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阴阳庐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时候了,逐风在大厅中很焦急的来来回回踱了一个晚上,直到紧闭的大门忽然起了一层涟漪,这才停下脚步谨慎的看过去。
潋滟和南幽一进门就看到样子谨慎全身防备的逐风也是一愣,接下来不等逐风说,潋滟就直接问了最主要的问题,“无言在什么地方不见的?”
逐风立刻就回答说,“就在上次杜纯住的楼里。”在那里?潋滟不解的看向逐风,逐风这才急急的解释起来。
原来那天子时无言单独一人去了那栋小楼,逐风是留下来看家的,但没有过多久,鬼门的鬼差就慌慌张张的跑来说鬼门外那间小楼里有异动,因为知道那是潋滟的地方,鬼差们有事没事也会帮忙盯着点。
逐风原本想那异动可能是无言,也就没有多想,谁知道鬼差接下来却说是一个黑衣人强行破了结界进去了。这时逐风才知道事情不对劲,立刻就跟着鬼差出了鬼门去了小楼,可已经晚了,小楼里空空荡荡的,无言和所谓的黑衣人都不在里面。
“楼上楼下我都查看了一遍,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连一点不一样的地方都没有。”无言就像是凭空消失了,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楼里干净的像是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般。若不是鬼差亲眼看到结界破碎,若不是逐风知道无言真的去过,他都会以为这是鬼差跟他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潋滟皱紧了眉,无言自己一个人去小楼干什么?还有那里的结界是那人走的时候布下的,虽然算不上是牢不可破,但一击就被解决了的可能性也不大。彼时南离刚离开酆都,所以不会是他,那究竟是谁?
相对于潋滟的不解和担忧,南幽倒是显得很淡定。当然,从南幽出现开始,能让他改色的也就只有在酆都时南离想要说却没有说完的话,想来一定是很了不得的秘密,不然像南幽那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不会那么冒失的直接出手打断。
没给潋滟太多继续想的机会,南幽已经一声不响的转身往外去。潋滟一迟疑也抬脚跟了上去,她想,南幽肯定是要去小楼看看的,或许那里真的可以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当两人站在小楼外时,潋滟的担忧加深了。逐风说的没错,这里真的是一点异常都没有,除了结界破裂所滞留的零碎痕迹,其他竟是再也没有半点有人来过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潋滟不自觉的说出了自己心总的疑惑,先不说有没有其他人来过,无言是肯定到过这里的,鬼差都可以证明,那这里怎么会连无言的气息都没有一丝残留?
潋滟看向南幽,会不会.。。?南幽转过身很笃定的说,“不是,这里连鲛人的气息也没有,不会是鱼鳞。”潋滟的意思他一看就明白,但鲛人鳞片并不是万能的,它虽然可以隐匿气息,但不可能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顿了顿,南幽的眼中忽然流光一闪,只听他说到,“或许不是被劫走的,而是自己走的。”说着,他慢悠悠的进了小楼里。下意识跟在南幽的身后往小楼走的潋滟顿时一惊,自己走的?
潋滟咬着唇想着想着南幽刚才的话,根本没注意到前面的南幽忽然顿住的脚步,冷不防就撞在了他的背上。迎面而来的冰冷气息让潋滟呼吸为之一窒,紧接着就想往后退上一步,但南幽却忽然身后拦住了她的腰,强劲有力的胳膊就定定的把她揽进了怀里。
潋滟一怔,然后很快扭头去看身后。在她身后进来的地面上忽然多出了一行很浅很浅的脚印,一直跟随着他们俩从门外走到了这里,南幽这个举动大抵是也注意到脚印的存在。
“不要后退,继续走。”南幽清冷浅淡的鼻息划过潋滟的耳畔,她的心中忽然就突兀的漏跳了一拍。潋滟强自忽略了心中的异样和似乎还萦绕在耳畔的南幽的气息,抿着唇点了点头。
南幽这才轻轻松开了箍在潋滟腰间的手臂,很自然的转身继续往小楼里面走。潋滟在南幽手臂拿走的一瞬间,忽然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但具体失落什么她却不知道。
两人一路兜兜转转在小楼里绕了个遍儿,静下心来的潋滟也渐渐知道了南幽的意图。终于,在他们走到杜纯曾经住着的小屋时,那脚印停在了屋外,并没有打算跟进来的样子。
潋滟和南幽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一丝明了,看来无言的突然消失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了。只是环顾四周后,两人却没有丝毫的发现,强大如南幽也看不出这里有任何的异样。
“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南幽,会不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潋滟这已经是在屋子里转悠的第三圈了,南幽伸手一把拉住准备转上第四圈的潋滟摇了摇头。“只要有动作就一定会有痕迹,这里什么也没有。”
南幽的话无疑是一盆冰冷的水,让潋滟从心里开始发冷,在她的附近竟然有这样神秘可怕的人物存在,而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简直是在自己的身边埋雷。“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不仅为了找到无言,更为了鬼门的安全。
小楼走了一遭一无所获,返回阴阳庐后潋滟的情绪就有些低落,要知道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从未遇到过真正的难题,即便是上次被死亡之树伤成那样,她都不觉得那是一件难以摆平的事。
而这次不同,诡异到近乎不存在的事情就这么明明白白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人身上,这让潋滟第一次有了一种质疑自己的想法。或许,她并不是唯一一个能掌控阴阳的存在,能这么轻易就带走无言,至少说明了那人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
躺在贵妃椅上迟迟不能静下心来,潋滟白皙的手指无意识的卷着自己的长发。南幽看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潋滟,略一迟疑,闪身消失在了三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