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父皇，母后她为什么要推倒母妃。”水灵灵的清澈眼睛中泪水四溅，笨笨朝离落扑去，却被身后的小黑咬住他的衣衫，双手在空中挥舞，却怎么也碰不到离落，“臭狗，放开笨笨。”
笨笨在发小黑火的时候，一般都会改叫它臭狗。
小黑不但没听，反而将笨笨的小身子越拉越远，寒淋漓从离落怀中挣脱开，站起身，牵着笨笨的小手，“如果立我为妃，是想让我变成下一个洛晴，那恐怕，我要让你们夫妻失望了。”
“蓝。”离落布满血丝的眼里填满了悲痛。
“没人愿意当朦眼青蛙，只往前跳，前方是火是水，毫不知情，非生即死，全不由已。我不是洛晴，没必要继续她的悲。”寒淋漓扫一眼在雪地上惨叫着打滚的季如荷，当初她一刀一刀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她连哼都未哼一声，不是不痛，只是不想在仇人面前示弱。后来她想叫，却失去了舌头。
寒淋漓脸上的表情超乎寻常的平静，那淡漠的话语飘进离落的耳朵里，听得他不由得心中一痛，无境的疼痛迅速在他胸膛蔓开。
“母妃，别生气，母后推倒了你，父皇推倒了母后，在父皇心中，母妃比母后重要，才推倒母后为母妃报仇。”笨笨摇晃着寒淋漓的手，仰头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无邪晶莹的光芒。
“你再敢叫那个女人母后，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寒淋漓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真有说谎的潜力。睁眼说瞎话，能脸不红，气不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明明算得很准，却被儿子搅乱，只毁了季如荷半张脸，还真有点失望。
抱起儿子放在小黑背上，牵着小家伙的手，朝晴朗宫的方向走去，耳边传来离落的话，“师姐，你明知道自己不能见光，为什么还要离开自己的寝宫？”
脸上的剧痛，侵蚀了季如荷的意识，麻木了她的身躯，只剩下无法抑制的惨叫从她口中逸出。
天空放晴，阳光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大地，雪，渐渐溶化。
封妃大典。
整个皇宫，墨与红交相辉映。镶金丝的红毯从景坤殿一直铺到了宫门口，金色大柱上龙飞凤舞，金碧辉煌的景坤殿，庄严肃穆。
百官齐集，一片欢腾，欢腾之下是疑惑不解，自古以来，封妃不会举行大典，只需一道圣旨即可，他们的君上登基五年多，不封妃则已，一封妃就惊人，如同封后仪式般举行，他们很期待，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君上如此劳民伤财。
龙椅上坐着离落，凤椅上坐着季如荷。
“时辰到。”礼部尚书，跨前一步，高声吼道，“请贵妃娘娘。”
顿时，礼炮奏响，号角长鸣。
“母妃，人家不是说，人靠衣装，佛靠金妆，你都穿上美美的衣衫，为什么就不见你漂亮起来？”笨笨咬着手指，歪着头，晶亮的眼睛满是失望之色。
笨笨的话差点让跟在他们身后的麽麽、宫女们跌倒，大喜之日，谁不大夸特夸新娘美，她们的太子，却反道而行，虽说太子的话属实，但属实也用不着说出口，尤其是像今天这样隆重的日子。
透过寒淋漓垂在脸前的珍珠，见到她的真面目，所有大臣均倒吸口气，君上的这眼光，真是独特。长得如此委婉的女子，走在大街上，他们会直接无视，买回府中当丫鬟都觉得碍眼，君上却将其当成宝。
“女人穿上男装，她还是女人。”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寒淋漓牵着笨笨的手紧了紧，这些日子笨笨在她面前，说得最多的就是，“母妃，为什么你长得丑丑的。”被自己的儿子嫌丑，还真是悲。
这样的她，离落还要封她为妃，到底图她那里？虽说离落再三保证，不会利用她和孩子对付濮阳寒，但是离落的话，寒淋漓是不敢再相信了，除了利用她和孩子对付濮阳寒，她想不出离落封她为妃的理由。
“就算母妃长得再丑，笨笨也喜欢你。”小家伙的嘴甜啊！见到离落坐在龙椅上，放开寒淋漓的手，撒腿就朝离落跑去，“父皇，抱抱。”
“笨笨，开心吗？”离落站起身，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接住笨笨的小身子。
“开心。”笨笨笑开了脸，一双肉呼呼的小手爬到离落的脸上，“父皇，开心吗？”
开心吗？离落说不出来，有一股莫名的喜悦在内心深处荡漾着，就好像当年他娶晴儿时，那种喜悦，那种欢愉，溢满心扉。离落弄不懂，为什么娶她的感觉，就跟娶晴儿时的感觉一样。
看着一身墨色夹杂着大红色喜服的离落，跟八年前的他一样，高贵之气萦绕其身，温润俊雅的脸，依旧风华绝代。目光再落到坐在凤椅上的季如荷身上，透过她脸上的面纱，隐隐可见她左边脸上腐烂的肌肤。她不知道在自己带着笨笨离开之后，他们夫妻有过怎么的勾通，看着季如荷朝她射出恨意的目光，这种恨，是她熟悉的。
“君上。”礼部尚书提醒着离落，“别误了时辰。”
离落扫了一眼礼部尚书，在笨笨耳边说了几句，便将小家伙放在龙椅上，“笨笨，乖乖坐在上面别动。”
“好。”笨笨笑眯眯的点头，乖乖的坐着，晃动着短胖的双腿。
寒淋漓莲步轻移，目光锁定在季如荷身上，嘴角轻扬，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山水轮流转，五年前，季如荷让自己去参加她跟离落的婚礼，还因此痛失她的第一个孩子。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