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淋漓放下杯子,她这个距离能清楚的看到碗里的血渐渐增多,她知道离落的血百毒不侵,却不知道苍狼为什么要用碗来接他的血。
“你跟他有仇吗?”寒淋漓忍不住问道,不给他止血,反而放他的血。
苍狼只愣了下,并没有回答寒淋漓的问题,也没停下手中工作,直到放满半碗血,苍狼才给离落上药处理伤口,动作熟练,手法利落,一点也不输给她这个外科大夫。
包扎好伤口,苍狼端着那半碗血,朝外走去。苍狼走后,寒淋漓双脚不听使唤的向离落靠近,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寒淋漓慢慢的坐下身子,目光复杂的盯着昏迷的离落。他什么时候变得弱不禁风了,连她这个孕妇都能将他推倒。那个苍狼不是他的下属吗?为什么不先给他止血,而是放半碗血走。
看着他脸上的疤痕,寒淋漓伸出手,想要抚摸那条疤痕,指尖碰到疤痕的一瞬间,寒淋漓猛的收回手。
“晴儿,别离开我,晴儿,对不起,笨笨,对不起。”即使昏迷,离落也不安地叫喊着,脸上纠结起来的悲痛模样让寒淋漓心头一颤。
苦肉计,苦肉计,对,一定是他跟苍狼联合起来在她面前演的一场苦肉计,她不可以心软,寒淋漓站起身,摇着头退后几步,转身朝外面跑去,跑到杏树下,扶着杏树喘气,肚子上传来一阵痛。宝宝又踢她了,抚摸着圆圆的肚子,嘴角溢出一抹微笑,“宝宝,对不起,刚刚是不是把你累着了。”
寒淋漓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桌面,小心翼翼的坐到石凳上,没一会儿,肚子里的宝宝又踢她,“宝宝,很痛,你别再踢了。宝宝,是不是又饿了。”
想到吃的,寒淋漓就心痛,她的胃不好,不能给宝宝充足的营养,天天吃粥,营养又少,她还真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会营养不良。
被逼急了,苍狼也有心机,公子不让他说,他就想办法让她自己发现,默默无闻的付出,还遭受她的指责,公子对她有愧,凡事都为她着想,可他没有,他只在乎公子。见寒淋漓朝厨房走来,苍狼也开始打水煮粥。
“你在做什么?”见苍狼往锅里倒了碗红红的东西,寒淋漓扶着肚子,大步来到苍狼面前,血已经全倒入锅里将水染红,寒淋漓脸色苍白,一把抢过苍狼手中的空碗,上面还沾着少许的血,血腥味刺得她有做呕的冲动,“这粥是不是给我喝的?”
“是。”苍狼蹲下身,生火。
“混蛋。”寒淋漓抬手将碗摔在地上,接着捧起锅,高高举起,用力重重的砸下去。
砰!一声臣响,渗着血的水在地上酝酿开,米粒洒一地,苍狼伸出手去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锅从他指尖滑落,指甲里还刮有黑黑的锅灰。
脸色糟得不能再糟,疑惑瞬间化为一股子的怒火,寒淋漓不顾肚子里的孩子,跑到屋子里,抓起昏迷的离落发疯似的猛摇,“离落,我告诉你,就算你在我喝的粥里渗有你的血,我也不可能爱上你,不会,永远也不会。不管你在我喝的粥里放再多的血,我的爱也不可能从濮阳寒身上转移到你身上。离落,我恨你,现在更鄙视你,为了囚禁我,居然连血这种卑鄙的招术都用上。离落你混蛋,我恨你,我恨你,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得到我的原谅。”
寒淋漓之所以会如此激动,在她治腿时期,她曾经无意之中在一本医书上看到,只要在对方食物中渗有你的血,不出一年,敌人也会变成爱人。相似于,移情术。难怪他会说,“安心的在这里生下宝宝,等孩子出生后,你若还是执意要离开,我会让苍狼送你回去。”
每次离落给她喝的粥,她都觉得粥里有股腥味,是她大意,是她不该轻信他,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她怎么能好了伤疤忘了痛。
没被她摇醒,也被她吼醒。听着寒淋漓的话,离落只感觉心头剧烈的一痛,深邃的眸里有着浓烈的悲痛,努力的压抑住想要仰天长啸的痛楚,“晴儿。”
“不要叫我晴儿,洛晴已经死了,死在你那句……”
寒淋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苍狼抓住她的肩,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晴儿……”离落站起身准备追上去,膝盖上传来一阵痛,整个人跌倒在地,想站起身,膝盖愈加剧痛,头也一阵晕眩,离落对着门外,急着叫道:“苍狼,苍狼,别伤她。”
苍狼怒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怒,那时面对离落被十二暗卫围攻,离落没叫他,他依然藏匿在暗处冷眼旁观。如夜空般的双眸里散发着绿光,射出摄人寒茫,有着同狼一般的嗜血,一把将寒淋漓推倒在地。
“爱没有错,错的是人,爱会让人疯狂,让人失去理智。如果只是简单的一碗粥,连你的营养都供应不了,如果不是公子的血,你哪来的营养供应给孩子?”苍狼活到现在,从来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被苍狼这一推,寒淋漓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她以为又是孩子发脾气了,也没多想。脑海里酌量着苍狼的话,她也觉得事有蹊跷,她是医生,一个孕妇需要多少营养才足够供应给孩子,怀孩子时,她也担心过这个问题。正如苍狼所说,如果只是简单的一碗粥,连她的营养都供应不了,拿什么营养供应给孩子?
自离落伤她之后,只要是离落做的事,她都往坏处想,也许离落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尤其是在他知道这具身体里住着洛晴的灵魂,寒淋漓对他就越加反感,因为那些过去她忘不了,爱得太深,也伤得太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