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大红喜字的案台上,婴儿手臂粗的喜烛照亮了整个房间,一屋子的大红色,耀目极了。
若不是这一屋子的大红,估计看到此时手持短剑的新娘子,都要以为这是什么凶杀现场了吧。
项清春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将披散的长发撩到身后,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狐狸精,咱们来约法三章,可行?”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却不知那微哑的嗓音显示出了她的紧张,让人再大的火气也无法发。
这姑娘就是生来克他的!
“说吧,你想怎么样?”他叹了口气,但声音十分温和。
温彦平垂眸,视线落到他双腿间某个微妙的位置,说道:“以后你若敢有异心,断子绝孙!”
“……。”温柔的表相似乎有些装不下去,项清春极力忍住抽搐的脸皮,说道:“你是姑娘家,别太凶残。”
说到这个,温彦平就激动了,“我是男子汉,若不是你坚持,我原本是想娶个漂亮的媳妇回来的!”娶妻总比嫁人好,而且好处多多,一是她不用与弟弟妹妹们分开,二是她不用经历接下来那些很可怕的事情。想到今天上花轿时,三胞胎的哭声,心里难受极了。
“你是姑娘家,不是男子汉!”项清春忍耐着说,虽然知道她一直抗拒自己身为女子的身份,但他以为她换回女装已有半年,怎么着应该也习惯了,可现在看来,根本没用,这一紧张,脑子又抽了。
她憋屈地看着他,恨道:“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只是偶尔会忘记自己是姑娘家……。”
项清春又叹了口气,倾身按住她持剑的手,修长的手指在烛光中宛若美玉,轻轻一按,接住了那把短剑,将它抛到床前不远的箱笼上,对她说道:“无须如此,我不会有异心,这辈子就和你过。”
她的神色有些惊讶,然后不以为意道:“我爹说了,男人的话不可信,叫我别相信。虽子不言父过,但公爹在外面的名声有些瑕疵,我爹说了,若你学公爹的作派,不用我提,他就先废了你。”这是含蓄的说法,若要她来说,她摊上这种男人作丈夫,直接将他阄了,看他还敢不敢将随便有点姿色的女人往床上拉。所以,她其实也挺同情自家那婆婆的。
项清春脸色有些尴尬,心中咆哮,温大人怎么可以这样教女儿?不过对于他爹的为人处事,项清春一直冷眼看着,心中冷笑一声,他宁愿当和尚,也不会学他的作派。
“温大人自己也是男人,所以他的话,你也别全信。”项清春反驳道。
“我爹对我娘是一心一意的,没有异心!”
“我知道。虽然口头上的保证不一定能做到,但日久见人心,何不用以后的日子来证明我的决心?”他偏首,柔滑的黑发滑落到颊边,为他俊美的脸添了十二分风流性感。
温彦平赶紧低下头,思索着他的话。既然已经嫁给他了,她也是决定要做好项家媳妇,不能让人笑话温府教女不严。可是,她可不是那种真正的闺阁小姐,真的能贤良大肚,自动为夫婿房里送人去伺候他。若是狐狸精敢像他那爹一样,背着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绝对让他断子绝孙,然后和离,连借口都不用,直接出京游历去,远离了京城,谁还敢说她的不是来坏温家名声?
心里盘算了一翻,温彦平朝他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看到她的笑容,项清春以为她想明白了,脸上方露出笑容时,就被她的行为惊住,整个人都被她扑倒,仰躺在床上。
“接下来会有些疼,你忍着啊!”温彦平说着,低首就啃上他的脖子。
“……。”
项清春嘴角抽搐,这话不是应该由男方来说么?而且,这姿势是不是反了?不是应该他压她的么?避火图上明明是这样画的,皆是男上女下……
“我应该在上面。”项清春俊脸微红,伸手想要推开她,让她别像只小狗啃骨头一样啃自己。可是他的手很快就被对方抓住,按在他身体上方的两侧——卧糟!这动作不是应该由男人来做么?
温彦平啃得正欢,抬头看他玉面微红,丹凤眼波光流转,性感妩媚,让她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忆起小时候那些山贼的流氓行为,伸手摸了一把,道:“美人儿,呆会我会让你舒服的,再忍忍啊~”
“……。”
是个男人就不能忍了!
项清春抓住她的肩膀,稍微使了个巧劲,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咬了她胸脯一口,怒道:“你是女人,乖乖躺好就行了,这种事情交给男人来。”
温彦平诧异地看他,脱口而出:“你不是不行么?还是由我来吧。”
“不行?!!”项清春低声咆哮,双眸瞪得大大的,什么妩媚波光全变成了凶光。
温彦平没意识到这话对男人而言冲击性有多大,安慰地拍拍他的胸口,道:“别难过,我知道的,你迟迟未婚,肯定是因为身有隐疾。既然我嫁了你,自然会为你遮掩一二,你是我师兄嘛。”这也是她之所以想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原因,这么多年来,两人的感情也不是假的,虽然她认为那是兄弟之情,就算现在变成了夫妻,也是不改变的。
听到这解释,项清春啼笑皆非,在她裸露的圆润肩膀上又咬了一记,痛得她差点要将他掀飞,却被他紧紧地搂住,抱着在床上滚起来,床都动摇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正做得激烈呢。
也不知道是谁压谁了,最后两人的衣服都脱了个精光,肌肤相贴时,男女身体的不同之处,便显现出来了。
项清春只是看起来貌美异常,但却是个正常不过的男子,身躯颀长,肌肉结实,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软绵绵的没点力气。当年他拜入温良门下,温良没少折腾他们,稍有犯错,就是去蹲马步,或者是绕着院子罚跑,长久下来,倒也养成了他的习惯,每天都会抽些时间到练功房里煅炼身体。只是穿起衣服后,略显瘦削,气质斯文俊秀,难免会给人错觉。
温彦平就是一直认为他是个弱书生,每被他气极,出手都有所保留。
温彦平摸了摸他劲瘦的腰,这腰肢还挺细的,一路往上摸去,发现自己一直以为的弱书生还挺有力的,简直是欺骗她的感觉嘛,而更欺骗她感情的是,那抵在腹上的东西,差点想直接捏爆它。
他亲了亲她的脸,微喘着说:“还认为我不行么?”说着,将她往上一提。
她的回答是又一次将他压在身下,这回用了十成的力气将他压制。她和季夫人习过武,使出十成力量后,他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了,不禁有些憋屈,难道真的要被她压。不过在看到那压着自己的玲珑有致的娇躯时,很快又释然了。
反正无论是谁压谁,结局都是一样。只是第一次,难道她真的要在上面?她会么?
这是个问题。
温彦平是没做过,但她看过。那些黑暗恶心的记忆让她印象深刻,之所以这般主动,也是想着,与其自己被动承受,身不由已,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当看到她胡乱地就要坐下,项清春吓得直接扶住她的腰,怒道:“你想疼死么?”即便自己被他撩拨得快要爆炸了,他也不想第一次由着她摸索如此草率,让她以后对夫妻之事畏惧如虎。
“反正都是痛,长痛不如短痛。”她脸色苍白地说。
他轻轻地摸着她的脸,柔声道:“你还太干了,会伤着自己的。”
她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那么清楚?”
“因为我脑袋比你好使,看的书比你多,自然比你清楚。”他没好声气地说,直接坐了起来,将她抱到怀里,娇小的少女完全可以嵌在他怀里一样,像个小娃娃般易碎,让他心生爱怜。他亲着她柔嫩的脸蛋,温柔地说:“还是交给我吧,我尽量让你不疼。”
她犹豫了会儿,还是坚持道:“我要在上面!”
“……。”好像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躺下来享受不好么?
见他脸色不对,她识趣地闭上嘴,然后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脸靠在他的劲窝里,表示自己将一切交给他。
新婚之夜,因顾忌着她的身体,项清春没有要太多,反正人都娶回来了,以后想要怎么蹂躏还不是由他作主,是以很爽快地放开她。而且也因为是在上面,对于女子来说,体力消耗比正常的体位还要大,等第三次结束后,温彦平已经歪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项清春下床叫外头的丫头打来热水,轻轻地为她清理了身体,然后也将自己随便地处理了下,又换了床干净的被褥,才抱着只披了件薄单衣的小姑娘上床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尝所愿,竟然睡不着了。项清春单手撑着脑袋,将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姑娘揽到怀里,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柔滑的肩膀背脊,一条腿横在她腿肚上蹭着,偶尔低下头在裸露的香肩上烙下自己的痕迹,喜欢将她全身上下都染上自己的气息,宛若动物世界里,雄兽喜欢将雌兽身上染上自己的气味,一种完全的占有姿态。
“温彦平,温彦平……。”
他唤了好几声,见她眉头蹙起,似有不耐烦之色,不禁哑然失笑,低头狠狠隔着单衣在她胸口上亲了几下,手穿过她的下腋,轻柔地把玩着她胸前的玉兔,恨得不将她全身上下都亲昵狎玩个够,才能止心头的渴意。
从十五岁起,他渴望了她六年,即便在以为她是个男人时,已经在计划着何日将她拥入怀里吃掉。然后她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不管是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关系,他要的从头到尾只是温彦平这个人,渴望得恨不得将她从头到脚都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温彦平若是清醒,绝对会咆哮一声:真是太变态了太变态了太变态了!幸好她没清醒,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其实已经阴暗到变态了,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