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笨笨醒来第一次开口,寒淋漓如雷劈中般,错愕的看着笨笨,他居然连这句也听到了,这孩子究竟听到了多少?也懊恼,他们这么多大人在,居然没发现外面笨笨的存在。
“笨笨,我……”寒淋漓现在才真正发现到,语言是那么的无力。
“你跟母后一样坏。”丢下一句话,笨笨滑下凳子,朝外面跑去,小黑立刻跟上。季如荷用娘威胁他,所以他不喜欢季如荷,而现在,娘要他父皇的头,还让他没了父皇,所以他也讨厌她。
“你跟母后一样坏。”久久回荡在寒淋漓脑海里,她的儿子说她这个生母坏,还把她归结为,像季如荷那种女人。任何人都可以说她坏,唯独笨笨不行,她会受不了。心好痛,好痛,笨笨的话压抑的她都快要炸开一般了,泪水在眼底打转,沁出晶莹的泪光,寒淋漓仰头,眨着眼,好怕泪水不争气地滴落下来。
回想起她跟笨笨的初见,现在她好怀念那个爱哭鬼笨笨,寒淋漓也知道,那个笨笨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随着离落的消失而消失。而离落,他那么疼爱笨笨,如果他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回来见笨笨。
“笨笨。”这才意识到笨笨跑了出去,寒淋漓蹭的一下跳起身,刚跑到门口,又退了回来,“你想怎么样?”
在看到寒淋漓时,傅凡辰目光怔了怔,真如传言,北国的帝后寒淋漓,长得跟南国九公主洛晴一模一样。想到自己来找她的目的,突然将门关上,双膝一软,跪在寒淋漓面前。
寒淋漓没料到傅凡辰会向自己跪下,反射性的退后一步,她不认为他是为了谢她救他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求你救救蕊儿。”傅凡辰连磕几个头,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求救于人。
“无能为力。”寒淋漓撇开目光,蕊儿,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子,却是季如荷的女儿,“她伤到的是头。”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可以用手术,可这里是代古,没有那些高科技设备,她想救,也无能为力。
“季如荷对她下毒,用她的命威逼我。”傅凡辰将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寒淋漓听,不求她理解,只求她同情,发发善心,救救他女儿的命。
“她真是季如荷的女儿吗?”想到那天季如荷的残忍,寒淋漓突然理解了,季如荷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残酷到底,更别说她一个外人。
“是。”傅凡辰有些无地自容,他当年怎么就爱上她那种狠毒的女人,对外人就算了,连自己的女儿也一视同仁。
“你想要我用金貂将毒吸出来。”寒淋漓接着问道。
“是。”傅凡辰抬起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今天就不会来求我。”寒淋漓怨恨的目光落在傅凡辰身上,如果没有他的推波助澜,离落再怎么相信季如荷,也没有真凭实据,可就是因为他,一攻一守,完美的搭配,天衣无缝的算计。就因他们两人,她跟离落的缘分殆尽,第一个孩子牺牲,之后发生的诸多事情,那一样不是因为他们而挑起。
随即一想,如果没有他们,她也不可能脱胎换骨,寒淋漓把手放在平坦的腹部,如果没有他们,这孩子也将会消失,她跟濮阳寒也许会因为离落成为敌对。寒淋漓深吸口气,有因就有果,因果循环。季如荷可恨,傅凡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孩子是无辜的,“带我去。”
怕回来晚了让濮阳寒担心,留了封信,只说别担心她,她出宫散散心,却没说她上哪儿。笨笨有小黑跟着,寒淋漓也放心。
冬季的阳光温馨恬静,蓝天白云飘逸悠铩,出了皇城,傅凡辰将寒淋漓带到一个僻静的村庄,村民不多,却也很和善,路过的村民都会向傅凡辰打招呼,以好奇的目光看寒淋漓。
“到了。”傅凡辰推开栅栏,让寒淋漓先进去。
寒淋漓看着院子里的摆设,跟四哥他们的农舍大不一样,院子里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可见他为了救自己的女儿,费了多少心,如果不是他配不出解毒药,寒淋漓想,他大概不会来求自己。
“蕊儿就在屋里。”傅凡辰领着寒淋漓进屋。
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两根凳子。寒淋漓第一眼就见躺在床上的蕊儿,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只留下淡淡的伤疤,很淡很淡,如果不是知情人,根本不知道她曾受过伤。
“她有醒过吗?”寒淋漓接过傅凡辰递给自己的水,优雅的抿了口。
“没有。”看着蕊儿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傅凡辰心痛的别过目光。
“什么毒?”寒淋漓将碗还给傅凡辰,手伸进衣领里,将金貂掏了出来。濮阳寒不让她将金貂放在胸前,可金貂习惯了,就爱窝在她胸前。
“不知道。”傅凡辰转身走到桌前,将碗放回桌上,又转身走了回来。季如荷擅长用毒,奇奇怪怪的毒多不胜数,就是因为在短暂的时间内,察不出是什么毒,傅凡辰才没有办法在毒发之前配制出解药。
寒淋漓也不多问,察看了下蕊儿,“你先用银针,将她身体内的毒药,逼在她小指上。”
“好。”傅凡辰毫不怠慢,取出银针,一针一针插在蕊儿身上,确定所有的毒都逼到小指上,才退开一步。
“我的能力只限于解她身体的毒。”寒淋漓让金貂趴在她手心里,抓起蕊儿的小手,还来不及将她的小指送到金貂嘴里,金貂就蹭的一下,主动咬住蕊儿的小指,开始吸了起来,火红的眼珠此刻已经变成绿色。也许是被金貂咬痛,又或许是身体得到舒缓,蕊儿动了动眉,接着又恢复死气沉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