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四婶。”
称呼村里的人一律在称呼前面加上一个他在家中的排行,而虽然叫做‘婶’但也不见得会有亲戚关系。因为村里遇着与自己父亲同辈的年龄较大的就该称‘伯’而小的则称为‘叔’,同理也就有了‘婶’‘母’之分了。
因为在农村,地方不大,经常一出门都会碰到村子里的人而且村民都会经常聚在一块大田地里工作,特别是播种以及收割的‘农忙’时候。因此对彼此都很是熟悉,每见到人都总是会打招呼的。这跟蚂蚁群很相似,认真观察过蚂蚁的人都知道,一只蚂蚁如果与一群蚂蚁迎面走过,它必会在遇着每一只同伴的时候停一下,做了一个如打招呼般的点头相碰的动作后才走开,然后遇着下一只,再点头,如此这般,丝毫不显疲态。
“很晚了,留着明天再做吧,瓜苗又不会自己走路的。”
“我再待一会儿,很快就走了。”
“浇了菜了吗?”
“嗯,我妈妈已经浇过了。”
寒暄了两句,罗语依目送四婶走远后才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她喜欢在黄昏时分工作,不用顶着猛烈的太阳,还有丝丝微风吹过。
直至天慢慢地昏黑,一群蚊子在她的头顶飞舞,她才停了下来。收拾好工具,走到不远处的水渠边将手上脚上的泥土洗干净。
水渠是村民们合力人工挖掘的,方便灌溉用的。水是从河里引流过来的,清澈如镜,不过她可不敢将脚放在渠里太久,因为水里有她最害怕的生物——水蛭。
回到家中,妈妈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爸爸也工作回来。此刻正坐在一旁抽着烟,她则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出来之后,见妈妈连碗筷也准备好了,就等她出来就可以开动了。
“咦,阿弟呢。”
“还在楼上。”
“还在用功啊,真努力啊。”
“别被他骗了,他是不知在那里借来了一本武侠小说,看得废寝忘食,连我跟他说话都没听见。”妈妈埋怨道。
原本已经拿起了碗筷的爸爸听妈妈这么一说,放下了碗筷道:“我还真以为这小子一直在做功课呢,还真被他蒙了。”说着就站了起来,向楼梯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上面传来阿弟的求饶声。
折腾了好一会儿,一家四口才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块儿吃饭,席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交谈的声音,只有那因扒饭、挟菜而引起的细微的碗筷碰撞的声响。因为爸爸说过吃饭的时候说话是不礼貌的,口沫四溅,而爸爸的话在家里是奉为圣旨的。
罗语依望了望爸妈以及阿弟,一种感慨在心头汹涌。曾经她做梦也想着这样的情景,想不到能如此快就实现了。
“语依,别只顾着吃饭,也要夹菜啊。”
“哦、哦。”连忙伸出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