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毫不拖泥带水的问道:“说吧!你究竟要什么,才肯放母亲自由!”
“暖暖”玉凌云朝她望去,迎上她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双眉收紧,沉声说道:“你就那么恨我?不肯原谅我?”
玉暖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怎会恨你,于我来说,你不过是个路人,还不值得我恨。”
她字字冰冷,毫不留情!
玉凌云脸色一白,小步朝后退去,颤颤巍巍扶着手里的拐杖,一脸沉痛的说道:“暖暖,轩儿,以前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们,可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父亲,我们之间有割不断的血缘亲情,如今父亲已老,你们就不能原谅父亲吗?”
他视线一一从玉暖和轩儿身上扫过,声音苍老无力,眼中尽是悔恨的痛,花白的头发配上痛不欲生的表情,真真叫人可怜。
“呵呵!”玉暖望着他眉眼一弯,垂眸说道:“割不断的血缘亲情,真是可笑,早在母亲死的时候,我们便没有父亲,加上那一纸契约,你于我们之间可还有一点关系,莫要多言,且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母亲?”
“暖暖”玉凌云一脸哀怨的看着玉暖,见玉暖毫不买他的账,又扭头看向轩儿,哽咽的说道:“轩儿,我是你们的父亲啊!如今父亲老了,你们怎可这样?父亲便是再不好,也辛辛苦苦的将你们养大,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说着他眼眶一红,不禁老泪纵横。
“哼!”孩子看着他嗤鼻一哼,丝毫没有心软,冷冷的笑道:“我怎不知你辛辛苦苦的将我们养大,我只知你不惜辛劳的虐待我们,更无耻的是如今你还厚着脸皮,让我们感谢你,我看你是病傻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玉凌云顿时就怒了,随即撕去脸上那张虚伪的面具,变得阴狠,变得狰狞,指着玉暖和轩儿的鼻子厉声吼道:“你们害死了颜儿,你姨娘也离我而去了,究竟还想怎样?难道看着我死在你们面前才高兴吗?”
玉暖慢慢的扫了他一眼,眼底滑过一抹讥讽,看吧!刚才还凄凄哀哀的哭着,一转眼便又气势凌人的训教起他们,不过装了片刻便已经装不下去了,暴露出真实的嘴脸,真真没有耐心!
她唇角一弯,凉凉的说道:“你不提颜儿我倒忘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呢!”
说着,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简落尘。
简落尘唇角一弯,轻轻的拍了拍手,随即走上了一个中年妇人。
“宛娘”玉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宛娘原是他的同房丫头,原本好好的,夕儿来了没几天,便突然暴毙了,现在他该不是在做梦吧!
他大步上前,走到宛娘跟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没死。”
“小姐!”宛娘对着玉暖盈盈一福,扭头对着玉凌云说道:“呵呵,好在老天有眼,我才侥幸的活了下来。”
玉凌云怔怔的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宛娘面色一冷,脸上拂过一抹狰狞的恨,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我无意间,撞见白兰夕和李福的奸一情,他们才会对我痛下杀手,想要杀人灭口,并且对外宣扬我生了疾病突然暴毙,他们一定想不到,我竟九死一生的活了下来,按时间算,那玉颜根本不是老爷的孩子,而是李福与白兰夕的孽种啊!老爷!”
说着宛娘流下两行清泪来!
“什么!”玉凌云身子一僵,脸色煞白,怔怔的的抬起头,宛若雷劈了一样,看向宛娘,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来。
“老爷,你难道从未发觉,白兰夕与李福之间有些不正常!”竟宛娘这么一提醒,往日的种种顿时浮上玉凌云心头,打消了他心中仅存的疑虑。
他面色一沉,大步朝后退去,若不是及时扶住桌子,怕是早已狼狈的摔倒地上。
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握着桌子的手青筋凸起,牙咬在一起恨不得咬碎,足可见他心中翻江倒海的怒气。
“小姐,老奴告辞了。”语罢,宛娘对着玉暖盈盈一福,转身便要离开。
玉凌云双眼一眯,强压下心中的愤恨,沉声说道:“宛娘,你可愿留下,你若愿,我必待你如初。”
宛娘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脸上拂过一抹淡淡的笑,垂眸说道:“不了,我自有我的归处。”
而后,毫无留恋的大步转身离开。
玉凌云久久的望着宛娘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悲凉!他从未想过,他宠了一辈子的枕边人,竟是这样一个人,真真让他心寒如死。
良久之后,他慢慢的扭头看着玉暖,狠狠的叹了一声,沉沉的说道:“是我识人不清,暖暖,我已知错,你就原谅我吧!从此我们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在一起生活,岂不是很好!”
“不可能”玉暖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凉凉的看着玉凌云,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既已知真相,也该写下休书,放母亲自由。”
“暖暖,轩儿,我即刻下令,让他们将你母亲迁入宗庙,你们就莫要再恼了。”玉凌云有气无力的说道,显然被打击了,不过一夕间,又衰老了几分。
那一刻,玉暖其实是想大笑出声的,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笑靥如花的说道:“不用,那种冰冷无情的地方,母亲她不稀罕!”
他把母亲当做了什么,先前一直不准母亲的牌位入宗庙,如今他高兴了,随便说一声,便摆出一副施恩者的摸样,真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