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淋漓接过,慢慢的饮,她跟濮阳寒在一起的感觉,不似跟离落在一起,少了份付出,少了份渴望,少了份激情。跟濮阳寒就像这白开水,淡而无味,却让人窝心。跟离落就像浓茶,芳香四射,喝进口里却是苦涩,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洛阳叹口气,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的话会让寒淋漓的情绪如此激动。
“小晴……”洛阳刚开口,贤妃就拽了拽他的衣袖,朝他摇了摇头。洛阳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小晴,别钻牛角尖,以前的洛晴,敢爱敢恨,做事从不拖泥带水,难道换了具身体,就换了个人。”
寒淋漓双手捧着空杯,在手心里搓着,她现在也没拖泥带水,对离落,那是绝对的恨,如果她将离落跟季如荷对自己的伤害,全盘吐出,四哥,还会站在离落那边吗?如果她告诉四哥,就算她不死,洛晴的身体也被毁得淋漓尽致,而离落,最后那句,剖腹,保小弃大,真正毁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心。
季如荷跟那个男人,道行比千年老妖还要深,在她快要死的那一刻,还要让离落给她重创,屈辱而死。什么难产,是那些人不让她生,想让她疼死在产房里,最好是一尸两命,可老天垂爱,没疼死她,也没闷死孩子,眼见孩子就要生出来,她们怕离落听到孩子的哭声,跑出去谎称什么难产。
她希望离落抓住稳婆的衣领,大怒道,保大弃小,或是大小皆保,谁有事,均让她们陪葬。并非她贪生怕死,而是,那样至少也没辜负自己对他义无反顾的爱,事后也不会如此恨他。离落弃她保孩子,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想要跟孩子做滴血验亲。
他的怀疑是她的难堪,他的决定是她的屈辱。如果不是季如荷如此断定孩子是离落的,她也不敢保证那个孩子真是离落的,毕竟那次,她也不敢断言碰自己的人只有离落,可季如荷的行为却告诉了她,那个男人没碰过自己。
那段不堪的过去再次回忆起,心已经不是那么痛,只因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就如濮阳寒所说,谁说没有爱,就不会有幸福。
想到濮阳寒,寒淋漓淡淡一笑,唇角上掠过的那抹笑意,她自己也未觉察到,那是幸福的味道。
“小晴。”洛阳不安的叫道,寒淋漓嘴角上的笑,让他不安,太幸福,有点不真实,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回光返照般。
“四哥,离落不爱我,他也没对我始乱终弃,他只是利用我。四哥,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啊?”寒淋漓没等洛阳回答,接着又道:“十五年啊,我跟离落在一起十五年,十五年的时间,我也走进不了他的心,也溶化不了他冰冷的心,更化解不了他对洛氏皇族的恨。”
寒淋漓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脸上也有着超乎平常的平淡。
“小晴。”洛阳神情紧绷起,试着问:“小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寒淋漓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洛阳,那紧张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了的怒意,不解的反问。
“离落恨洛氏皇族。”洛阳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四哥,你早就知道,离落恨我们洛氏皇族。”见洛阳点头,寒淋漓了然的一笑,“果真如此,四哥,你能否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仇,让离落不惜从我五岁起就运筹帷幄,开始利用我,用了十五年的时间韬光养晦。”
“离落没告诉你?”洛阳目光里有着惊愕,见寒淋漓摇头,“那你怎么知道,离落恨洛氏皇族,而不是野心勃勃。”
“四哥,我了解离落,如果只是单纯的野心,离落不会指责我,不配做他龙家的媳妇。”寒淋漓嘴角扯出薄凉的笑意,离落还骂她是人尽可夫的女人,这句话,寒淋漓没说出口。
洛阳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深吸口气,“龙家也是皇族,是挨着南国最近的小国家,两国友好,两国国主交情甚好,结拜之交。两人却在一次意外中邂逅一名女子,两大国主对此女子一见倾心,父皇比那女子年长四十,龙国国主比那女子年长二十,可想而之那女子会选谁。不知是父皇好胜,还是真心喜欢她,为了她,父皇……”洛阳垂下眼帘,有些难以启齿,“自古以来女人都是祸水,而我们的父皇为了那个女人,灭了龙氏皇族,离落就是当年的漏网之渔。”
“那女人呢?”寒淋漓有些惊讶,她原以为是家破人亡的恨,却不料,竟是国破家亡的恨,难怪离落对洛氏皇族的恨,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可她呢?她有错吗?凭什么她要为父皇犯下的错买单,离落凭什么利用自己。难道就因为父皇对她过分的疼爱,离落才用感情作诱饵,践踏她的感情。她宁愿死在离落那一剑之下,也不愿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含屈含恨而死。
“死了。”洛阳看着寒淋漓的目光有些诡异。
“那个女人是,生下我的女人?”从洛阳的目光中,寒淋漓读懂了,母债女还,这就是离落利用她的理由,这也难怪她付出了爱,得不到回报,离落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害他国家灭亡的女人生下的女儿。
“小晴,她是你的生母,我没资格评点她。不过,不可否认,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父皇就不会鬼迷心窍,灭了龙氏皇族,也不会……算了,都过去了,这应该就是天意,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以扭转。”见寒淋漓越来越惨白的脸,洛阳摆了摆手,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