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凝现在好后悔自己没有阻止他,就因为那件事,寒渡都不理她了。从十岁那年见到傅凡辰,她追了傅凡辰十年,傅凡辰那一掌,没要她的命,却让她明白了一点,爱情不能强求,若强求只会换来锥心之痛,剜肉之殇。她伤心的同时,却也对傅凡辰彻底的死了心,可是现在寒渡不理她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去找他,她想去道歉,可她不敢,她怕被寒渡看轻,更怕他指责的目光。因为发生那件事,有始以终寒渡的意识都是模糊的,她的意识是清醒。
她不傻,寒渡炙热的目光,滚烫的体温,无疑不昭示着他被下了药。寒渡在青楼玩得如鱼得水,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被下药了,他肯定怀疑药是她下的,所以不理她了,要跟她断绝一切来往,她不要,不想失去寒渡这个哥们。在她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寒渡,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怀孕了。若是有一点心计的人都会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去拴住寒渡,她濮阳凝有她的骄傲,可以为了个一见钟情的男人,不顾一切的追随,却不会为了让寒渡留在自己身边,而卑鄙的利用孩子。
“孩子,对不起,原谅娘亲的自私。”濮阳凝压制住心中的不舍,深吸口气,端起药碗,仰头将苦涩的药喝进腹中。
趁濮阳寒睡着了,寒淋漓悄悄的起床,来到笨笨的寝宫。
“笨笨哥哥。”听到推门声,趴在桌上的宝宝眼前一亮,从凳子下跳了下来,兴奋的迎上去,当看清来者,失望的耷拉下小脑袋,“娘,怎么是你啊?”
“宝宝,见到娘你好像很失望。”寒淋漓抱起宝宝,坐在凳子,让宝宝坐在她腿上。
“是啊,宝宝在等笨笨哥哥。”宝宝低着头,搅着手指,突然抬起头问道:“娘,笨笨哥哥怎么还不回来睡觉啊?”
“嗯。”这个问题寒淋漓也很难回答,难不成要她老实回答宝宝,你爹爹为了尽早将皇位传给笨笨,现在正对笨笨展开地狱式训练。倏地,寒淋漓的目光被桌上的东西吸引,煎过的药渣,拿起来闻了闻,微微皱眉,“宝宝,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树下面挖的。”宝宝老实回答。
“树下面挖的。”寒淋漓重复着宝宝的话,皇宫里的虫没有杏林的虫丰盛,宝宝找不到虫,就喜欢在地上乱挖,一般只挖些鼠蚁出来,可没挖过药渣出来。
“宝宝看见姑姑将它们埋到树下面,宝宝就把它们挖了出来……”
“宝宝你接着等笨笨哥哥,娘不陪你了。”寒淋漓打断宝宝的话,将她放到凳子上,直接从窗户飞掠过,药渣还是热的,希望能阻止濮阳凝那傻丫头。
濮阳凝感觉肚子隐隐作痛,一手按住疼痛的肚子,一手紧抓住桌子边沿,寒渡的话在耳畔回荡,像是魔音挥之不去,“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濮阳凝,濮阳凝,别喝。”寒淋漓一脚踢开门,满脸焦急的冲了进来,当目光触及到桌上那个空空的药碗,和濮阳凝苍白的脸色,还是晚了一步。
“皇嫂。”濮阳凝强忍住腹部传来的痛,朝寒淋漓扬起一抹虚弱的笑,“皇嫂,找我有事吗?”
除了当日在悬崖顶的人外,没有人知道濮阳寒跟离落身份对换的事,就连寒渡,银面也瞒着他。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没有必要,离落选择安于现状,就让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随着濮阳风的死,石沉大海。
“凝儿,你是不是喝了堕胎药?”即使眼前的一切已经告诉了寒淋漓答应,她还是想听濮阳凝否认。
皇嫂怎么会知道?濮阳凝双眸里闪过惊慌,瞬间又被她压抑下来,淡然的道:“皇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怀孕了,你怀了小哥的孩子。”寒淋漓冲上去抓住濮阳凝的双肩,忽略她眼中的痛楚,一阵猛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一条生命,一条活活的小生命,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要剥夺他来到这世上的机会。濮阳凝,你在打掉他的时候,有征求过小哥的意见吗?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力知道孩子的存在。”
“没有,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走,你走。”痛,袭击着濮阳凝,意识有些涣散,濮阳凝只想赶走她,有些语无伦次,“你走啊,你只是我的皇嫂,凭什么过问我的事,你走,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滚,我的寝宫不欢迎你。”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你的事我管定了,何况你肚子怀着我们寒家的血脉,我不能让你做傻事。”寒淋漓抓住濮阳凝的手腕,探向脉搏,希望还来得及。
“滚,你别管我,我肚子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濮阳凝甩开寒淋漓抓住自己的手腕,失去了寒淋漓的支撑力,濮阳凝整个人扑倒在地。
“这是什么?你以为我闻不出残留在上面的药味吗?”寒淋漓拿起空药碗,重重的砸在地上,碗顷刻间被摔得四分五裂,“濮阳凝,连堕胎药都喝了,你还不承认,我也是大夫,你有没有,让我把完脉就清楚了。怀了小哥的孩子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不要孩子?”
面对寒淋漓犀利的言词,濮阳凝猝不及防,不想说出她怕失去寒渡,怕他们之间回不到过去,所以自私的选择不要孩子。急切的想保护自己,维护自私的心,濮阳凝像受伤的野兽般,朝寒淋漓吼道:“因为我对寒渡的感情不是爱,我濮阳凝只为自己所爱的人生孩子,我濮阳凝这一辈子爱的人只有傅凡辰,只想给他生孩子,就算傅凡辰不屑我为他生孩子,但我也不会勉强自己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你们以为用药让我跟寒渡发生肉体关系,我们就能如你们愿走到一起吗?告诉你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