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歌亭糕点之事,原为昭华宫宫女夏池趁验药之机将药粉洒入,而这位宫女背后的指使者正是婉香殿的主人馨德昭仪。
人皆知馨德昭仪善攻医术,夏池原先又本在婉香殿服侍,当日安意室失火,最重要的人证夏池莫名失踪,死了一个小太监,但是却还有一个重要的证人。
小茗子。
据说在大火里被烧坏脑子的小太监,莫名失踪之后终于被侍卫长陈悦带到皇上面前,并自称已经伤愈,那晚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楚。
小茗子跪在地上讲述那夜失火事件的时候,皇上、我以及太后都在场。
“那晚二更时分,我和小安子两人守夜的时候偷偷玩色子,忽然夏池在安意室里叫着肚子痛,我只好起身打开了锁,结果刚打开门,就觉得脑袋上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小安子叫了两声有刺客,我被砸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这个时候看到几个黑衣人冲进来将夏池带了出去,我又叫起来,结果被一个人在脑袋上踢了几脚,可怜小安子……”小茗子突然唏嘘起来,似在回忆那夜的惨状,“可怜小安子被两个人捂住嘴和鼻子,竟是被活活憋死了……”
大殿上一片静默,我们都坐着静静听着小茗子的叙述。
“后来,我被打晕过去就再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起了火,夏池不见了,那些黑衣人也不见了,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灭火,将我救出去……”
“当时审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南清夜蹙着眉头问。
小茗子磕着头道:“奴才不敢说,奴才死不足惜,但可怜家中还有老母要养……奴才被人逼得只好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请皇上恕罪。”
“逼你的人,是谁?”南清夜追问。
太后突然打断,冷声道:“皇上,就凭一个小太监在这里信口雌黄也未免太可笑,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将馨德昭仪打入冷宫是不是太过分?李右丞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你此般行为可不是生生教这些忠臣良将们寒心?”
面对明华太后的突然斥责,南清夜只是淡然一笑,笑容有些苍白有些凄凉:
“母后,忠臣良将是母后您的忠臣良将,忠心耿耿也是为母后您的千秋江山,清夜我有什么呢?”
我心中一惊,皇上他竟出此颓败丧气之言,莫不是也意识到了所处形势的岌岌可危?明华太后和李右丞之心日趋昭彰,他们的野心竟是要将华初的天下易主改姓啊……
明华太后也是大惊,反驳道:“皇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南清夜收回笑容,冷淡道:“儿子不过难得想说句心里话,母后,您是清夜的生身母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想要的,儿子都该给你,只是这江山天下……是华初国万千子民的,母后……恕儿子不孝,不能满足您的欲望。”
南清夜说完,起身走向殿中央,金黄色衣摆拂动,他走到小茗子身旁,道:“你继续讲,威胁你的人是不是馨德昭仪?”
声音冰冷不带半丝感情,就好像他对那个美若海棠的女子,冷眉冷目,从来不予半丝温情。
鼓励和坚毅的目光投过去,小茗子用力地点点头。
这时候有人叫喝:“嫌犯夏池带到。”
一身粗布衣裳的女子泪水涟涟,被侍卫丢进大殿就先扑上来在我脚边跪下。
“娘娘,饶了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发发慈悲心肠!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我连忙起身后退,已经有人将她拖开死命摁在冰凉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