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片扁扁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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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自然隐下的玄秘

同样是起伏的丘陵,同样是厚实的黄土,同样是荒凉的地表上长着稀疏的茅草,我随手在这块土地上画出一块枣核状的区域,说:这是一方宝地。

有人会相信吗?

但,确实是。

平畴千里的豫西大地上,伏牛山前浑然一体的起伏丘陵上,确实有这么一块状如枣核,面积十亩多的宝地。这块宝地盛产樱桃,栽种樱桃树极易成活,花繁果密,果实个大、肉厚、味鲜,像一颗颗晶莹的红宝石,一粒粒精美红艳的玛瑙珠,其味适口,其色灼灼,其价昂贵,是当之无愧的樱桃名品。

同样是这片土地,相距那块枣核状的区域哪怕三尺远,栽种同品种同树龄的樱桃树,结出的果实其色其质其味却大相径庭。有人做过试验,从区域内移一棵树栽到别处,第二年便成了劣质品种,从别处移栽一棵过来,果实同等优良。望着这浑然一体的黄土,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地下隐藏着什么秘密,也曾有人取区域内外的土质化验分析,结果没有任何差别,不知道咫尺之间何以有如此巨大的差异。

无独有偶,豫西另一处地面,一片十几里方圆的叫做广阳的狭长地带盛产红枣,枣子味甜肉厚瓤黄有金丝,东汉时,这种广洋金丝大枣就已十分驰名。医圣张仲景将其载入《伤寒杂病论》,说它具有祛湿、驱寒、暖胃等功效,是枣中之珍。和那块樱桃圣地一样,在这块狭长区域以外的地方,枣子就长得十分平常了。

前些年有友人从云南捎给我一小袋普洱茶,我还暗笑:迢迢千里,区区小袋,何其吝惜。拈上五七片,投入杯中,冲以沸水,茶似几枚银针沉浮在茶水间,香味悠长,清新而爽口,别有笔墨无法表达的滋味,含口中两颊生香,不忍下咽,方知真茶中极品。于是写信索购,后来捎回大袋装普洱茶,其色味却差得远了。一问方知,原先喝的乃真品,是历代朝廷贡品,偌大茶园中仅有几棵茶树生长此茶,这几棵茶树已有千年历史,极其珍贵,极其难得。

风光绮丽的武夷山中,有一处九米高的岩壁,岩壁缝隙中却生有六株老茶,它们连水和土这最基本的生存条件也没有,能够掩住根须的只是几捧山石风化的沙砾,在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六株老茶却蓬勃了三百余年!岩壁这种独特的环境位置仿佛是把这六棵茶树置入了死地,但奇妙的是,这老茶汲日月风霜之精华,茶叶却有绝妙的风味,使它成为了闻名于世的茶中极品,是神秘的大自然,是风霜雨露营养了这名叫“大红袍”的六株老茶。它从大自然里获得了神奇的营养,得天独厚,它的珍奇贵重无与伦比,区区二十克茶叶价值人民币十八万元!

浙江省临安市的玉岩山是一座普通的山,忽然有一日,从山中的溪流中却发现了红艳如鸡血的美玉,这就是被视为国宝的鸡血石。鸡血石血色艳丽,质地通灵、温润、细腻,是印石之宝,华贵而不失朴实,艳丽而不失典雅,鸡血石一出,诸石黯然。历代皇帝选鸡血石作为玉玺。毛泽东曾使用和珍藏过两方鸡血石印章,周恩来曾把鸡血石作为国礼,馈赠外国元首。郭沫若、吴昌硕、齐白石、徐悲鸿、潘天寿、钱君陶、叶浅予等众多文化名流,都与鸡血石结下了不解之缘。

名贵的翡翠,润如羊脂的和田玉,色彩杂陈的独玉,各种美玉也独自出产在某一处山丘沟壑中,整体看,山势连绵,并无异常,然而,大山田土腹地,却各怀锦绣,出产各异,令人惊叹。

《吴越春秋》载:干将莫邪夫妻师从铸剑大师欧冶子,采来异铁将铸青锋宝剑,炉火冲天,牛皮风箱鼓满山野之风,出炉之日,山谷响起一片啸声,青锋出炉如金蛇舞动,通红的雌雄剑双双落入淬火的山泉,霹雳暴响,水沸如煮,少顷,两柄碧色的宝剑惊现世间,断牛马,截金银,削铁如泥,巨石触之立碎,因此,成为传世之宝。

当初,为寻求这眼淬火的山泉,欧冶子踏遍了群峰,试遍了诸水。只因得不着这眼奇泉,无数青锋沦为寻常铁器,只有用这眼泉水淬火,才将铸剑大师非凡的才气与大自然奇妙的赐予结合起来,造出了惊天动地的两柄青锋。

一小块特殊的土壤盛产某种独特的果品;一眼普通的山泉有着极其独特的功效;几百亩水田中仅有三亩能生长营养极为丰富的鸡血稻;浩浩大江中只有某一段的江水,烹茶特别有味;遍地山泉中只有一眼泉水特别适于酿造名贵白酒;走遍十万大山只能找到一眼淬火的山泉……大自然把所有奥秘都严严实实藏于厚厚的黄土下,起伏的山峦中,奔流的泉水里,藏在许多平平常常的所在,藏在绝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只留下斑斑点点痕迹,作为路标,让那些卓尔不凡的人,沿着式微的路标,去探索大自然的奥秘,去寻求宝藏。这寻觅玄妙、探求奇绝的过程,是检验人勇气、学识、智慧的过程,是人天合一的过程,是极目天外的过程,是天眼开启的过程。

神秘莫测的丰厚土地里,巍峨山峦中,还隐含着多少玄秘?是否还有许多独特的神秘之处有生以来一直白白闲着,从来无人问津?是否还有许多明显的路标,大自然已经屡屡启示,人们还置若罔闻?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几千几百年,它在漫长的黑暗中等待光明,等待发现,等待得烦躁不安。它多次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过人们,人们的城市和村庄就在它的上方,人们的钻杆已经多次探入过它的身旁,近在咫尺,可直到现在,它的声音还没有为人们所解读,它还没有被人类发现。

或者发现了却用非所用,极适合种植樱桃的宝地却种植着玉米,极适合种植名茶的却种植着高粱,极适于酿造名酒的宝泉却用于冲洗厕所,极其宝贵的矿产只因人们不识白白地被扔在山沟里,它神秘而独特的作用不能发挥,千百年来孤独地默默地忍受着寂寞。

谁能揭开大自然隐藏的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