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一个公主,为了他的感受,把自己说成妓子,需要多大的勇气。经过昨夜的事,濮阳凝清楚的知道,他俩之间的感情变质了,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快乐的日子了,再也找不回那种相知的默契了。友情一旦跨越了那道防线,要不就是情人,要不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寒渡愣住了,薄唇微微张开,对上濮阳凝刻意疏离的眼神,喉咙堵得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揭开被子,白色床单上那抹落红刺痛了他的眼,妖娆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
轰!脑浆都被炸出来了。
“你……”抓住濮阳凝的手腕,目光却停留在那抹落红上,好生妖艳。昨夜是她的第一次,怎么可能,他还记得自己帮她出过注意,给傅凡辰下药,药还是他在青楼老鸨手中以高价买来的,是他亲手交给她,亲眼见傅凡辰喝下去,见她主动为傅凡辰宽衣解带,心痛得难受,再也没勇气看下去,他才施展轻功离去。
这些年寒渡从不碰处子,所以他才经常光临青楼,娘临死之前,抓住他的手,让他发誓。绝不许毁人清白,若真要了个姑娘的童贞,就必须负起自己的责任,娶她。
手腕被寒渡抓得生痛,濮阳凝皱眉,顺着寒渡的目光望去,微微一愣,随即淡然道:“这代表不了什么?只能说明……”
“濮阳凝。”第三次,寒渡连名带姓的叫她,第一次,她决然要追随傅凡辰而去,跟他道别,第二次,她被傅凡辰打伤,他救她时,第三次,失身于他,因为那抹不该被他发现的落红。
濮阳凝身体动了动,收回目光,平静无波澜的眸光迎上他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墨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如果因为它,你勉强自己对我负责,寒渡,我濮阳凝不需要,全天人皆知,北国的凝公主,为了个男人,从北国跟到南国,对那个男人死缠烂打,无视公主的身份,什么下三滥的招术都用尽。寒渡,从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追随他那天起,我的名声就毁于一旦,就算我的身体脏了,凭我的身份,凭我是濮阳寒妹妹的身份,想娶我的男人多的是,所以,不需要你的施舍。”
当她问他后悔吗?他说出悔字的那一刻,她就不指望他对自己负责。
寒渡剑眉一蹙,脸色阴冷,娶她,娶她,他从来没想过娶任何人为妻,母亲的遭遇,父亲的薄情,母亲死不瞑目的眼神,他痛恨自己身体里流着的血液,他痛恨自己是寒天龙的儿子,痛恨整个将军府,就因母亲的身份卑微,不顾身怀六甲的她,将她赶出将军府。
他滥情,却不动情,他碰过的女人无数,却没让任何一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他昨夜碰了臭丫头,毁了她的童贞,该死的傅凡辰,不能人道吗?寒渡会娶她,但需要时间给他考虑,里清楚自己的真心。如果是其他女人,马上都可以跟她拜堂成亲,可那人是臭丫头,她的心里还有傅凡辰,对她,他不想只是为了毁了她的童贞而娶她。寒渡想让她给自己时间,对上她淡漠的目光,抿了抿唇却没说话。
寒渡快速穿上衣衫,跳下床的时候差点被被子绊倒,几个踉跄才站稳脚,濮阳凝冷静过头的凝望着寒渡的一系列动作,他脸上那紧张的神色,刺痛了她的心扉,紧咬着银牙,一言不发。
看着寒渡逃难似的离去,濮阳凝一个失神,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模糊,如果寒渡肯回头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的伤心,她的泪,濮阳凝伸出手,她也不知道想去抓住什么?或许是想抓住寒渡,挽留他,可除了冰冷的空气什么都抓不住。濮阳凝像抹幽灵般踱步到铜镜前,里面倒映出自己惨白如纸的神色。
离开濮阳凝的寝宫,寒渡不想一个人待着,那只会让他胡思乱想,去晴朗宫找小妹,却让他碰上濮阳寒跟他的小妹无视他的存在,眉来眼去。不想再自找打击,摸着鼻子灰溜溜的离去。找去银面的房间,宫人们却告诉他,银面带着小笨蛋他们去了骑射场,他们是指小笨蛋跟他的那个冒牌侄子吗?银面真想通了吗?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还是赶。
来到骑射场,看见银面在赶三只羊,一只勤劳的在练习,一只懒惰的在睡觉,而另一只肥羊蹲在一边的草丛里,不用想,从她身边摆着的动物的尸体上看,就知道她在辛苦什么?真厉害,魔爪延伸到骑射场来了。这恶心的丫头,以后谁敢娶她啊!寒渡真为她将来的丈夫捏一把汗。
“你出什么事了?”沙哑的声音很低的响起,银面趁着笨笨在练习,看着走来的寒渡,脸色憔悴不堪,最近这家伙越来越不顾及形象就出门了。
寒渡微微一愣,随即挥了挥手,脸上挤出放荡不羁的笑意,懒洋洋的道:“没事,就是有点纵欲过度。”
寒渡的话说害笨笨一愣,拉弓的手一松,箭立刻朝远处的宝宝射去,也正好这时候的宝宝高兴的跳起身,准备跑到笨笨面前炫耀她找到一只听话的老鼠,又大又肥。看着箭穿透老鼠的身体,老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归西了。宝宝先一愣,欲要帮老鼠报仇,见射箭的人是她的笨笨哥哥,小脸上一阵纠结,最后拔出箭,将老鼠摆放在那堆尸体里,蹲下身子,不辞劳苦的接着再挖。
三人顿时松口气,特别是寒渡,拍着他的胸膛,箭是小笨蛋射的,却是因他的话,宝宝若是有什么闪失,濮阳寒这人最会牵怒,他跟小笨蛋死有余辜,还要连累银面跟聪聪。银面到没什么,最冤枉的就是聪聪,躺着也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