总管就让奴才过来了。”小太监细着嗓子回道。
“哦?是吗?”冷焰似在自言自语般,很快,在小太监还没回话前,又大手一挥,“好了,你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
“是。”恭敬的退下,并且带上了御书房的门。
房内烛火依然燃烧的热烈,冷焰黑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凛冽之气,定定的望着那跳跃的火光,似在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