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是洛晴对他撒娇时,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寒淋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布上一层阴霾,离落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对寒淋漓来说是种讽刺,他是如何对洛晴,最终洛晴也付出生命,为他留下了个孩子。
突然,寒淋漓脸上恬淡的微笑着,平平的容貌,因她这一笑,而添加色彩,让人心情荡漾,“离落,有个疑问隐藏在我心底多年,需要你解答,也只有你能解答。”
“什么疑问?”直觉告诉离落,是他不愿面对的,可他又想知道是什么,还是忍不住问。
“我很想知道,你当年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剖腹,保小弃大。”淡淡的神态,清冷的双眸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波澜,也看不出任何情绪。面对着离落,她终于问出口了,遗憾的不是以洛晴的身份。
身子震了震,离落好像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一个角落碎裂的声音,脸色愈加苍白,手抖,心颤。深吸一口气,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看着平静如水的寒淋漓,目光有着不可置信,惊讶万分,虽然心痛到极点,却还是升起一丝疑惑。
“你怎么会知道……”当时,他绝情的话,这句话离落没有勇气问出口。太痛,太决绝,连他都不敢回想起,别说被人摆在桌面上问。
“四年前,轰动天下的事迹,南国驸马发动宫变,洛氏皇族顷刻间被灭绝。北国帝君趁机起兵,御驾亲征攻南国,战役持续一年。之后南国又传出,南国圣君的结发妻子,也就是洛氏皇族唯一的公主,难产,圣君不念夫妻情份,毫不迟疑吐出,剖腹,保小弃大。”寒淋漓故作镇定,无所谓的耸耸肩,有谁知道,她握成拳头的手,手心里溢满了汗。
离落无言,表情错从复杂,让他俊雅的脸颊上更为生动,而生动之下是悔恨。即使如此,他也在寒淋漓镇静的脸上看到酝酿已久的蓄意,清冷的目光中,还隐匿了一种急不可耐想知道答案的眼神,“你到底是谁?”
晴儿的个性很阳光,朋友多,却都是些酒肉朋友,唯一真心跟她结交的两人,薛敬文和林子隐都被他暗中除去了。所以,在她那些朋友中,离落找不出,愿意不怕死,为她强出头的人。
“蓝,杀手。”既然他这般执着的想知道她是谁,寒淋漓索性告诉他,当然,她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洛晴,更不可能告诉他是寒淋漓,她又不愿冒充别人,蓝也是她。
蓝,还是杀手,杀手界中有代号蓝的杀手吗?离落蹙眉,这女人没有内力,再利害的招式,没有内力做辅助,对上稍有内力的人,也只有送死。杀手,看她是被杀还差不多,“哪国人?”
“北国。”寒淋漓没骗他,这具身体的确是土生土长的北国人。
寒淋漓的话,离落不信,也没打算派人调查她的身份,她以前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会让她离开南国了。
“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寒淋漓没有读心术,读不出离落心中的想法,她也太笃定离落对季如荷的情,自然猜想不到,在无形之中,离落已经对她动有心思。
不管寄情是不是一种情愫,至少它是心灵上的寄托。
离落回应寒淋漓的是,起身,冷漠的离去,寒淋漓错愕的望着离落离去的背影,直到听见关门声,她才回过神,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带着她的疑问走掉了,“离落,你这算什么回答。”
追出去,却被人挡下,“姑娘,请回。”
寒淋漓自然不从,伸出手击向那人的脖子,她的动作快,那人的反应更快,结果寒淋漓连对方的衣角都未碰到。怕动了胎气,寒淋漓也不敢跟他硬碰硬,瞪着离落远去的背影,“离落,你想将我软禁在这晴朗宫。”
离落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盯着被挡在门内的寒淋漓,鹰眸犀利,袖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攥起,“你怎么知道这是晴朗宫?”
宫内的所有人,无人不知此宫殿是晴朗宫,可对宫外的人就另当别论,她是宫外人,还是北国人,居然也知道这地方是晴朗宫。她是北国人,难道她是濮阳寒派来接近自己的人,想到有这个可能,离落嘴角扬起无奈的笑容,这还真像他的作风,礼尚往来。他派十二暗卫去北国警告濮阳寒,这不,濮阳寒就派一个除了长相,什么地方都像晴儿的人来接近自己。
濮阳寒身边不是有个寒渡吗?此人精通易容术,何不把她的容貌也易成晴儿的样子,看来,濮阳寒愈加睿智善谋了,知道越是像,越容易看出破绽,似像非像,才让人难以琢磨,攻人心,纠人肺。
糟糕,说露嘴了。寒淋漓眼神一怔,垂眸,硬是说不出话来。
见寒淋漓垂眸的动作,晴儿在做错事的时候,也喜欢垂眸,如此细微的动作,濮阳寒也想到了,非短暂的四年可以训练出,看来,濮阳寒并未因晴儿嫁给了自己而死心,而是在暗中运筹着一切。
“难道这不是晴朗宫吗?”寒淋漓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抬头望着远远的离落,距离太远,她看不真离落脸上的表情。
“这是晴朗宫。”离落身影一闪,看着莫明其妙回来的离落,给寒淋漓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反射性的向后退一步。离落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小指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擦着她的雪白脖子。
托濮阳寒的福,喜欢亲吻寒淋漓的脖颈,逼她不得不克服,不喜欢别人碰她脖子的缺点,对离落的探式,寒淋漓可谓是丝毫不动,清冷的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