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石林!
上次差点让他丧命的地方!
不过,上次他虽没死在这里,这里却染上了杀气,若不沾一沾血腥,总是说不过去。
今天,有人注定要死在这里!
两道笔挺的身影伫立在石林,柔和的月光温柔的洒在他们身上,依然无法洗去他们的一身戾气。
“把东西教出来!”蒙面黑衣人强势的声音,在辰岳里耳听来有一丝丝气虚,似乎底气不足。
辰岳笑了,笑的亦正亦邪,笑的鬼魅莫测,笑的幻真幻假!
“东西?什么东西?”辰岳玩味的看着他,那本该人畜无害的黑眸闪烁着刺人心魂的光芒,似乎他能望进别人的心底,掺透所有的秘密。
东西?
他指的是那羊皮地图吗?看样子,应该是的。不过,他是怎么知道他手上有那玩意的?这件事除了冰雪和死去的采花蜂外,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莫非是冰雪告诉了彤守,而守妹又傻忽忽的告诉了外面的人,以至引来宵小之徒?
不!
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以羊皮地图在江湖上的轰动程度,落秋院不可能到现在还风平浪静,早应该掀起万丈顷涛才对,怎么可能只有一人“造访”落秋院呢!而且那烫手的山芋他早丢给冰雪了,不过她乖乖接过羊皮地图时的反应有点奇怪!
她没道理那么顺从啊?
“少装蒜!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噪。
“好啊!我也不喜欢吃素的!我一向是荤素搭配吃的,有利身体健康!”辰岳轻笑着打趣。蒙面黑衣人的武功的确在他之上,但并不表示他一定杀的了他!
蒙面黑衣人哑言,愣愣的呆视辰岳,似乎没想到有人会如此回答他的威胁,半晌,眼神突然变的凶狠无比,举起手中的大刀笔直的向辰岳砍来。
恼羞成怒了!呵!
辰岳看似轻松自如的跟他拆着招,实际上并不轻松。蒙面黑衣人的武功诡异难测,出手如鬼似魅,武功路数和日前被他杀死的采花蜂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知是何缘故,辰岳是真的越打越应付自如,蒙面黑衣人是越来越吃力。越是交手,辰岳就越是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真气在他的奇经八脉行走,使得他越来越能融会贯通潜意识中存在的精妙武功,可那究竟是何时存在的,他就不得而知了。看来处理完这蒙面黑衣人后他得找冰雪谈一谈,看看她到底在他受伤的时候对他动了什么手脚才行。他不能糊里糊涂的活着!更不能让她牵着鼻子走!
趁着蒙面黑衣人防备不及,辰岳一记海底捞月,成功的摘除了他的蒙面巾。
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一张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的脸庞——吴远特?!
一个已被他杀死,并砍掉脑袋的人!
趁着辰岳短暂的惊诧,蒙面黑衣人一记重拳偷袭成功,震的辰岳倒在沙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你,你不是……”辰岳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熟悉的面孔。
吴远特阴森森的冷笑一声:“不错,你的确已经杀死了吴远特,但老子还活着。”
“你不是他!你带了人皮面具?”辰岳惊叫道,他曾听义父说起过人皮面具,义父说那东西要是做的好,可算得上是天衣无缝,一般人根本无从察觉,可惜义父不会做那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大意受伤。
吴远特一愣。随即诡秘的笑了起来:“想不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晚辈也知道人皮面具那玩意,果然不错。不过,老子这张脸可是如假包换的。”
如假包换?
这怎么可能?
“你的确有能力杀得了我,但你骗不了我。”辰岳厉眸微眯,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骗你?”胸腔震动,猖狂的笑声传遍石林,“老子有必要骗一个死人吗?老子实话告诉你吧,你杀死的人是采花蜂没错,但不叫吴远特,他叫吴远器,是老子的同胞弟弟。真正的采花蜂其实有两个人,哈哈哈……”
原来如此。
他还以为死人复活了呢。
难怪江湖上盛传采花蜂吴远特神出鬼没,行走不定呢!深吸一口气,辰岳邪佞的笑道:“你真以为你杀得了我?”
“你……”
话没说完,就见原本气息紊乱的辰岳触电般从沙地上弹跳起来,打的他措手不及,更趁他不备,出其不意的折断他的右手手骨。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石林上空响起。
“你……你使诈?”痛愤交加的怒吼声自吴远特口中倾泻而出,他不敢相信,江湖上人人称颂的赏猎人辰岳竟会是个卑鄙小人。
“兵不厌诈。”冷酷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大意轻敌,你注定死亡。”今夜的确有人会死,但决不会是他。
吴远特惊恐的睁大眼睛,似乎不愿相信自己会栽在一个后生晚辈手里。
“我相信你们是同胞兄弟,一样蠢的无药可救。全一如既往的犯着同样的错误。呵呵!”恶毒的攻击,不显半点仁慈。哪有猫抓到老鼠一下子弄死的,不好好玩一下,岂不亏待了自己。
他一向善待自己。
“你!”愤怒的瞳仁放大,吴远特气急攻心,士可杀不可辱。拼着最后一口气,吴远特也要杀了他。
哎哟哟……
有牙有爪的小猫眯发怒了,呵呵,有点意思。
尽管受了伤,辰岳依然行动自如的避开吴远特的凌厉进攻。一心求死的人,即使武功再差,光那毁灭性的气势也足以震骇敌人,虽然他受了重伤,但辰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更何况他还有一样人所不知的秘密武器。
玄天钢针!
暗器暴出!
辰岳武功虽好,但已受了伤,刚才和吴远特纠缠了好一会儿使他体力消耗不少,怎避的开玄天钢针的偷袭,就算他没有受伤,也很难完全避开数十枚玄天钢针的偷袭,何况他伤的不轻。
破空之声!
是暗器!
以及弥漫整个石林的杀气!
“啊——啊——”空气中响起吴远特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比刚才叫的还惨上一万倍。连原本的清凉小风也被吓的呼呼作响,刮的脸颊有点疼。
从相对方向射来的暗器!
形状如花,晶莹如雪!
那是什么暗器?
不费吹灰之力,将玄天钢针全部打落,其中一枚还刺穿了吴远特的命根子,真够阴损的。看的辰岳身体一颤,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命根子,他还没娶老婆,不想断子绝孙。
哪个家伙出手那么狠毒啊?
专攻击男人的要害啊!
“咔”落叶粉身碎骨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声音清脆而沉闷,看样子来人的心情很不好。
“你……啊——好狠……”勉强忍住致命的疼痛,吴远特强行睁开眼,一袭白纱自半空中徐徐下落,随风飞扬的青丝,寒冰刺骨的冷眸,抿成一线的薄唇,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个讯息——嗜血!
狠?!
色胆包天的大胆狂徒!竟敢对守妹下****!若不废了他,怎么对得起正在受药性所苦,苦苦挣扎的守妹呢!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守儿!只要我活着,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守儿!”没有人可以伤害我唯一的妹妹!没有人!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是冰雪?
她竟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
光凭她刚才那一下,别说是杀一个小小的吴远特,就是杀许家堡那两个老小子,也决非难事!她从何处习得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
她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无意中瞥见掉落在黄沙地里的玄天钢针,黄沙地上只见玄天钢针,不见其他,不过靠近玄天钢针位置的黄沙有几粒是湿的。
冰雪的暗器呢?
怎么没有?
她用的是什么暗器?
暂时忽略吴远特拼命制造出来的噪音,辰岳瞪大厉眸,借着朦胧的星光搜寻着。
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
难道那些暗器长脚跑走了?
不可能!
不解的回首望向冰雪。
一脸的戾气!平凡无奇的脸已变的狰狞而扭曲!
这是他认识的冰雪吗?那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女人!想不到她如此关心守妹!思及此,辰岳心里不禁有点妒忌彤守,彤守何其幸福,有一个不管天下事的人保护着她,为她担忧,为她发怒!
吴远特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石林中,惹的冰雪蹙眉。
“真吵!”叫个跟杀猪似的,烦!
察觉冰雪的厌烦,辰岳死死的盯着冰雪握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他要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她用的暗器长什么样。
冰雪原本空空无物的右手突然闪烁着晶莹如雪的光芒,在辰岳眼睛一眨不眨的情况下闪光物疾飞而出,精准的射向吴远特的嘴巴,只听得吴远特一声闷哼,辰岳知道,吴远特这辈子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会不会说话已不重要了。可惜的是,他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真遗憾!
无视辰岳的存在,冰雪掠至吴远特身边,嘴唇泛白,眼睛隐隐约约透着晶莹的雪光,闪烁着严冬的寒冷,酷暑的炙焰,阴冷道:“我不会让你好死的!我要你慢慢的死去!”声音虚无缥缈,却又残忍狠毒。
闻言,辰岳吴远特同时打了个寒颤,由心底生起的恐惧一点点侵蚀着他们的自制力,等待着吴远特的终极惩罚究竟是什么呢?
一只深赫色小胆瓶,一缕缕白色的粉末飘飘扬扬撒在吴远特胯下见血的部位。粉末沾血即腐,黄赫色的泡泡哧哧作响,一点一点腐蚀着吴远特的身体,由胯下自四肢,慢慢的腐蚀着,象是在享受这份非同寻常的快感。
辰岳站不住了,虚弱的靠着巨石,心惊肉跳的看着倒在地上咿咿呀呀叫不出声,血眸暴大的吴远特一点一点化为脓水,终于忍不住胃里反上来的恶心,“哇”的一声,大吐特吐起来,几乎要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恐慌居然是由一个小妮子造成的,他一直以为他与她是其虎相当的,他赢不了她,她也胜不了他,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一直是他的自以为是,她要杀他,易如反掌!
由始至终,冰雪连眉毛也没挑一下,静静的欣赏着吴远特缓缓“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