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离落睁开紧闭的双眸,却没看季如荷,目光空洞的望着床顶,“没了,再也没了,唯一残留的一点亲情也被你刚才的话泯灭殆尽了,师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姐。日后即使朝夕相处,做着夫妻之间亲密的事,也相敬如宾,只是为了完成我对你的承诺。”
“不。”季如荷狂乱的嘶吼着,双手抱着头,扯着自己的秀发,利用头皮传来的痛,减轻心里的痛。她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的语言,可以这般伤人,伤人于无形,连一点伤痕都看不到。离落的话,比起那笛声给她带来的痛更痛几万倍,“不,落,你骗我,落,你再骗我,你不会如此狠心的待我,我在做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梦醒了,一切就会回到原点。你还是我的落,我还是你的师姐。”
“别自欺欺人了,也别枉费心机,要做就快点,等会儿苍狼他们回来了,你就什么也做不了。”离落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年救他的不是远山老人,而是近山老人,他的命运会如何编排。远山老人记恶如仇,有仇必报,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不惜一切也要得到。而近山老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凡事以和为贵,退一步海阔天空。
命,谁也掌控不了,在人生中铸下辉煌的一笔,痛与苦,喜与乐,都得承受。
濮阳寒的命是北国失踪的太子,而他的命则是亡国太子。濮阳寒注定有希望被家人找回,而他注定的就是背负国仇家恨。如果当年师傅将他的身世隐瞒于世,就不会演绎出这么多的悲剧,因为误会,他狠心埋藏了心中的爱,亲情跟友情也不堪一击。
“就算是陌生人,我也要与你长相私守。”季如荷站起身,得不到他的心,得到身体也可,她若是为他生下孩子,等孩子长大,她到要看他还怎么对孩子说,他的父母只是陌生人。站在床边,季如荷略停顿了下,面对自己的最爱,跟自己最爱的人赤诚相见,还是有些害羞,粉颊晕染了两朵嫣红的云彩,却因脸上的伤疤毁了那份美好。
爬上床,将身子覆盖在离落身上,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颤抖了下,季如荷大喜,他对她也不是全然没感觉。兴奋过后就是失望。
“直接点,别做那些没意义的事,没用。”离落闭上双眸,侧头躲开,冷声道,表情没有厌恶,有得只是平淡,平淡的好似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般。
“你?”离落的话对她来说是羞辱,要她怎么直接,她都抛尽了身为女子的矜持,如此主动,他还用身体来羞辱自己。季如荷表情阴狠的扭曲着,目光凶狠的瞪着离落,见他依旧淡然的闭着双眸,恨意狰狞的盘踞在布满伤痕的脸上。以前她的落不会这般羞辱她,自从有了洛晴那贱人,她的落就变了,对自己无情,对自己漠视,现在连恨都不愿意给她。
竟然注定要失去他,那她就得到他的人,将他永远禁锢在她身边,一生一世,她跟他永无止境缠绵着。
离落紧闭上双眸,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另一抹身影,嘴角噙着的浅淡笑意。
“离落爹爹,你身上为什么有只大花虫虫在爬啊?”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稚嫩而甜美的童声突然响起。
两人猛然一愣,齐齐偏头,就见床边站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咬着手指,裂开小嘴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两边的小虎牙特别可爱,整个人笑得很甜美。一个朝气十足,可爱十足,魅力十足的小女孩。
这小鬼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叫落离落爹爹。季如荷完全忘了此刻的她还压在离落身上,扭头用质问的语气问着离落,“她是谁?”
宝宝怎么会突然出现,苍狼不是带她去赶集了吗?他还特意叮嘱过苍狼带着宝宝晚些回来。见到宝宝出现,离落脑海里有一瞬间处于空白状态,忘了所有反应,那还听得见季如荷的质问。
“啊,羞羞羞,离落爹爹不穿衣衫,是暴露狂。”宝宝煞有介事,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微微展开肉乎乎的小手,透过指缝间看着离落。
离落猛的回神,手一挥,将趴在他身上的季如荷挥开,身影一闪,宝宝见床上突然没人了,趴在床边揭开被子找了找,没人,宝宝嘟起嘴,小嘴里甜甜叫道:“离落爹爹,你要跟宝宝玩躲猫猫吗?离落爹爹出来,宝宝看到你了。”
这一招是她向寒淋漓学的,每次她躲起来,寒淋漓找不到她,就会骗她,说看到她了。骗小孩子的话,寒淋漓对宝宝可是百试不爽,小姑娘看起来挺聪明,也会犯糊涂,对寒淋漓的话可是信以为真,乖乖的跑出来自投罗网。
被褥下没人,宝宝转身要去别处找,却见离落衣冠楚楚的站在她身后,小家伙裂开嘴,肥肥的小身子扑向离落,“离落爹爹,你穿衣衫好快喽,教教宝宝好不好?”
接住宝宝扑面而来的身子,看着她一脸虚心好学的样子,离落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你也被捉奸在床,穿衣衫也会很快,“宝宝,今天苍狼爹爹带你出去,好不好玩?”
“好玩,好玩,好玩。”宝宝兴奋的连连说了三个好玩,激动的在离落眼前比划着,“离落爹爹,外面好多人,好多漂亮的东西,宝宝好喜欢喽,离落爹爹下次,宝宝叫苍狼爹爹也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家伙是个好奇宝宝,一见到鲜的东西就兴奋不已,粉嫩嫩的小脸蛋儿上乐开了花。
“好。”离落有些心酸,宝宝喜欢外面的生活,宝宝还这般小,对外界的憧憬,他不应该自私的将她留在杏林,与世隔绝,有种即将要离别的酸痛在他心口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