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谢丹瑄俊颜面向立在台阶下方,声音不大,下面的常安却立时挺起背脊,举着一个明黄锦步覆盖的碟盘小心的一步一步走上来。
所有人都因为他手里的东西而提紧心弦,待走到上方,躬身,谢丹瑄掀开黄布,一枚玲珑剔透的凤印出现在众人眼前,下方立即传来阵阵抽气声。
上官宓也吃惊的看着他。
谢丹瑄拿起凤印微微一笑,“朕母后去的早,宫里也没有太后,自朕登基以来,后宫一直无后,各位大臣也跟朕提过多次,这次边关之行,朕没想到会带回一个朕最心仪的皇后,从今以后,朕希望有她与朕一起执掌江山,朕相信,有皇后在,朕也能安心的处理政事,皇后是新月国公主,又知书达理,这枚凤印朕今日便交给她了,从今以后后宫一切大小事宜都交由皇后打理”。
台下妃嫔、朝臣脸色各自诡异。
永安殿内安静了一会儿,一名身着蔷薇色的婀娜女子盈盈起身道:“皇上,这后宫之事不是一向都由德妃打礼吗,皇后初来皇宫,对后宫之事并不熟悉…”。
她一开口,大殿之中立即有人点头。
“玉粹,皇后执掌凤印自古天经地义,你是觉得朕的决定是错的”?谢丹瑄亲切的温和一笑,大殿之上已然风云变色。
刘玉粹立即起身盈盈跪地,“臣妾不敢,皇上处事当然圣明,可臣妾至少说出些疑惑罢了,恐怕在座各位也不止臣妾一人这么觉得,其实玉粹也只是希望后宫有了皇后,能比以往更平静”。
“玉妃的担心是多余的”,桑梨微笑道:“皇上刚才不是说了吗,皇后知书达理,德才兼备,皇上竟然把凤印将于了皇后,便是相信皇后”。
上官宓皱了皱眉,正等谢丹瑄说话,却见他只是笑而不语的望着自己,只得暗暗叫苦,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思索了会儿硬着头皮笑道:“其实玉妃的顾虑也没有错,臣妾对宫里并不熟悉,这样吧,皇上,方才玉妃说后宫一直由德妃打理,不如以后由她从旁协助臣妾,皇上看可行”?
谢丹瑄黑眸转深,笑了一下,“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言罢,转头往向下面的萧槿兰:“德妃可愿意”?
“皇上都说是个好主意,萧姐姐又怎好意思拒绝”,相思调皮娇笑道。
“你这丫头…”,谢丹瑄无奈的指了指她,宠溺的笑了起来。
“一切但凭皇上的主意”,萧槿兰盈盈下拜。
谢丹瑄满意的点了点头,拾起上官宓的手将凤印交入她手里,所有人都离席跪地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谢丹瑄揽住她腰,哈哈一笑,“万岁倒不用,朕万岁,皇后千岁,那剩下的九千年朕一个人过着可没意思”。
众人听了也跟着笑,有善拍马屁的人立即站出来附和道:“皇上、皇后是龙凤转世,定可与天同岁”。
“文侍郎,你这个马屁精,不过朕喜欢,今日算起来也算是朕和皇后大喜日子,有赏”,谢丹瑄扶着她坐进龙椅里,大手一挥。
百官见他甚是愉悦,又有人站出来说道:“皇上和皇后是在边疆成亲,说起来有点不符合历来的立后规矩,皇上皇后可再成一次亲,昭告天下,与民同乐”。
“不用了,成亲一次便可以了”,谢丹瑄笑笑:“如今战事刚定,办多了劳民又伤残,这样吧,传令下去,为了庆祝朕与皇后大婚,瑨都大摆流水席三天,天下同乐,虽然晚了点,碧儿你会不会介意”?
上官宓淡淡一笑:“一切但凭皇上主意”。
永寿宫一片欢声笑语,群臣一个个向皇上、皇后敬酒,上官宓不喜喝酒,有些为难,可是还没举到嘴边,一只修长的手便将她酒杯夺走。
“皇后酒量不好,她的酒朕代饮了”,谢丹瑄站起将酒豪迈的一饮而尽。
一杯杯喝下来,饶是他如冠玉般白皙的脸也晕染上了浅浅的绯色,在烛光下,那双倒映着星光的双眸含笑注视着众人,缠绵着有些醉意,另台下妃嫔一个个心中怦怦然,都恨不得飞到他面前。
“皇后,皇上喝醉了…”,刘玉粹敛着目光,似笑非笑。
“是啊,朕喝醉了”,谢丹瑄站起身来,踉跄了几下向后倒进上官宓的怀里,氤氲着雾霭的双眼浮动着潋滟的春水,上官宓一愣,灼热的气息夹着酒味喷在她耳边,“碧儿,你要不要扶朕回去”。
她无奈的看了下面一个个面含嫉妒的嫔妃,升起一股无奈,想要推开他,他又黏上来,最后只得道:“各位慢用,皇上喝醉了,本宫先送他回宫”。
待帝后轿撵走远了,莫相思掀起眼帘讥讽艳笑:“噢,臣妾记得白天皇上好像说晚上要去看梨妃娘娘的…”。
桑梨脸色一冷,很快又恢复笑容,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嘴角:“皇上说看看是体谅臣妾的身体,试想想,皇上喝醉了酒,臣妾身体不适总是不大方便的,不过总比某些人…皇上去她宫殿的次数还不够让她怀上一男半女,不过也没办法,这后宫里其他的没有,就是狐媚子多,咱们都老了”,言罢瞄了一眼不远处低调用餐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筷子顿了顿,当没听到般,继续吃东西。
莫相思神色大变。
桑梨起身欲告辞,一旁的萧槿兰忽然道:“是啊,不过不只是后宫里狐媚子多,狐媚子总是无所不在,不过辛辛苦苦除掉的人重新杀了回来滋味又是不同的,千算万算总有什么算漏,以后怕是更不太平了,梨妃你说是不是”?
桑梨诡异的看了她几眼,冷哼了一声扭头上轿离去了。
“萧姐姐,你们说的什么”?刘玉粹不明所以的靠了过来。
“这还是一件很久以前的事”,萧槿兰与莫相思对视一眼,众人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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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种着各种鲜花,夜风送来阵阵花香,夹杂着远处若有若无的丝竹声,离的远了,热闹也好像远了,明明有个最亲近的人在身边,却还是觉得寂寥。
“已经没有外人,皇上该睁开眼了吧”,坐在摇摇晃晃的龙撵上,上官宓淡淡的启口。
靠在身上醺然的眸子变得如墨般黑,他微笑的轻轻挑起她尖翘的下颚,“刚才你该看到了,人人都想和朕在一块,就只有你…”。
“皇上,你何必这样”,上官宓直视着他双眼,苦笑:“我刚进宫,你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树敌更多”。
“朕的那群妃子一个个都不简单,想要生存下去,你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才对,就算你坐拥皇后的位置…”。
谢丹瑄微愣,双手环住她,臂似烙铁禁锢,不容许她有一丝退却,“朕会尽一切保护你的,就像你今天把好好的一个丫头弄疯了朕不是也纵然了你吗”?
上官宓讶异的望着他。
“这后宫里没有什么逃的过朕”,谢丹瑄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她紧蹙的眉,“更何况你有什么本事朕比谁都清楚,所以你今天的事看似没有传出去,其实这后宫里许多人都知道了,不过你却是做的极好的,好好惩治那丫头还能留为己用”。
“皇上,玉妃可是你如今最宠爱的爱妃”?上官宓不无讥讽的一笑。
“原来你也查过,朕还以为你对朕的事一点也不上心”,他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凝视着她,直到她心慌意乱。
“在后宫里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是我不想打听也自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我…”。
“不要再怀疑了,朕…把凤印都交给你了,你虽然是朕的皇后,可知朕要把它交给你还得冒着多少的不满”。
暗哑低沉的词从嘴角滑出,温热的唇瓣便吻上了她。
上官宓身子一僵,她吓一了一跳,这个动作恼了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索性把她抱坐上他的腿,揽入怀中,右手固定住她脑勺,喷着酒味的唇舌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席卷着她甜美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