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跟笨笨一样,动不动就咬自己的手指,想到笨笨,离落心里一阵酸。笨笨现在已经快八岁了,有没有长高,有没有瘦,习不习惯北国的生活,有没有人欺负他,银面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笨笨。
“还是我来吧。”从苍狼怀中接过宝宝,最后一天,寒淋漓想亲自照顾宝宝。走了几步,寒淋漓突然停下脚步,“当初为什么没有跟笨笨滴血验亲?”
这个问题搁在她心里很久了,难受,不吐不快。
“笨笨长得像我。”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有心情跟笨笨滴血验亲,离落肯定会杀了自己,晴儿死了,笨笨是她留下来的是她生命的延续,不管笨笨的父亲是谁,他都会将笨笨当成自己的孩子,随着笨笨渐渐长大,那五官越来越像自己,也越来越证实孩子是他的,心越来越痛,迷惑却又不敢去证实。
“如果不想要我内疚,就把脸上的疤痕去除吧。”寒淋漓丢了一瓶药给离落,抱着宝宝朝屋子走去。
离落紧紧的将药瓶握在手心里,胸口那股郁闷情绪却更甚,无比的纠结,好似有烈焰翻涌,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却可以肯定很难受。
离开杏林,寒淋漓快马加鞭,花了一个月时间抵达北国帝都。她并没有立刻进城,而是来到金貂的故乡。空旷的草原,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春意盎然,草原上的草更是绿油油,一簇簇鲜艳的花朵,聚集在叶片下,犹如无数只蝴蝶,微微张开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动。
寒淋漓穿着简单的白衣白裙,明亮双眸温和而柔美,未施粉黛,清丽的素颜绝美不可方物,零星的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没有经过任何的打扮,未见寒酸,只见恬静。
寒淋漓抬眸望向无边的草原,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并未豁然开朗,而是沉闷。三年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事,北国一统,天下归一。濮阳寒真的做到了,只花了三年多的战乱,就拿下了西东两国。也对,离落离开,南国就等于落到他手中,南北两国一主,西东两国再怎么联盟,终究是两人,意见不统一,瓦解只是迟早的事。
濮阳寒成功了,寒淋漓本该为他高兴,可是这三年多来,他根本没找过自己,也未传出她失踪的消息,如同自己没有离开过般。他就如此放心她出去散心,而一散就是三年多。
寒淋漓闭上双眸,展开双臂,任由微风抚过她的脸,秀发轻飞,衣袂飘扬,回想起濮阳寒带她第一次来到草原的情景,他们步履轻盈,牵彼此的手缓步行在辽阔的草原上。
那时是秋天,地上的草有些枯黄,但给人的气息却是一种放松的感觉。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寒淋漓微闭着眼,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心雀跃起来。
“难不成你想留在驿站里,等着你小哥闹我们的洞房。”濮阳寒知道白虎等人是不敢,寒渡那小子,他就不敢保证。
话中渗透着某种露骨的暧昧,让寒淋漓不禁脸羞红了脸。
“四年前我们就入过洞房,现在才知道害羞,不觉得晚了点吗?”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濮阳寒微抿着唇,将她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掠到耳后,体贴地拉高她披风的领子,揽过她的腰,一个利落的翻身,抱着她轻盈地跨上马背,稳稳坐在鞍上,单手搂在她腰间,顺便握住缰绳,另一只手长鞭一挥,骑着马在草原上迎着风奔跑。
寒淋漓只觉腰一紧,身体突然腾空,回过神时,已稳坐在他身前,腰也被他紧紧搂抱着。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草原?”寒淋漓闭上双眸,迎面任由无杂质的冷风抚过她脸颊,有些凉心里却极为舒坦。
“抓金貂。”濮阳寒双眸牢牢锁定在她头顶,目光是坚定而执着。冷凉的清风吹过,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与快意,暂时忘了纷争,忘了血腥,背负的重任,自身的使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种种。乌黑的长发被吹得凌乱,随风飞扬,拂过他脸颊,心一阵悸动。
“传说中的金貂,能吸百毒,自身也带毒,别说是咬到,就是被它抓到亦必死无疑。”寒淋漓呆滞片刻后说道,转过头,目光交凝,见濮阳寒勾唇浅笑,那种笑她不陌生,她却知道不是为了她,而是那个女人,只有在想到住在他心中那个女人时,他才会展现出缕缕柔情,寒淋漓抓住马毛的手紧了紧,不给面子的问道:“你能抓到它?”
“当然。”濮阳寒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自信,浑身上下也流露出一股骁勇的霸气,挥鞭加马速,动作娴熟利落。
寒淋漓一时竟看得出了神,随即只能苦涩的转过头。
马速渐渐慢了下起来,寒淋漓心情依旧复杂,有种说不清楚的情愫,跟某种道不明的郁闷。
“我去抓金貂,在这儿等我。”没给寒淋漓反对的机会,将她从马背上提起,丢在草原上,自己扬鞭而去。
金貂他抓到了,送的对象是她,即使知道他真正想送的是另有其人,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当时的她还是很感动。后来才得知,他心中那个人也是自己。
收回思绪,寒淋漓猛然睁开眼,朝草原上奔跑几步,双手放在嘴边,对着遥远的天际忘情呼喊,“濮阳寒,我爱你。”
喊完之后,寒淋漓像突然被抽走骨头,无力的坐在草地上,眼角自觉有滴湿湿的液体滑下。没有去擦拭,而是趴在膝盖上放声大哭。
他迷醉的目光,他痴迷的目光,他冷酷的目光,他嗜血的目光。柔软的唇,紧紧的相拥,忘情的缠绵,依依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