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祯帝淡淡一笑:“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这三天之内如果你治不好这个宫女,就做好一辈子被朕关在这里不见天日的准备吧。”
说完,德祯帝带着福东海,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阮静幽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落得这步田地。她气得很想破口大骂,后一想,万一皇上龙颜大怒一刀把她给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德祯帝走了,留下之前那几个婢女任她差遣使唤。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卖弄自己的医术,但人就怕逼,在皇上面前,她根本没有选择和任性的权利。
她可以选择治与不治,却不能选择走与不走,如果未来的几十年真的要被皇上关在这里不见天日,还不如现在就暴露身上的秘密以求解脱。
当然,生气归生气,阮静幽还是存留了最后一分理智。众目睽睽之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直接拿戒指出来治病救人的。
于是,她让婢女给她准备一套银针,继续装腔作势,利用银针帮患者治疗。
治疗之前,她替那个病入膏肓的患者诊了脉,这人心肺方面受损很重,呼吸困难,形容消瘦,而且胃肠这方面也有隐疾。从婢女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此人患病大概有十年之久,中药喝了好些年,无非就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阮静幽没敢明目张胆的一下子就将此人治好,而是里里外外折腾了三天,又是配药,又是针灸,总之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三天后,德祯帝果然守诺,再次来到阮静幽面前,顺便还带了几个长着白花花胡须的老御医。
那几个老御医一进门儿,就给之前抬过来的那个宫女诊治,结果让几个御医震惊的是,这个让他们束手无策的病人,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皇上,这……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当初皇上将这个宫女送到御药房给老臣等人诊治的时候,整个御药房上上下下足有一百多个御医全都对她的病症束手无策,没想到这才几天工夫,竟然发生了这样惊人的奇迹……”
德祯帝的眼底因为几个御医的话,生出了片刻的惊讶。不过很快,他便将这份惊讶埋藏了起来,并吩咐福东海,将闲杂人等全都打发出门。
当房间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德祯帝才对阮静幽道:“你现在可以开口向朕提出问题了。”
这三天以来,阮静幽虽然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整日被困在一个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所以德祯帝这边刚刚允诺她可以提问,她便迫不及待地道:“皇上,您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
德祯帝微微一笑:“为了让你帮忙治病。”
“给谁治病?”
“你只拥有提出一个问题的权利,很不幸,这个权利,刚刚已经被你用掉了。”
阮静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道:“可是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出口。”
德祯帝笑得很愉悦:“没关系,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继续用治病救人的方式,给自己争取机会向朕提问。”
于是,德祯帝再次让人抬了一个病人进来交给她诊治。
阮静幽完全傻眼了,皇上这是把她当白痴来耍吧?可惜这样的疑问她不敢问出口,毕竟对方是皇上,皇上代表的是什么?那是大阎朝的主子,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轻易要走她一条小命的万民主宰。
迫于无奈,阮静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救人,第二个被送来的病人病得更是严重到让普通大夫无计可施。
阮静幽也懒得继续藏拙,直接施了一副针,没到一天时间,就把人给治好了。
当德祯帝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阮静幽学聪明了。被困在这里一连好几天,她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昏迷之前,金珠宝在她面前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他做了背叛她的事情,他对不起她。
可被皇上关在这里的这几天,她根本就没看到过金珠宝的身影。她曾向婢女打听过金珠宝的下落,但婢女的答案永远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回想一年前她跟金珠宝偶遇的那些片段,对方模样生得俊俏,既会功夫,又很会做生意,完全没必要跟在她这个并不受宠的侍郎府小姐身边扮女装,当丫鬟。
两人相识的这段日子里,她不是没怀疑过金珠宝的动机,但对方在钱财上与她泾渭分明,从来也没多占过她半点便宜,而且好几次遇到危险,他都会挺身而出,救她性命。
渐渐地,她对金珠宝放下防备,无条件信任。她甚至觉得,金珠宝已经成了除紫嫣以外,第二个可以被她称之为亲人的近人。
没想到猝不及防之际,她竟然着了金珠宝的道,被对方算计到这种地步。
阮静幽可不是傻瓜,仔细一推敲,心里便有了个大概。
所以当皇上答应她可以向他提出第二个问题时,阮静幽想都没想,直接问对方:“我想知道,我奇迹般地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跟我那个男扮女装的婢女金珠宝有关?”
德祯帝大概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眉梢微微一挑,露出一个微不可闻的惊讶表情。
随即,德祯帝扯唇一笑,模棱两可地道:“难怪锦宸喜欢你,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你猜得没错,你会在这里,确实跟他有关。”
阮静幽脸色一沉,噘嘴骂道:“亏我那么信任他,没想到他居然敢阴我。皇上,既然我现在已经落到了您的手里,没您的同意,就算给我插上两只翅膀我也飞不走,您不如痛快一点,直接告诉我该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尽力而为,绝不怠慢。还请皇上开恩,别再继续拘着我了,再拘下去,我可就要疯了。”
德祯帝微微一笑:“好,既然你这么直接,朕也就不跟你浪费时间了,朕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将死人复活,给她重生。”
“啊?”