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气息又乱，空气中的味道已经悄然暧昧，采华本已走了进来，眼见此状只得垂首立在那里。
南清夜挥挥手将她屏退，就势将我从椅中抱起，轻声道：
“朕今日有些累了，你帮朕揉揉肩，可好？”
暗松一口气，我勾住他的脖子，被他轻轻放进柔软的锦衾被褥中。
月白色的衣摆轻柔展于明黄龙床，南清夜坐在床边拈起我的衣摆，笑道：
“怎不穿碧色？”
很随意的一句话，不知怎地我的心却无端有些乱，却还是噙了笑，慢声道：
“皇上喜欢看别人穿碧衣？”
他轻轻颔首，我在他背后为他揉着肩，并不清楚他的表情，却隐隐有了想追问的念头，于是继续笑：
“东方……东方先生那样的碧衣么？”
东方二字一出，手下的肩头明显有了一僵，但旋即一只手伸起来将我的手握住，拢在指中用力握了一下，听他道：
“说什么呢。”
方才的暧昧氛围暗然顿失，我并不知道为何，但心里总觉得他有什么不曾同我说。
当然，我心中藏得更多。
那些永不能揭的伤，永不能说的隐秘。
“夜深了，我们歇息吧。”南清夜站起身，我连忙伸手帮他宽衣。
金色的软袍一件件在手下卸落，我的脸上又开始烧红，窗外夜深人静，窗内凤帏春深。
“今日可还怕么？”南清夜突然问道，澈亮的眸子望进来，带着隐约的自嘲和期冀。
“我……”
眸光一时错乱，他的吻已经绵绵落在颈边。
“皇……皇上……臣妾给你倒茶……”
我猛地推开他，踉跄地跳下床跑到案几旁。
方才那杯茶已经有点凉，我也顾不得许多，手指颤抖地捧着过去，立在床边垂着眉，勉强笑道：
“皇上，请用茶……”
他朗然一笑，一袭洁白中衣便染了风华。
“过来，喂朕喝。”
明亮的眼睛如星光，熠熠地照着我。
我近身过去，小心地将杯子伸到他的唇旁，愁兮兮地看着他。
“放心，朕一定会很小心……不会弄痛你。”他媚然一笑，一口将那茶水喝了大半杯。
“皇上……”来不及说什么，茶杯无声落入地面厚厚的毯中，我被他揽进怀里，接受着他绵绵不绝的如雨轻吻。
厮磨、缠绵，身子被他的手温柔拂过，体内已有火苗渐渐燃起，幸而心神却还不曾迷失，一边拖延着他身体的动作，一边心焦如焚，只怕那药不起效用，若是他还不马上昏睡过去，我今晚只怕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过去了。
“皇上……皇上……”我在挣扎间艰难地低低呼唤。
“叫我清夜，叫我清夜……清夜……”
仓乱的呼吸忽然变得顺静，他的声音也渐渐低慢下去，我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睛，只见南清夜已经静静地睡着了。
干净的云纹枕上，他的脸雪白中犹自潮红，墨色的发落在枕边被上，衬着那黑长的睫羽、秀朗的眉毛，怎样看都是仙童般的洁净美好。
我抚着胸口，长长地喘着气，心想总算是又逃过一劫。
可是，看着他沉睡的容颜，为何我的心口这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