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惊天巨响,我如遭雷击,待半晌之后反应过来,那一双刚劲有力的双臂已将我牢牢箍在怀里。
我拼了命地挣扎,用尽全力地去推他、打他,我尖叫着,我不要,我不要,我是清夜的,既然上天已经将我赐给了清夜,我不要任何别的男人来染指我的身体。
我的心是清夜的,我的身也要清清白白地给他……
然而事实证明被人夸作“弱柳扶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细柔的手腕和孱薄得身体在他强劲的怀中根本不值一哂,单是南恒隐伸来一只手,便可将我服帖地压在床榻上。
我两手被按在枕头上,钗鬟乱了一枕,胸口不停地剧烈起伏着,我又怕又怒地看向他,却只见他连气也不喘地冷冷道:
“若你非要这么闹,我也不介意将就一下,今夜……就这样吧。”剑眉一皱,他挥手让两个侍女退了出去。
木门咯噔地被锁上,我的心也咯噔一下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啊——”我的尖叫声几乎穿透屋顶,身上冷汗涔涔地冒了一背,然而还未来得及感受衣物贴在背上的湿冷,胸前已是顿然一凉。
嗤的一声,胸前绣着雪荷碧莲的雪白裙裳被撕烂一块,鹅黄色的亵衣贴着洁白肌肤赫然暴露在空气里,我又大叫一声抽手捂住胸口,却只见他握着一片丝缎白云,清冷的眸中燃烧着冰蓝幽幽的火焰,峻如刀刻的一张俊脸寒光凛冽。
“我要让你记住,不管你是南清夜的妃子,还是清嘉王朝的皇后,你,都是我南恒隐的女人!南清夜欠下的,就从你来还!”
雪一样洁白,云一样轻盈的流幔帏帐飘摇堆叠,绣着墨竹细叶的轻纱徐徐舞动,白莹莹的火光映着同样惨白的墙壁,大片大片的雪色铺盖中,我只见南恒隐一扬右手,鸾纹金钩无声断裂,锦衾厚软,雪帐遮天,南恒隐修劲的身体如一座冰山轰然袭来,在波涛万丈的暗海翻涌中顷刻将我覆盖、淹没……
无力的挣扎,疲软的身躯,在天转地旋的黑色沉沦中,我被雪光刺伤了眼,我再看不见任何影像,亦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个将我肆意掳掠、侵犯的男人喘着压抑的气息,由冰凉转为滚烫的双手一寸寸地撕掉我身上的衣裳,一寸寸地辗转抚娑在我软如断柳弱絮的身体上,我闭着眼,承受着自生以来这人世间给予我最大最深最刻骨最锥心的疼痛,任冰凉的眼泪滑过火热的面颊……
啊的一声,我的声音应是变了调,否则怎会带着这样娇媚的绵意?一声呻吟中,有滔天的浪水打了过来,雪白的浪花翻涌而上,在虚幻渺茫的遥遥高崖上陡然跌下气势万钧,溅起月光一样明美的水花……
月光……
今夜,那新月的光芒应该会更亮了一些吧,弦月冷风,竹影梨花,你们可曾见到我那雪衣翩翩、隽雅温柔的少年,那个月光下与我执手相牵、相拥轻吻的少年,那个弹一阙醉流芳蕴一目柔光的隐逸少年……
他说,从见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病了……
清夜,从此后,柳烟裳已是断烟残柳褪华裳,耿耿此生,谁为你扬袖轻舞,谁为你同病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