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近入老年,就特别伤悲。
季如荷的话,对寒淋漓无疑不是致命的一击,脸色愈加苍白,额头冷汗层层,脚下几个踉跄,一手按住旁边的椅子,一手下意识的去按住自己心脏处,呼吸变得急促与紊乱。此刻,连呼吸都是一种痛,吸入的空气痛入心肺。
感情一但有了裂缝,便复原不了了,季如荷就是她跟濮阳寒之间的那条裂缝,那个孩子就是嵌在裂缝中间的透明物体,就算看不见,他却实质的存在。
寒淋漓的手愈加攥紧了椅子,心绪烦乱之下,将椅子毁了,看着地上破碎的碎木头,抬头盯着嚣张且得意洋洋的季如荷,她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得吃那人的肉,喝那人的血,就是将她伤得彻底的康宇跟离落,在她的心里都未充满过像此刻如此强烈的恨意与杀意。
“这件事,离落是主使吗?”寒淋漓闭上双眸,回忆起离落反常的话,她错了,不该再相信他。她做梦也未曾想到,离落居然用如此狠绝的方法逼她回杏林,呵呵,离落也错了,就算她跟濮阳寒回不到当初,她也不会回头吃他那棵回头草。
季如荷沉默,算是默认。
时间凝固,空气窒息的让人颤抖。
“濮阳寒对你的爱也不过如此。”季如荷临走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一语又关,致命的讽刺,目的就是让寒淋漓痛入骨髓。
目送季如荷离去,嚣张的气焰如光环般将季如荷围住,寒淋漓想追上去将季如荷就地正法都那么无助,心直往下沉,她真逃不开宿命的枷锁吗?季如荷走后,寒淋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跌落在地,坐了多久,她不知道,不知是谁将她扶到床上去,身子触碰到柔软棉被的一瞬间,寒淋漓整个人弹跳起,这是季如荷的床,想到季如荷跟濮阳寒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她就呕心的想吐。
“帝后。”宫女怯怯地叫道,她被寒淋漓突如其来的动做吓了一跳。
帝后,多讽刺啊!人都换了,居然没人知道。
现在对寒淋漓唯一的安慰就是,濮阳寒没将季如荷安住在晴朗宫,她来的时候,没撞到他们在床上亲密无间的一幕,否则,她会更无地自容,更不堪。
寒淋漓闭上双眸,沉绽混乱的思绪,丢下宫女们,跋腿就跑了出去,直往御书房的方向狂奔去。
来到御书房,寒淋漓如入无人之地推门而入,守卫见是寒淋漓也没有拦截或是待通传。寒淋漓刚踏进,就见一抹颀长的背影负手站在案桌前,挺立而僵直,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寂寥而落寞。
寒淋漓身子一怔,长袖下的手慢慢的攥成拳头,愧疚的痛从心头涌上来,假如她告诉他,这三年多,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那个孩子不是她给他生的,他会有如何反应?
造化弄人,季如荷最可恨。
“出去。”语气冷冽,濮阳寒没有回头,邪魅而俊美的面容渲染上落寞,负在身后的手握紧拳头,压抑着无尽的心痛。
“濮阳寒。”寒淋漓哽咽的开口,眼睛里瞬间聚集起雾气。
濮阳寒颀长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失落与无奈溢满双眸,苍凉在半空飘荡,“先回去,奏折批阅完后,我再去和煦宫看你。”
“濮阳寒。”寒淋漓不顾一切的跑向濮阳寒,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熟悉的人,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有的只是心酸的悲怆。
“我派人送你回和煦宫。”濮阳寒掰开交叉在他腰上的手指,大手触碰到她左手腕处的疤痕时,眼前骤然一亮,猛的转过身。
寒淋漓却顺势抱紧他,脸埋进他胸膛,身子使劲的往他怀里挤,好似要挤进他身体里。
濮阳寒反抱紧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嗅着她的发香,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是释怀,是庆幸,嘴角上的笑,魅惑而动人。
“回来了。”他说的是回来了,而非来了。
“嗯。”寒淋漓压根没听清楚濮阳寒在说什么,只是傻乎乎的点头。
寒淋漓不太热情的回答,让濮阳寒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阴郁和不快。压下心中的喜悦,垂眸看着寒淋漓的头顶,邪魅的凤眸里射发出慑人精芒。
突然,横抱起寒淋漓,阔步朝御书房外走去,无视侍卫太监宫女们的惊讶,抱着她直朝自己的寝宫奔去。
寒淋漓先是惊呼一声,随后双手缠住濮阳寒的脖子,抬头看着濮阳寒的目光里有着痴迷,俊美的面容,轮廓分明,凤眸妖魅,水波潋滟,嘴角冷意邪气一挑,天生的皇者风范更是盛气凌人。
“看够了吗?”一道戏谑声音从濮阳寒薄唇里吐出。
不够,一直都看不够,如果可以寒淋漓真想将他藏起来,不许任何人觊觎。
“寒,我爱你。”寒淋漓抱紧他的脖子,略略撑起身,俯在他耳边表白。
濮阳寒一愣,身子也紧绷起,眼底深处有着掩藏不住的喜悦,寒淋漓一直埋在他耳边,以至于错过他眼底的喜悦。
“为什么?”濮阳寒突然天外飞来莫明其妙的一笔。
寒淋漓侧头,迷惑不解的盯着濮阳寒问道:“什么为什么?”
濮阳寒低眸看着寒淋漓,眼角轻轻一挑,周身散发出一股嗜血残忍的戾气。冷冷道:“没机会了。”
“什么机会?”寒淋漓被濮阳寒莫明其妙的为什么弄得糊涂了,难道他跟季如荷还有什么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